第一章 江湖风雨
【一】
半年前,一封不知何人所发出的江湖传信,里边最后一句话写着:
“得《圣照心经》者,为天下武林至尊!”
只因信里的一句话,江湖中人尽显贪婪本色,各门各派互相抢夺,那名门正派更是丧心病狂,比起那邪魔歪教的手法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湖平稳度过了十几年,如今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天下死局。
《圣照心经》仅存的下半本,现在一位年仅十九的江湖少年手中。
“你少林和尚冠冕堂皇,我苏箐今日要拆了这满地的塔,烧了你那藏经阁!”
这是李寒叶死后的第十年。在这嵩山少林寺上,一位白衣飘零的少年手持一柄细长的半软剑,站屹在一座佛塔之上。
“苏施主父母之死,我少林也感万般悲痛,只求苏施主如今能放下手中屠刀,莫要再妄添杀戮了。”
见那名老和尚双手合掌于眉心之间,一番沉重的劝阻道。
“妄添杀戮?当日江湖各派寻遍天涯追杀我时,你少林又是如何?”
“他们以你少林撑腰,个个视我为武林魔道,他们要杀我,你老和尚的悲悯之心又在何处?”
“他们逼死我爹娘的时候,你少林又在何处!我日日望着那日升月沉的天空,如今我已是再无家可归。”少年接连说着一番悲痛欲绝的话语,双眼之中的几颗泪水不禁落下。
他左手纵横一剑,一道悲痛莫名剑气迅然而发,将一座佛塔的塔顶给摧毁殆尽。
老和尚见此景却也是毫无束手之策,少年父母的死,已在他心里给自己戴上了恶徒的帽子。
“哼!苏箐,少林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一名和尚见到忍无可忍,直冲他大喊。
“你是慧觉和尚,当日我父母被逼死的那日,你也在场!”
“好,今日我就先杀了你以祭我爹娘!”
说罢那白衣少年便旋剑一转,脚下气劲一运那轻功“流沙飞燕”,从佛塔上直冲慧觉前去。
慧觉见他要向自己功来便使出一记“少林金刚掌”以对付白衣少年手中的剑。
少年见他防备,却还是径直的向他功去,他确信,如今他的一剑,可以将那些所有负他的人一一消灭。
那剑气的寒光直煞慧觉的双眼,待他再仔细一看,少年已用那凶狠的目光向他那紧张无比的眸子射去。
二人剑掌相抵,慧觉此刻才发觉,自己的金刚掌在如何发力,都抵不住他那复仇之意的剑锋。
他刚想变换一式“达摩佛拳”,可那少年突然又加剧了几分所带的剑气,随后一招“绝剑无归”,往慧觉斩去。
慧觉变换招式不及,再加挡不住那股剑气。眨眼间肩上,胸口那几处便被那软剑及其剑气给削的血肉分离。
慧觉随即倒在地上,老和尚和其他少林弟子见状便想立即出手阻拦,哪知道与那少年同行的一位男人瞬间冲上前。
只见他他发出沉重一掌,掌风把所有人包括那老和尚也给震的后退了几步。
少年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慧觉,“这痛苦,你终于也尝到了,但仍比不上起我爹娘临走前的那份痛苦,比不上如今我的痛苦。”
他话一说完,将那软剑反持,剑尖直对着地上的慧觉。
他用力往下一坠,剑,便贯穿了慧觉的整个胸口。
“复仇,这只是刚开始。”少年心里暗自道。
“啊?慧觉师弟!你!”原来那名老和尚正是当今上林方丈。
“苏兄弟!!”
一声不远处的叫喊声此刻传到了塔林内。
“苏兄弟,我终于找着你了,你果然在少林。”一名和那少年年纪相仿的小道士来到了他的面前,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位年纪稍小的女子。
但他见到慧觉和尚倒在地上,胸口那还插着那柄名为“青钢”的软剑。
他立马就认出了这柄剑,他杵原地愣了半天,“苏兄弟,你……?你杀了他?”
