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金城公主的手慢慢地往下滑动,揉了揉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抖了一下,悄悄地把身体靠过来了一点点。
她又摸了摸他的脖子,他的喉结格外鲜明,在她指尖触碰到的时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的呼吸沉了起来。
她轻笑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他失望了,几乎叹息,望着她的目光又变得可怜起来。
金城公主从旁边的小匣子里取出了一本册子,翻看了两下,抬头看了看秦越,突然咬着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xhwx6)•(com)”
她把册子伸到他面前。
秦越瞥了一眼,脸“刷▔(玄幻$文学)▔[(xhwx6.com)]『来[玄幻$文学]$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hwx6)•(com)” 地红了,不、不但是脸,连身体抖泛起了羞耻的红色,他的肤色有点深,红起来的时候,就像蜂蜜中掺入了一点酒,更加深沉。
金城公主越看越满意,拿那本小册子拍了拍他的脸颊,低声道:“你觉得好玩吗?”
秦越觉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金城公主喝了一点酒,也差不多有些微醺,她的眼波婉转,如同春水一般,带着一点挑逗和妩媚的笑意:“这是方才周家的燕娘送我的生辰礼物,你看看,人家送的东西多好,实在有趣得紧,不像你啊,阿越,你说,你能送我什么?”
“我、我……”秦越的身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托起金城公主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的,这个……我只有这个,殿下,您喜欢吗?”
她轻笑一声,戳了一下。
他好像发出一点闷哼的声音,肌肉绷得紧紧的,他的心跳得很厉害,“扑哧扑哧”地鼓动着,好像要从肋骨之下透出来,传递到她的手心,焦躁而悸动。
她有点满意,挑眉笑了一下:“真是狡猾,这个算什么礼物,本来就是我的。”
秦越仰起脸,喃喃地道:“殿下,您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比外面那些男人、比他们每一个都好,真的,您不要看他们,多看看我。”
金城公主温柔地抚摸着他,却用慵懒的语气道:“看了好几次了,早就腻味了,有什么意思呢?”
她的手指令他战栗,如同一只调皮的虫子,在尖端的地方逡巡徘徊,还轻轻地叮了一口,他打了个哆嗦,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他是个悍勇的武将,刚硬而生猛,临阵前,剑拔弩张,有雷霆万钧之势。
她看到了,用手指戳了戳他,发出一点低低的笑声:“大胆下奴,又在本公主面前露出如此丑态,你可知罪?”
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或许是他已经醉了,浑然忘乎所以,他不加掩饰,挺直了腰,呈现在她的面前,放肆地哀求她:“请公主责罚,就像上回那样,责罚我。”
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小阁楼里的熏香,或许是龙涎、又或许是麝香,潮湿的、兽类的味道,因为年轻,而显得格外蓬勃,昂扬。他的目光热烈,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有点赖皮,有点固执,仿佛她不应允,他就一直这样杵在她面前,说什么都不回避。
金城公主嫌弃地“啐”了一声:“说什么上回?弄得我的脚都脏了,黏黏臭臭的,洗了半天才去了那味儿,气人得很,你还想,做梦呢?”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半嗔半怒,像一只撩人的小勾子,“刷”的一下,在他的心头扎了下去。
他绷得更紧了,肌肉都硬得像石头一样,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这回不会,我会仔细点,不敢对殿下不敬。”
金城公主踢了他一脚:“骗谁呢?”
