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chapter 36
午休结束,总裁办助理办公区的各位员工陆陆续续回到工位,Abby把上午剩了个尾巴的报表整理好,抬头问司向文:“司助,我是直接送进去,还是给你?”
司向文对着电脑屏幕,推了下眼睛,说:“放我这吧,顾总现在不在办公室,下午我一块送进去。”
大家不免好奇,印象中,顾总中饭一直都是餐厅送餐,午休也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且今天积压了三天海外分公司的事务,工作挺忙的,他们顾总这样的工作劳模,人去哪了。
就在众人都各自好奇的空档,总裁专属电梯发出到达声响,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顺着声响看过去,就看见她们那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年轻总裁,满目柔情地牵着一位笑眼弯弯的姑娘走出电梯。
那姑娘穿得简单,一件白色毛衣打底,外面是一件中长款的驼色大衣,没有什么打眼的配饰,很学生气的穿搭,却又生着一张精致无暇的脸。
唇红肤白,柳眉杏眼,不见任何浓妆的痕迹,却又有种浑然天成的风情,两人站在一处,养眼极了。
众人出声问好:“顾总下午好。”
也没忘了初次见面的老板娘,“老板娘下午好。”
宋清予哪经历过这种场面,侧脸去看顾庭言,结果瞧见他只淡淡点了下头,她思索几秒,还是笑着回应了众人:“你们好。”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至办公室门口,顾庭言拉开办公室的实木门,带着宋清予走了进去,等门板最后一道缝隙关严实。
一门之隔的助理办公区,原本多少还带着几分午休后将醒未醒的乏力感的众人,各个精神头立马足足的。
“天,这就是老板娘,跟顾总好登对。”
“还记得之前公司八卦群里为这个问题探讨了多久吗,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真人了。”
“老板娘这气质,这长相,怪不得顾总自从结婚后,晚上从不加班了。”
众人还凑在一起聊八卦,司向文想到什么,站起身说:“谁那里还有下午要送进去的文件,现在拿过来,我一起送进去。”
他可是第二次见他们顾总和老板娘在一起了,上回那个亲密劲儿他记忆可太深刻了,因而办公室的一关上,他就想到,今天下午,怕是不太方便频繁进出总裁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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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予跟着顾庭言甫一走进办公室,就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对哪都充满好奇,她还没有过正经的工作经历,一年前她初识他时,他还是商学院在读硕士,再重逢,他就是掌管这么大集团的总裁了。
这个身份差距,每次想到,她都会觉得蛮神奇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普通的那种人,虽然姥爷声明在外,但自小也没享受过什么特权,按部就班的考试、读书,生活水平也从不骄奢。
这办公室的装修豪华程度,是她作为一个外行人都忍不住惊叹,她第一次好奇,普朔是做什么的,这么想着,也就直接问了。
“阿言,说起来,我都不知道普朔是做什么的,你能给我讲讲吗?”
顾庭言在水吧处给她泡茶,回头看见她四下打量,充满好奇的眼神,回:“集团涉猎广泛,各行各业都有,要详细听吗?”
宋清予摇摇头,有这个回答已经足够了,太详细的,不是她的专业领域内,她也不太懂。
她走到顾庭言身边,接过他刚泡好的茶,浅抿了一口,夸道:“好喝。”
“正山小种,适合体寒的你喝。”
宋清予听此,端起茶杯又尝了口,身后传来几声敲门声,顾庭言扬声说了句“进。”
宋清予回头,见司向文抱着一沓文件目不斜视地走进来,把那些文件放到办公桌后,对着她们站的方向说道:“顾总,这是今天下午需要处理的文件,没什么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出去了。”
顾庭言嗯一声,司向文对两人礼貌笑笑,之后转身,走出办公室。
宋清予看着办公桌上那一沓厚厚的文件,想起来时他说的话,很体贴地抱住他的腰,仰脸说:“阿言,你先去工作吧,正好我好多天没和我妈妈联系了,我去和我妈妈打个电话。”
“不急,”顾庭言亲在她额上一下,手自然环住她,带着促狭的笑意说:“开始工作前,还可以做点别的。”
宋清予和他对视一眼,想做点什么,明晃晃的都在他眼里写着,宋清予不免羞赧:“我不要,你还是快工作吧,我可不想晚上在这里陪你一起加班。”
顾庭言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笑说:“我给你找个地方打电话,下午累了你还可以休息会。”
之后宋清予就这么被带到了休息室,看见那张宽大的床,宋清予转身就要往外走,这人,意图不要太明显好吧,她才不要在这里。
顾庭言拉住她,把她拥进怀里,盯着她笑,片刻,安抚般开口:“好了,不逗你了,下午怕你无聊,忙起来可能真的顾不上你,一会打完电话,累得话你就自己休息会,别晚上刚开始就闹着要睡。”
他话音越往后越低,说得好像多为她考虑似的。
宋清予心里愤愤,抬手砸在他胸膛上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总把这种话说得这么轻巧。”
他说:“你是我老婆,我心里时刻都想着你,各种方面的想,为什么不能说?”