“怎么?”
“他与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人一起逼死了我爹娘,难道我不该杀他吗?少林的人一个个都是冠冕堂皇之徒!”
少年仍旧是不改方才那份愤怒,锋利无情的话语像一柄剑插进了小道长的心头。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少林的人本与此事无关!”那道长大声道。
“你忘记了曾经各门派请少林主持公道?要将我苏箐碎尸万段,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自恃其大,要给那些小人匡扶所谓的世间正义。”
“可你如今这样做,岂不更加让江湖人视你为邪魔外道?”那女子突然发话道。
少年没有理会,一把拿起插在慧觉胸口的剑,随后便又冲着方丈前去。
方丈见慧觉已死,知道此次的劫难已然将至,他强忍住对心中对慧觉的悲痛。
“苏施主,倘若你在像这般一步一步错下去,无法回头的话,老衲只能是将你这祸害给铲除。”
“老和尚,你日日夜夜说甚么要以慈悲之心度世,如今,却口中满是杀戮之意,你少林佛门,可真是可笑。”
方才那名将众和尚震走的人道。
“天施主,你创天佛门之时不也以佛门理念为旨?为何如今不去助他迷途归反,反而要让他一错再错!”方丈向那人责道。
“世间的佛才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劝阻,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你当真以为能渡人心,平天下?”那男子又不屑道。
“你又怎么能与少林相提并论?”一道浑厚无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那人名叫王幕升,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位名叫卓风的男子。
少年看见他们的到来,神情似乎比方才要冷静了些。
“箐儿,这….真是你所为?”卓风看着慧觉的尸体,实在难以想象这是自己沉剑派弟子的所作所为。
“不错,卓前辈,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苏箐一人所为。”他冷静的答道。”
“箐儿,他是你的师叔,怎地这样喊他?”王幕升见状也是问了起来。
“王师伯。卓前辈是沉剑派的掌门,我虽之前是沉剑派的弟子,可现如今,我已没有资格待在沉剑派了。”
“我再喊他一声师叔,怕江湖人找卓前辈和沉剑派的麻烦。”
少年说完便将手里的软剑缓缓合上了鞘。
王幕升听到少年的这番回答如今心里翻江倒海,难以平复,“他不是你的师叔,那寒叶呢?他也不是你的师傅了?”
少年刚收起了剑,听见李寒叶的名字,心头忽然颤抖了起来,他紧握着手中那柄青钢软剑,那是李寒叶生前给他留下的唯一东西。
他慢慢合上双眼,再待到他睁开之时,两行泪光已在瞳孔里转个不停。
“师傅,在我心里从未动摇过,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他将手中的青钢软剑举了起来。
“王师伯你是师傅生前唯一的好友,我对你如对他一般尊敬。”
“如今我是个江湖败类,人人都对我得而诛之,我又如何有脸回到沉剑派,如何敢叫一声卓师叔?”
说道这里,少年眼中的泪水已然是潸然落下,我又将剑放了下去。
“可寒叶如若在世,他绝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王幕升道。
“可他也和我说过,他只希望我日后能在江湖上过的安安稳稳,若有人对自己赶尽杀绝,那便拿起剑,与他们斗到底。”
所有人听到少年这一番话皆哑口无言,看着他如今的遭遇都同情了起来。
“少林,今日你有人前来相助,我苏箐就暂且放你门一条生路,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少年最后将这句话一字一句的用力讲了出来。
“苏箐,我们走。”那天佛门门主对他道。
究竟是什么,让本该是风华正茂的少年要在江湖经历本不该经历的一切?他师傅李寒叶又是怎样死的?