她又笑了起来,重新惬意地倚到榻上,靠着引枕,拿起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随口吩咐道:“你,别跪着,坐下。”
秦越不明所以,但公主这么说,他便遵从了,坐到地上。
金城公主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嗯哼”的声音:“看不清楚。”
是撒娇,又是命令。
他马上听懂了,那样的姿势其实并不太斯文,但他原本就是彪悍的武将,如此大马金刀,箕踞而坐,并不显得十分突兀,只是流露出如同野兽般桀骜不驯的气息。
此时,他显得焦躁不安起来,绷得难受,像是血液要鼓破皮肤喷出来,突突地跳,他坐在那里,双手无处安放,握紧了又张开、张开又握紧,什么都抓不住。
金城公主用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也遮住了她的嘴唇,隔着半透的缂丝海棠扇面,她的嘴角好像勾了起来,那是居上位者不经意的挑逗:“喂,你自己动手,我要看。”
“不、不敢在公主面前失礼。”秦越大口大口地抽着气。
“我叫你做就做,啰嗦什么?”金城公主不耐烦起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她就是生气起来的时候也是极美的,春波妩媚,娥眉斜挑,似嗔非嗔。
即使她不那么吩咐,他也无法再忍耐,他年轻而健壮,血气方刚,他在战场上能挽长弓、射天狼、提枪破万阵,他是那么强悍而刚猛。
他服从她的命令,他几乎浑身颤抖。
她舒舒服服地倚坐在那里,很认真地看着他,带着一种探究的、好奇的神色,似乎天真、又似乎残忍。
他觉得羞耻起来,一阵近乎刺痛的感觉从脊椎的下方窜了上来,直到头顶,整个人都发麻,好像一瞬间从云霄坠落深海,海水把他溺死。
天太热了,阁楼角落里巨大的冰山慢慢融化,他热得受不住,汗如雨下,沿着蜂蜜色的皮肤滑落下来,地板上晕开一团湿漉漉的痕迹。
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或许是因为带着异域的血统,他的轮廓比常人要更加鲜明一些,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都是那么挺拔,但此时,他的嘴唇微张,眉头难耐地蹙了起来,又呈现出一种脆弱的姿态,在她的面前,毫无遮挡、毫无保留。
“阿越。”她转了转手里纨扇,轻轻巧巧地问他,“你平日里这么做过吗?”
他咬紧牙关,不能回答。
“喂,问你话呢,好大的胆子,居然不理我?”她又在撒娇了,用扇子扑了扑他的脸颊。
他抖了一下,差点控制不住,勉强挤出一个字:“是。”
金城公主却一下翻了脸,气愤愤地用扇子使劲扑打他:“你怎么敢?你从头到尾都是我的,我没吩咐,你怎么敢擅自乱动?”
他有些狼狈,手里停不下来,也不敢躲闪,只能生受着,干巴巴地道:“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殿下息怒。”
金城公主扑打了他几下,很快消了气,她歪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又想起了有趣的事情,笑了起来,她打量着他周身上下,其实她也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儿,任性娇纵,看着他的目光是火辣辣的:“这么瞧着,阿越还不错,似乎比外头那几个是要强了许多,这么着,将来等我招了驸马,就养你当我的外室好了,你乖乖的,我会多疼你一些。”
“不、不要。”秦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金城公主的鼻子皱了起来,揪了揪他的耳朵:“你好大的胆子,我抬举你,你居然不要?怎么,给我当外室不好吗?”
“公主不要招驸马,那些人谁也比不上我。”他喘得太厉害了,声音显得支离破碎,他的目光饱含渴望,如同烈日炙人,“我能为公主做任何事,他们能做到的、做不到的,我都能做,公主……有我就足够了。”
金城公主“扑哧”笑了,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贴着他的耳鬓。
“这些话,你对我父皇说去,他要肯,我就肯,阿越,你敢不敢?”