宋清予抬头看他,他带笑也看着她,她们距离很近。
不同于刚重逢那阵的冷脸,最近的相处里,她总能从细微处发现他的不一样。
他的温柔体贴,他的倾情相待,他的不计前嫌,他深沉又浓烈的爱。
她也不知是被他的柔情模样晃了眼,亦或是他刚刚话语里“时刻”“各种方面”那样的字眼触动了心弦。
她踮起脚,凑过去亲他的唇。
想说一些话,又觉得挺没必要的,他不需要她言语上的感谢,他想要的回应,她都知道的。
吻越来越深,在失控的前一秒,顾庭言放开了她,两人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床沿,顾庭言抱着她,把人圈在自己怀里,揉了揉她的发顶,含笑道:“予予乖,先和妈妈打电话。”
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主动,宋清予现在还有点懵,也觉得有点羞,回想自己说的话,还有点矛盾,关于自己的言行不一。
顾庭言发现了她的异样,出声哄她,也不算哄,他就是说:“宝宝乖,先和妈妈打电话。”
她的情绪他都懂,她窝在他怀里,忽然不想他离开,想到一会那个电话打完,也许又会不愉快,心里的委屈情绪油然而生,抱着他腰的手臂也紧了紧。
他轻声问她:“怎么了?”
她没应声,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就是抱着他,低声道:“让我抱一会。”
顾庭言就真的没再动,两人安静地抱在一起,宋清予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心绪渐渐平静后,手臂一点点放松,她知道自己肯定耽误他下午的工作了,以前自己不这样的。
就是有他在身边,很安心,她依赖他,信任他。
又过了许久,她从他怀里出来,坐直身,“好了,你快去工作吧,我要打电话了。”
顾庭言望着她,片刻,他说:“好,你先打,我去处理一些紧急的文件,过会儿再进来。”
宋清予弯着眼眸,跟他挥挥手。
顾庭言轻声笑着,俯身,又亲在她额头上一下,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说:“去给我们予予赚钱买珠宝去。”
他叫她的小名,和别人都不一样,总是格外的好听、亲切,像有什么神奇力量。
宋清予也笑:“那你快去。”
待顾庭言真的出去,关上门,宋清予拿出手机,呆坐在那里,却迟迟没有拨出去那个电话。
乔莲女士自从回去京市,不喜她联系她,每回通话,都很冷淡,她以为那些不管她的话,只是乔莲女士在生气状态下说的无心之语。
谁知乔莲女士自从回去京市,真的能对她做到不闻不问,这种曾经只出现在她幻想中的相处模式真正来临时,她好像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有一些失落,妈妈好想,对她一点爱也没了。
乔莲女士说,照顾病人劳心劳力,非必要事情,都不要联系她。
她今天找到机会,婚礼是正事,该告知妈妈的。
-
顾庭言出去休息室,看向办公桌上那堆待处理的文件,忽而笑了声,刚接手集团时,巨大的工作量,总有让他烦躁的时候。
可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的女孩已经回到了他身边,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好像有了更多的动力,不止是为了集团发展,也为了给她撑起更广阔的天空。
他走至桌边坐下,开始处理工作。
进入状态很快,他逐渐全神贯注其中。
再次从这种状态中抽离,是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响起。
他抬眼,仔细辨认几秒。忽得站起身,也没管桌上那份被他衣摆带到地上的文件,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那声音,是低声哭泣声。
他站在休息室门口,转动门把前,动作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他挥退心中所想,走了进去。
宋清予抱着膝盖,在沙发上低声抽泣。看到他进来,身体抽动了一下,顾庭言走到她身边坐下,抱住她。
她眼睛还湿润着,没有立时开口。
他也不急,只是用手背抚着她的脑袋、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空气逐渐寂静。
宋清予慢慢止了哭泣,她很感谢,他进来后没有立刻问她发生了什么。
有些事情,混乱的思绪下她的确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这通电话依旧不是很愉快。
乔莲女士对她的任何话只简单回应,她说婚礼在下周三,乔莲女士嗯一声。
她问你什么时候带着姥姥姥爷来,我去接你们。乔莲女士说程汀兰订的酒店有接机服务,不需要她。
