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chapter 22
天际是暗调的青灰一片,两个相貌出众的人并肩朝外走,一路有说有笑、交谈甚欢,庭院门口细碎的灯笼光斜撒在两人身上,昏黄交接之下,给两人平添了几分柔和,叫谁看了都想赞一句,真是好一对璧人。
顾庭言刚结束申城的出差,这趟行程原本留了三天的时间门,周四下午到达申城,那天为了照顾情绪不佳的宋清予,他把行程往后延了一天,是以这趟行程从头到尾都特别赶,临了回程又赶上一位长辈饭局相邀。
下车的第一眼也是赶巧,明明是要去反方向,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回了个头,于是就注意到了并肩朝外走的两人。
那一刻内心是什么感受,无边无际的怒气拔地而起,怒气之下,更多的是无力。很好,醉酒之后那么能折腾自己,在别人面前却是这么一副乖巧样子。
宋清予目光投过来的一瞬间门,他还是敛去眸中所有情绪,嘴角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朝两人走过去。
到跟前,也不管神色各异的两人,直接牵起宋清予垂在身侧的手,掀起眼皮,不轻不重地看向对面的人,“予予,这位是?”
宋清予完全没想过今晚会在这里碰上他,王姨只说他去出差,不会耽误周末拍婚纱照,却没有告知自己他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本来也只是一次老友会面,却这么不巧的被他撞见,像是怕他误会什么似的,她顺着他牵手的力度站到他身侧后,侧脸介绍道:“这是我在京市的邻家哥哥,许知让。”
许知让瞧见两人的亲密姿态,是那种极其自然的亲近,没有一点刻意痕迹,感情颇深厚的样子,他疑惑开口,问宋清予:“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还不等宋清予说什么,顾庭言先出了声:“我是她老公。”
许知让惊诧更甚,再度对上宋清予提问:“什么时候的事?”
宋清予怕顾庭言再说什么,连忙回道:“知让哥,就是最近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不介意吧。”
许知让笑笑:“没想到小时候天天跟在我身后跑的小丫头,竟然比我先结婚。”
话落,他拿出手机看了眼,“不早了,你们既然正好碰上,我就先走了。咱们下次再约。”
宋清予嗯一声:“知让哥,你开车注意安全。”
许知让已经转过身,朝她摆了摆手,算作回应。
等汽车驶离,宋清予想挣开被他紧握的手,尝试了几次,都没挣开,没来由的,她想起两人最初的一些约定,譬如在外要注意已婚身份的形象之类的,这里是他的圈子会常来的地方,他这副生气的模样,是因为误会自己没有做到这一点吗?
默了默,宋清予抬眸,再次解释:“以前我在京市住,和他家是邻居,他是我很熟悉的邻家哥哥,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我们好久没见,今晚就只是普通的闲聊吃饭,你别误会。”
顾庭言松开紧握的手,背转过身,唇角微微勾起,偏又故作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我并不在意他是谁。”
听此,宋清予垂下眼睫,低声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顾庭言拿出手机给那位相邀的长辈发出信息,道是今晚临时有事没法应约,改日他再上门拜访。
听到宋清予的问题,他说:“正巧路过。”
话落,迈步朝前走,几步之后没听见身后的动静,扭头道:“还不跟上?”