她贴得太近了,那样轻轻的耳语,如同一个若有若无的吻,她呼出的气息蹭过他的肌肤,带着东阁藏春香的味道,沉香、白檀、琥珀与乳香,还有蜜糖,繁花明媚,晓春甜絮。
秦越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几乎绷成一条直线,或许是过于欢愉,反而让他露出了一种近乎苦楚的神情。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急促地喘着。
她朝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怕死的胆小鬼。”
秦越打了个激灵,差点当场交代出来,他的眼角泛起了一点红色,那种神态,像是凶狠的、又像是脆弱的,他喃喃地道:“对,我怕死,死了就看不到您了,连想都不能想,您很快会忘了我,我不愿意这样,不想死。”
她对这个答案勉强满意了,又笑了起来,微微地俯下腰,戳了戳他的手。
他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的汗水滴在她的手指尖,黏稠的温热,他的身体好像有火焰在燃烧,整个人都是滚烫的,男人的味道,好像混合着一点山林中野兽的腥膻,闻着有点刺鼻,说不出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他是个硬如铁石的男人,在战场上就是如此,他的剑指向前方,所向披靡,气势汹汹,或许不可抵挡。
或许是他喘气的声音过于明显,守在门外的荼白听到了一点动静,轻轻地叩了叩门,关切地问道:“公主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金城公主的手覆盖在秦越的手背上,交叠上去,隔着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衣袖是柔软的云锦绢纱,拂动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宛如夏天的虫子在草丛中爬过,拖着潮湿而黏稠的痕迹。
那么亲昵,那么温存,差一点点。
她咬着他的耳朵,问他:“我年轻不懂事,分辩不太出来呢,我把荼白姑姑叫进来,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评判一下,你和外头那些世家的儿郎究竟孰优孰劣,你看可好?”
秦越的脑子“嗡”了一下,虽然知道她在作弄他,但巨大的羞耻感依旧不可抑制地席卷而来,惊恐、紧张、甚至带着一点点不可诉说的窃喜,在这种情绪的支配下,他抖了一下,反而更加昂扬激荡,但他的语气却是软弱的:“不。”
“为什么不?”她饶有兴趣地问他。
“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哄着她,“只给公主一个人看,别人不行,谁也不行。”
金城公主捂着嘴笑了,眉眼弯弯,她笑起来的时候,一缕日光落在鬓边,映着发上珠钗翠簪,仿佛跃动着碎金浮影,明艳不可方物,亦高贵不可方物。
“果然很狡猾呢。”她这么说着,慢条斯理地又靠回了引枕上,舒舒服服地斜躺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里的纨扇,“那就我自己看看好了,你用心点,既然说你比旁人更好,总要让我相信才成,是不是?”
“是。”他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再说一个字。
他微微地仰起下颌,那是一种难以忍耐的神态,他张开双腿坐在地上,又是一种粗野得近乎冒犯的姿势,他如同一只凶猛、冲动的野兽,似乎随时会暴起,而他却不敢。
汗如雨下、心如鼓擂,而身体,如同坠入云海。望着她,只要望着她,就是这世间最大的欢喜。
他面对着她,背对着窗口,微微有些逆光,他身体的肌理在某种角度下呈现出一点模糊的阴影,凸出、强劲、有力,如同他在战场上,气势威猛,无人可敌。
如山如岳、如枪如剑。
或许,真的比旁人都要好一些呢,金城公主翻了翻手里的小册子,比照着,看了看,认真地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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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女儿长大了,但依旧和原来一样,爱吃炖得嫩嫩的蛋羹。阿檀把松江府新贡上来的四腮鲈鱼去骨去鳞,剔出肉,打成鱼茸,再和鹅蛋一起炖煮,她亲自看着,起锅时,火候恰好,嫩得巍巍颤颤,如一碗奶酪凝脂。
金城公主吃得很开心,一头扎下去,还和小时候一般模样,把蛋羹都蹭到小鼻子上去了。
阿檀掏出手绢,给女儿擦了擦,柔声道:“吃得慢些儿,斯文些儿,这么大的姑娘家,礼仪最要紧。”