她说妈妈这段时间我很想你,姥姥身体怎么样了。乔莲女士说姥姥已经大好了,只是她照顾病人很累,要休息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到这里吧。
乔莲女士的声音的确疲态无力难掩,好像生病的不是姥姥,倒像是她本人一样。
她大四短暂去医院实习过,虽然只是在检验科呆过几个月,接触的病人不多,但也能从声音或是一些细节上判别一个人的状态。
乔莲女士的状态,好像瞒着她什么。
顾庭言注意到她状态恢复了些,这才出声询问:“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倾诉欲一下子就到达了顶点,她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些温暖,或是安慰,总之,她不想再隐瞒他什么,她们心意相通,他会懂她的。
她说:“跟你讲讲我妈妈吧。”
顾庭言用指腹抚过她脸颊,帮她擦去泪痕,“好。”
“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我曾经一度非常渴求得到妈妈的爱,小的时候,做什么都想得到妈妈的鼓励,她越不喜欢我,我就越想让她喜欢我。这种心理挺奇怪的吧。”
“我也问过爸爸,妈妈为什么这样对我。爸爸说,妈妈很爱我,生我很辛苦,她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以前我不信,一度也很想逃离妈妈身边。”
顾庭言把她抱紧了几分,安静听她说。
她继续:“现在回想,好像真的是这样的,还记得我刚从临城转学到京市的时候,那会没有朋友,因为没有了爸爸,每天都郁郁不乐,别的小朋友也不愿意跟我玩,还说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偶尔,回家路上也欺负我,就是说那些不好听的话。”
“有一次,在我家附近,又发生了这种情况,我那时候从不敢跟谁说,妈妈那段时间也挺消沉的,我觉得爸爸的离开对她的打击也很大,我不能再给妈妈添堵,也不想反驳什么,觉得没必要,那会我也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爸爸走了,妈妈也不喜欢我。”
像是忽然回忆到什么温情画面,她的眼睛又有了湿意。宋清予闭了闭眼,压下去那股湿意。
“我妈妈好像是买菜回来,正好在院子里看到我被围在中间,她丢下菜就过来,教训了欺负我的那几个人,我当时全程站在那看着她,那是第一次感受到爸爸说的话,妈妈其实是爱我的。”
“那些小朋友只是围着我,说不好听的话,也没怎么我,她揪着那些人让他们跟我道歉,她们父母也来了,说孩子间说闹都是正常的,让我妈妈别那么较真,我妈妈不依她们,一定要让他们跟我道歉,并且保证之后再也不能欺负我。”
“还有一年,京市新开了家主题乐园,门票小一千,现在看也挺贵的,我当时特别想去,但我不敢跟妈妈说,有一回周末她带我出门,正好碰见邻居带孩子也出去,她们互相寒暄,问去干嘛,邻居阿姨说她儿子闹着要去主题乐园玩,我当时特别羡慕,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男孩看,觉得他好幸福,我也很想去的。”
“等他们走了,我妈妈带我去上培训班,第二天早上又把我叫醒,周日是我唯一一天可以睡懒觉的日子,妈妈只有这一天允许我不早起。她叫醒我,让我穿好衣服,说带我出去,我也不敢问去干嘛,就听话照做,结果那天她带我去了我想了很久的主题乐园。”
“虽然那天都是我在玩,她在旁边等着,没有陪我一起玩,但也是那天,再一次让我坚定,妈妈好像真的还是爱我的,我想,我会努力,争取让她更喜欢我。”
“再后来,我大了一点,也喜欢上了爸爸曾经玩的那些运动,我开始不断和妈妈有争吵,她不同意我有自己的爱好,她要我学钢琴,上礼仪课,上兴趣班,看书读报,唯独不许我玩我想玩的。我也想过抗争的,但我妈妈她。”
宋清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加劲儿似的,缓了好一时,才继续说。
“她见劝说我无效,再有争吵时,她也不对我说什么,会当着爸爸的遗像,自己打自己,真的是很自虐的那种,说她没用,管不住我,她不再骂我,开始折磨自己,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没了爸爸之后再失去妈妈,只能听话,放弃自己的爱好。”
“是知让哥跟我说,妈妈可能是担心我的安全,因为爸爸就是在一次雪崩中去世的,我如果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可以表面上听话,暗地里自己玩,他会在周末带我去俱乐部,我接触室内跑酷、攀岩也是从那时候开始。”
到这里,宋清予像是说累了一般,止了话。
顾庭言轻揽着她,其实这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欣喜于她愿意主动告诉他。
这代表着,她在更全面的接纳自己。
他轻声问:“今天怎么想着说这些?”