“如果没有了那日与寒叶的决斗,寒叶他,也不会死了。”王幕升长叹了口,望着渐行渐远的少年。
这个江湖的故事,充满着一切谜团。
【二】
那日山顶的风咆哮得厉害,争抢着往北方吹去,倒也是急得很。
这黑夜的峰丛里,总有几丝薄雾争于其中,看着倒是像几片飘絮,朦胧又清澈,始于峰顶之内,后又渗透在树林中,看不清树到底有几高,只见得薄雾之中的几寸暗红。
“小小侠人归家去,白玉银钗予红颜。谁明不惑竟迟暮,犹悔那日再不还。”
那人倚在一颗大松旁,嘴里哼唱着的是江南一带小娃娃嘴里唱着的顺口溜。
江南的小娃娃很多都出生在大大小小的武林之家,从小就与刀剑为伴,他们的爹娘便也是成天游荡在刀剑客们的“应酬”中,恐想着有朝一日成为名动江湖的风云人物。
“四年前你我约好了今日天台峰相约,你心情倒是不错,还念起小曲来了,莫不是想起了南方的烟雨?”
另一人的语气倒是没有他那口中的小曲儿那么轻松,但也只是平常的很。
“是啊,今日是我约你前来的,只是还想寻寻你那几招的破绽,那《圣照心经》这回可要给我来看管了。”
“想比之下,西湖的风光都远远不及这今晚你我的碰撞。”
他漫不经心的甩了甩手里剑,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和那人相比却是有些轻浮。
“你我武功相差甚微,咱们伴了半辈子,终是避不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东西。”
那人说着便不禁笑了一笑,话里行间涌现出曾经二人之间的许多事,只是那些事在今天看来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们是多年的好友,是曾经江湖中那颗最耀眼的星星。
狂风在不停的拍打着山崖,树上的叶子也不断的被吹落,只不过那二人却像个钉子一般牢牢的扎在地上。
今晚天台峰的夜空,倒少了往日的的繁星点点,云雾竟多了不少,比往日的浓上了很多,连月光也不能崭露头角。虫鸟也安静了下来,不过是多了两位男子于天台峰顶。
李寒叶望着脚下的万丈悬崖,不禁叹了口气。
“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可没办法回来咯!你就不能找个亮堂点儿的地吗。”
李寒叶收了收脚,往山崖边退了几步,但整个身子仍旧慵懒的靠在哪大松旁。
天台峰顶便可遥望整个九华山,东南西北处的绝景一览无余。
这险要的地势,却丝毫抵挡不住这叠彩锋岭的景色。今晚的几片浓雾,让它越显风光,整片大山埋伏于迷雾之中,山林似青钢一般,与天对立。
“山隐于雾,践山于行。这是个好地方,没什么人打扰。”王幕升望着前方一片浓雾,随后又眼光又放到了李寒叶的身上。
“你自家的地儿倒被你说的如此好听,下回我再带你去江南逛逛?这山顶上的风光想必你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次了。”
王幕升听完不禁笑着说“你嘴里说出来的东西,还是那么的轻巧,莫不是忘记了你上回输给我的那半招,这次想在口头上讨点赢处?”
“我才没有输呢!”
他哼唧唧着嘴说道。
“我若不是半路弃了剑与你对掌,你啊,早就败了。”
李寒叶听到输,整个慵懒的身子立马从那棵大松上弹了起来,话里行间的那股劲儿活生生就像个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般。
很难想象,如此一个乖张又轻挑的人,是这江湖中的剑神。
不过熟知他这面的人,也只有王幕升。
“你还是这个样子”说完王幕升又不禁的扬上了嘴,轻声笑了笑。
“那日比试,你可是被他们所说的门派之争而乱了阵脚?”此刻他又停下了脸上的笑容,放平了话语说道。
“切,门派,门派不过是这束缚江湖人的幌子,一个名声罢了。”
那口是心非又目空一切的话语,不知伤人多少江湖人的心,但李寒叶的话,总是真实的。
“你我之间,是纯正江湖高手的对决。但想想那日与你切磋之时,脑子里却一直有那门派两个字的念想,罢了罢了,也是几年前的东西了,今日可没有别的什么来干扰咱们了,出剑罢出剑罢。”。
李寒叶稍稍抬起手中的剑,深呼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往常的他都是此刻都是利利索索,要出剑绝不拖泥带水。
今日他却等着王幕升的剑出鞘。
“你的心,如今平静下来了吗?”