“娘做的东西好吃,慢不下来。”金城公主眨了眨眼睛,撒娇什么的她最拿手了。
虽然母亲被立为皇后已经十几年了,但她一直还是习惯地叫“娘”,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阿檀听了,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笑道:“若是喜欢,日后午膳晚膳都过来吃,娘亲手给你做,你啊,最近一直自己住在外头,也不知道底下的人有没好好照顾你,看看,好像脸又瘦了一圈,这可不得了。”
秦玄策和阿檀极宠金城公主,从小到大一直带在身边尽心抚养,及至金城公主十五岁的时候,按捺不住贪玩的性子,一定要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要求在宫外另建公主府,秦玄策只能允了。
公主府富丽堂皇,其实是摆个样子,寻常金城公主不过出去小住几天,偶尔肆意一下,爱怎么玩闹,帝后权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住不知。大多时候,公主还是在宫里陪伴着父母,只有到了最近,不知怎的,她频频外出,甚至连着几天不回宫了。
秦玄策不说,老父亲已经唉声叹气好久了,就连阿檀,也有一些哀怨。
“也不知道你如今在外面怎么任性,下面的人必定是不敢管你的,我叫荼白去公主府帮着打理事务,你也不要,哦,我知道了,你大约是要偷摸干什么坏事,不想让我知道。”
金城公主偷偷地看了看荼白。
荼白姑姑在阿檀身后,抿着嘴笑,朝她摆手,表示什么也没说过。
金城公主放心下来,哼哼唧唧地道:“没有,念念一直这么乖,能干什么坏事呢。”
她吃完了蛋羹,随便用帕子抹了抹,把旁边的宫人都屏退了下来,凑过来,很小声地对阿檀道:“娘啊,我有件事情呢,想问问您。”
这孩子的小表情很不对,一脸谄媚,甜得都快滴出蜜来了。
阿檀警惕起来,瞪着女儿:“你要作甚?”
金城公主还是不放心,左右看看,确实是没人,窸窸窣窣地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拿到阿檀面前,虚心请教:“这东西,怎么用来着?”
阿檀看了一眼,差点厥了过去。
这不是那劳什子的“安乐套”吗?太医署特供,崇光帝专用,阿檀可太熟了,每天都能见到这玩意儿。
怎么就跑到金城公主的手上去了?
阿檀臊得满面通红,一把夺了过来,嗔道:“你这孩子,忒不像话,这可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你拿它玩什么,我替你收起来了,不许闹。”
“哎呦。”金城公主心疼得叫唤,“娘,快还给我,好不容易从太医署要过来一个,他们可抠门了,只肯给一个、就这一个。”
还能给一个,真是胆大妄为,若被秦玄策知道,得把整个太医署给踏平了。
阿檀好气又好笑,把那东西藏到身后去,板起脸:“你拿这个做什么?老实说,要干什么坏事?你知不知道,这个是用来,嗯、嗯?嗯!”
嗯什么,一切皆在不言中。
金城点头如同小鸡啄米,神情无辜极了:“人家不是要找驸马了吗?先学着,听说这东西好处可大了,可以让人安心享受鱼水之乐,燕娘姐姐说的,如今长安城中许多显贵的人家都偷偷用着呢。”
燕娘,那是周行之的长女,和金城公主自幼交好,她今年二月头上刚刚出嫁,打那以后,两个女娘之间闲聊的话题就变得古古怪怪起来,这不是,金城公主的生辰宴上,燕娘才送了公主一本小画册,深得公主欢心。
金城公主想起周燕娘挤眉弄眼对她说的话,脸上有些发烧,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干脆趴过去,在母亲身上蹭来蹭去地打滚:“我还小呢,才不要那么早就生儿育女,那可太苦了。”
阿檀想起了生育念念时候的情形,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女儿,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啊,心性不定,没个正经时候,都怪你父皇,把你宠坏了。”
金城公主抱着阿檀的胳膊,摇来摇去:“父皇和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们不宠我,能宠谁呢?”
阿檀架不住女儿的撒娇,反正闲着也闲着,拿着那个安乐套,附耳过去,比划着,给金城公主唧唧咕咕地说了好久。
“啊……嗯……咦……”,金城公主听着,嘴巴开始是闭起来的,后来张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再后来,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卵,眼睛都在发光。
阿檀气得打了女儿一下,低声斥道:“女孩子家家的,端庄些,这么激动作甚?你要害羞,害羞懂吗?”