宋清予说:“大概是觉得委屈,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妈妈好像还是不喜欢我,她对我的那些好,越来越少,小的时候还有的很多温情时刻,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说:“没有一个母亲会推开自己的孩子的。乔阿姨最近照顾姥姥,很辛苦,所以需要更多的休息,不愿意讲电话,这很正常的。”
“不止是不愿意讲电话,觉得她对婚礼也不关心。没有妈妈是这样的。”宋清予还是觉得委屈,这段婚姻是乔莲女士一手促成的,之后不闻不问的也是她。
“我和乔阿姨关于婚礼沟通过的,她见证了全程,没有不关心。”
宋清予从他胸膛上抬眸,确认:“真的吗?”
顾庭言手在她发间摩挲着,嗯了一声。
宋清予还是有点不相信,她一直觉得乔莲女士让自己相亲,又选择这么快让自己结婚,就是把自己嫁到别人家,不再管她,也不要她了。
可,她还没有得到过妈妈的认可,这是她的心结。
下一秒,顾庭言问她:“浮玉山那个活动,是因为不想乔阿姨不开心才不去的,对吗。”
宋清予没出声,只靠在他怀中点了下头。
他说:“你是想要参加的对吗?”
她还是没说话,片刻,又点了下头。
顾庭言手抚在她耳侧,柔声说:“想要得到认可,不是什么错,可这和你喜欢什么不冲突的,乔阿姨的认知不一定都是对的,你在那些运动中获得的快乐、自信、充实,也都很宝贵。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论什么事,都有我站在你身后。”
宋清予很努力的压着气息,才没有再哭出来,告诉他自己一直难以启齿的秘密,好像没有那么难,得到的回应是温柔的,让她有力量的。
她吸着气,想道谢,又止住。那样简单的话语他不乐意听的,脑海里,更多的想法是,她想要他。去确认,她们是一体的,她们属于对方。
有人这样无条件的支持她,告诉她,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任何事,有我永远在你身后。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有了新的依靠。
她爱他,他也爱他。
并且,可能他爱得更多一点。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的。
她忍着难言的感动情绪亲他,从喉结,到下巴,再到唇边。
她们吻得难舍难分。
他也明显动了情,可他却没有回应她。
顾庭言把她按回怀里,让她平静呼吸,忽而开口:“予予,我有话问你。”
他的口吻很认真。
她抬眼望向他:“什么。”
他说:“如果我在我们的感情中,表达的方式不太对,你会选择原谅吗。”
宋清予觉得他说的话有点玄乎,没头没尾,她不解:“你做错了什么?”
顾庭言和她对视几秒,说:“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把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的秘密都告诉你了,说明我很信任你。我相信阿言不会做任何骗我的事情。”宋清予语声笃定。
顾庭言偏了偏头,藏下那抹情绪后,望着她,笑了声。
她们无声对视着,宋清予情绪又上来了。
把藏了很久的秘密忽而说出来,让她莫名有点亢奋。
与他身体接触,也让她有了一些情绪反应。
她再一次胡乱亲过去,去找他的唇,去渴望更多。感觉来了,她不想压抑自己,有些情绪,需要及时的释放。
顾庭言见她对他刚刚的话并不上心,也不再纠结,开始回应她。
周身气息越来越焦灼,磁场被点燃,最原始的欲望碰撞。
两个成年男女,放弃脑海里所有的事情,只专心于当下。
画面逐渐过火,潮湿。
良久良久,她们各自释放。
气息平稳后,一室寂静。
宋清予情绪全部释放,不再痛苦,她感到轻松。
他给了她想要的。
她们很契合。
她第一次有了大胆示爱的想法,以前的表达,都过于含蓄。
她的脸埋在他胸口,她知他在望着她。
她说:“阿言,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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