王幕升浅浅的一句话语,已是看出李寒叶此刻的反常,也似乎戳中了他的心头。
随后手中那长剑已然是按耐不住这铜鞘的束缚蠢蠢欲动,剑还未出分毫,那夺人神魄的剑气却已是跑到李寒叶的跟前了。
李寒叶见状,终于是认真了起来,冷冷的说道:“小心了!”
李寒叶话语刚落,手中三尺七寸的长剑却只突然从鞘中飞出。
他等不及王幕升的剑,他早已是按耐不住。
见得他突然急运内力于丹田之中,随后电光火石之间便汇聚了一股凌厉真气从左臂贯通于手中的剑内。
而后又急转步伐,运气轻功,腾空而起,左手还不忘转动剑柄,却是十分的高明,使得行步之间手中长剑根本无迹可寻。
他直冲王幕升而去。“让我看看你的《悲天剑法》练的还有没有精进。”
王幕升这会早有所防备,他直握剑柄,内劲翻腾一转,即使长剑瞬间脱鞘,剑鞘带着一股无比的剑气直勾勾的往李寒叶那打去。
他人在原地半步为动,却是牢牢的抵住了李寒叶的攻势。
随即李寒叶便侧剑一翻,剑风一送,将那枚铜鞘又打飞回了王幕升手里,直插进王幕升剑内。
王幕升除去使剑高明外,也以一身刚猛的内力纵横武林,江湖中人无不所惧。
虽只是试探的第一招,却也有惊人的威力。而李寒叶则以一柄精巧的轻钢软剑,直取巧劲便将王幕升的飞鞘还之。
换做是其他人,早已会被这正面而来的刚猛剑气所震得五脏俱裂。
二人只是对了一招,却是没有任何过瘾之处。
风云交互之间二人又是双剑正面的对撞,散发出的阵阵剑气席卷了周围的每一颗草木。
王幕升又是不慌不忙的挡下一剑,对他来说似习以为常。二人都知道这只是彼此的开始。
“慕升,再不用真本事,可别怪我欺负人了。”
黑风席来,此时的九华山,正值一天之中最混沌的一刻,峰从中的云雾愈来愈浓烈。
王幕升和李寒叶正是当今江湖中武功最绝顶的两位高手,此二人武功在二十多岁就早已纵横江湖,如今武功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二人均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虽派别不用,但在各自的武学修为上可谓是前无古人,但在剑上的造诣却都是无比强悍。
论内家功夫修为,王幕升便像那天上的太阳一般,炙热的光芒每日无穷无尽,只是普通一掌挥去,力量就是常人十几年难以到达的功力。
他剑法也是强悍至极,剑未出,那散发的刚猛剑气就足已使人感到无限的压迫。
李寒叶则越显阴柔,剑法精妙当世无人可与之匹敌,其门派剑法沉剑式已突破第七式,是百年来的第一人。
他在剑的境界,是常人所无法形容的,只是最简单的一剑在他手里皆能化成万千招式,他生来就只属于剑,如今世上所有的剑都愿臣服于他。
只有在李寒叶手里,剑,才能发出最耀眼的光芒。江湖人称他为剑神,在他们眼里,李寒叶就是这世间最凌厉的一柄剑!
他曾奋力一剑,划破长空三百里。“剑不留行,气冲青云。”这是李寒叶留给江湖中人的传说。
“这些年来,竟是如此怀念当时的日子。”
这决斗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又是为何要决斗?
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十几年前他们取得一本名为《圣照心经》的武学宝典说起,故事很长,引发了如今一切的江湖风雨。
那少年和小道长的命运,也从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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