“哦。”金城公主乖乖地点头,用手捂着红扑扑的脸蛋,嘴角翘了起来就压不下去,“好、好,我知道了,我很害羞。”
说着说着,那边手已经偷偷摸摸地伸了过来,试图把那个安乐套再摸走。
阿檀“啪”的一下,打在金城公主的手背上,一本正经地道:“你现在还没驸马呢,把手收回去,别乱拿,再说了……”
做母亲的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声音也小了下去:“你若是从太医署拿的,那是他们专门给你父皇做的,尺寸有些不同,旁人用着也不对,总之呢,等你有了驸马再说吧,现在可不许胡闹。”
金城公主讪讪地把小爪子缩回来,眼巴巴地望着那个,目光哀怨,那可不是,外头寻了一圈都不对劲,就是要从太医署拿的,一眼看过去,好像才差不多大小。
可惜,被娘收走了,得去太医署再弄一个,说起来,也有些羞人答答,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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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公主的寝殿内燃着东隔藏春香,这是她一贯喜欢的味道,但在夏天里闻起来,就似乎有点炎热,好似花开到极盛,簇拥着,那味道要溢了出来,流淌得到处都是。
隔着十六扇披水琉璃镶嵌红宝曲屏,烛光透了过来,柔和而明亮,九重满绣花枝的帘纱低垂慢掩,珍珠流苏落在地上,泛着莹白色的光。
秦越走进来的时候,连脚步都是轻轻的,他有点紧张,这是丹朱殿中公主的寝室,他今日奉诏,第一次踏足其中,仿佛一脚踩入了云端。
今天晚上,金城公主穿了一袭高腰襦裙,系带打了个漂亮的如意结,缀着一枚白玉环,从胸口垂了下来,而她的身段过于饱满,那样的装束,对襟低胸,露出了一截羊脂般的肌肤,中央一抹深深的阴影,比那白玉更加莹透诱人。
秦越的手心又开始冒汗。
金城公主抬了抬手,左右侍女躬身退了出去,掩上了门,房间里的灯光似乎摇曳了一下,晃人眼睛。
金城公主手里又拿着她那根揉金丝的小马鞭,转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道:“阿越,你热不热?”
“热。”秦越马上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不太多,他的动作也很快,从上到下,干脆利索。而后,依旧挺直了腰,站在公主的面前。
他对自己的形貌是满意的,并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地方,坦荡,一览无余。
金城公主显然也很满意,她指了指床榻,简单地说了一句:“上去。”
秦越的心差点从嗓子眼跳了出来,他连着吸了好几口气,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上、上、上去?”
金城公主看了他一眼,目光婉转,如桥下春波,惊鸿照影,那盈盈的一瞥,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妩媚。
秦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是踉跄着走过去,躺了下来。
金城公主笑吟吟的,从床头的妆台上取了一副镣铐出来,是的,虽然是用赤金打造的,看过去精致华丽,但是,那东西确实是镣铐,而且还真的管用,她很快把秦越的双手锁到了床头。
秦越用力地拉了一下,“叮当”作响,床榻稍微摇晃了一下,相当结实。
“公主,我做错了什么吗,您又要怎样责罚我?”他的嘴唇有些干涸,忍不住舔了一下,紧张地问道。
“哦,没什么。”金城公主又把那本小画册掏出来了,翻到某一页,看了看册子,又看了看秦越,认真地道,“我打算试试,又怕你不听话,胡乱摆弄起来,坏了我的事,好了,你就这么躺着,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
她的语气那么倨傲,又那么理所当然。
“什、什么事?”秦越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试图仰起身体,但是做不到,只能急切地望着她。
他的目光过于火热,他眼睛的眼色本来就比常人浅一些,漂亮的琥珀,好像燃烧了起来,流动着赤金色的火焰。
金城公主有些吃不消,她的手指头在他的眼睛上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娇嗔道:“你呀,这么看着,我都害臊了呢,真真讨厌。”
很快,她的襦裙罩了过来,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几乎要发疯。
只有一眼,一眼而已,似乎看到了,又似乎没有看到。
大约是东阁藏春香过于浓郁了,令他产生了错觉,一片春色从积雪堆玉中透出来,这世间所有的繁花都盛放,也不及这一霎那惊艳。
襦裙是用最上等的云府绢纱裁成的,上面用极细的金线缂绣了莲花与蝴蝶,有点透,又不太真切,仿佛是巫山的云雨,迷离了他的眼。
“这是安乐套,我给你用上,你小心点,稳住,别乱动,就这一个,若是弄破了,我就把你扔出去,再也不理你了。”她咕咕哝哝地说着,像是女儿家寻常的抱怨,声音软软的,娇气得很。
秦越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一处,她的手触碰到的地方,就像她那天用鞭子抽打过,激灵起来,分不出是痛苦还是别的什么感觉,烫得叫他发抖。
他确实在发抖,一阵一阵的,汗水不停地流下来,他很羞愧,把公主的香榻都弄湿了,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个夏天的夜晚,实在过于炎热,叫人疯狂、躁动,汗流到快要虚脱。
“公主、公主、你放开我,求你,放开我!”他急促地唤她。想要伸出手,拥抱她,把她捧起来,放在手掌心里,揉着她,可是,什么都做不到。
赤金的链子被扯得不停地抖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床榻都摇晃起来。
一记鞭子抽在他的胸膛上,“刷”的一下,又刺又疼。
她的声音听过去有些恼羞成怒:“都说了,叫你不要乱动,还动、还动?再动,我真的把你扔出去了。”
他立即僵硬了起来,声音嘶哑:“好,我不动,都听您的。”
她娇滴滴地“哼”了一声,继续捣鼓,不多时,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大腿:“果然大小正合宜,不错。”
秦越喘得太厉害,差点咳了起来。
他睁大了眼睛,看不太清楚,只觉得烛光摇曳,影影绰绰,一截雪融化了,和着月光弥漫开,在寂静的夜晚、在焦躁的夜晚、在这个发了疯的夜晚。
恍惚间,她坐了下来。
一切如在梦里。
无法形容、无法思量、他的头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那种感觉可以令他窒息。
她好像不高兴了,惊叫了一下,发出一点嘤嘤啾啾的声音:“哎呦,什么东西,真要命。”
她一下子又生气起来,用手打他、掐他、像小鸟一样“唧唧唧”地抱怨着:“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骗人、骗人……”
“公主。”他用力地仰起头,唤着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唤她:“公主……”
看不见,摸不到,如同水月镜花,如南柯一梦,但又是那么真实,满满当当占据了他的全部,他的身体、他的心、以及他的魂魄,这一瞬间,无所归依的,全部归依于她。
她“嗯哼”了一声,像是从鼻子里挤出一点声音,又娇又软,如同这融化的月光、融化的夏天的夜,她忽然温存起来,呢喃着问他:“阿越,喜欢这样吗?”
“喜欢,很喜欢,我可以为您而生、为您而死、为您做所有的事情。”秦越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因为太过用力,指甲掐到肉里,掐出血来,完全感觉不到疼,浑身上下都在惊涛骇浪中翻滚,他已经无从分辩。
他弓起了腰,竭力想要和她更加亲近一些,恨不得把她嵌到骨头里,他咬着牙、喘着气,说得断断续续的:“可以一直这样吗?想要永远、永远和您在一起,不要离开我,公主。”
她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叹息,她的手指划过他的嘴唇,轻轻地“嘘”了一声:“什么永远,就眼下,这样还不够吗?你这贪心的家伙。”
不够,那肯定是不够的,因为触碰到了,所以想要得更多,她说得对,他是个贪心的家伙。
可以为她而生、为她而死、为她做所有的事情,只要,能够永远在一起,就如同当下,这一夜的迷茫的月光、这一夜春天的香气,浸透了一切,包括人的心,溺死在其中,不能自拔。
她终于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如同风拂过,不可捉摸。
只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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