宋清予后知后觉,快步上前,跟在了他身后,明天是约好要去拍婚纱照的日子,八点就要到工作室开始化妆,既然碰上了,一起回家,明早的确更省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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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一早,当晨光倾洒进屋内的第一秒,顾庭言已经睁开了眼睛。今天是他期待已久的拍结婚照的日子。等这项完成,很快就要到婚礼,完成这些繁琐的仪式,他才算是真正把她娶回家。
他低头,看向躺在他臂弯的人,却发现宋清予眉间门拧着,唇色有点发白,两只手在睡梦中也无意识捂在小腹上,身体蜷缩在一起。
脑海里有了一些猜测,可又无法确定。他轻轻摇了摇怀里的人,想要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宋清予感受到摇晃,并没醒过来,只唇角有断断续续、难受的哼唧声溢出。
她的生理期很准时,每回生理期第一天的剧痛也是如此,昨晚吃饭,饭后甜点她还没想起来这回事,吃了两小块冰淇淋,更加重了今天的疼痛。
呆的怀抱很温暖,神思还没有完全清醒,下意识就把头往他臂弯里靠了靠,嘴里小声哼唧道:“阿言,肚子痛,你帮我暖暖。”
顾庭言原是想摇醒她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对不对,没曾想会听到这么一句话。过去时就是这样的,每回生理期第一天,就像害了什么大病似的,往往要疼上大半天,什么也做不了。
大多时候她都选择忍过去,他没见过谁生理期像她这样难捱的,那时他能做的,就是每回这样抱着她,把手贴在她小腹上,给她按摩,外加暖肚子。红糖水的味道她受不了,一向不喝。
每回第一天,都能叫他担惊受怕大半天,事后他也问过她,这么难受为什么不吃止痛药。她说怕吃多了产生耐药性对身体不好,在国内时有喝中药调理,这学期带的药少用完了。
他垂眸看她一眼,清醒时总是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清冷样子,不清醒时,倒是知道使唤他。
心里纵使有气,身体还是依她所言,像是本能反应似的,温热手掌向她的小腹方向贴过去。有了热源,宋清予自觉挪走自己没什么温度的双手,也往他身上放上去,这种时候,她更畏冷,哪里暖和,就想往哪里贴。
又过了会儿,大概是疼痛稍微缓解了点,宋清予拧着的眉慢慢舒展开,发白的唇色也慢慢褪去。她用发顶蹭了蹭他温暖的胸膛,带着点撒娇说:“阿言,想喝你熬的红枣薏米粥。”
还不待他回话,怀里的人却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来回转着圈,像是在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宋清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没有完全清醒时做了些什么,她试图身体往后,远离他一点。
顾庭言手臂加力,让她朝他更靠近些,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来:“躺好,早点儿恢复,还要去拍婚纱照。”
宋清予把脸全部埋进被子里,心里在懊恼着,今早又做了一件蠢事,怎么没清醒又开始使唤他,上回还好是在梦里,这回可是实打实的使唤,还让他去熬粥。
肚子疼已经够难受了,她还做了这样的蠢事,等事后,他还不一定怎么说自己呢。
顾庭言放在她小腹上的手轻轻绕圈按摩着,试图以此缓解些她的疼痛,瞧见怀中人一副鸵鸟状的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他把被角往下拉了拉,“盖这么严,闷不闷?”
宋清予紧闭着眼,不去看他,小声回道:“还好。”
顾庭言瞧出她的窘迫状,大概是因为无意识对他表露出的亲近劲儿,心里烫的过分。她一定没忘记过他,下意识里总会愿意亲近他,重逢后的故作疏离,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在。
这个发现,让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软了一些:“不是在中药调理,现在还这么难受?”
宋清予近来听惯了他的冷言冷语,猛然间门见他说话这么柔声细语,有点不太适应,微微抬眸看向他,没什么底气地说:“这个月忘记喝药了,昨天吃饭也没想起来,饭后吃了两小块冰淇淋。”
这是近来两人难得的温情时刻,顾庭言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不舍得破坏这个时刻,他敛起思绪,转移话题:“给王姨发过信息了,粥已经熬上了,你再睡会儿。”
宋清予原以为他会说上几句不太好听的话,自己不爱惜身体,耽误了今天的正事,他的时间门多宝贵啊,想了想,她小声问道:“不是约好的要去拍婚纱照?”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拍,我已经推掉了,重新约个时间门拍。”
言毕见她依旧盯着自己看,好似不太相信的样子,他抬起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往自己身上靠过来,“睡觉。”
闭上眼的那一刻,宋清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幸福好像来的有点太突然了些。
他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又变成了从前的那个他。
温柔、体贴、细致、无条件的对她好。
虽然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但这个发现,让她的疼痛感好像也减少了一些,她渐渐入眠。
这过程中,顾庭言的手一直在她的小腹上打着转,这招是有效的,从前他就知道,虽然有点累,但他乐此不疲。
她的女孩正乖巧的躺在他怀里,和他的距离不超过五厘米。他下意识地绷了绷唇角,不想笑出声惊扰她睡觉,然而眉梢早已扬了起来,眉目之下,蕴藏着无限的宠溺。
宋清予再次醒过来,是闻见了红枣薏米粥的香味,小腹绞痛过后,饥饿感更甚,她睁开眼,正看见顾庭言在床边拿着勺子在碗里转着圈散去热气。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脸,说:“饿了?”
她点点头,趁他再次回头的间门隙,抬手拧在自己脸颊上一下,痛感如约传来,这让她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不是在做梦。可才过了一晚,他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还不待她思考出结果,他已经放下勺子,手臂托在她的背上,扶着她坐了起来,他把她放在床头的靠背上,转身又去端粥,看他一副要喂自己的架势,宋清予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两人有多久没这么亲密过了,她伸手去接:“我自己喝。”
顾庭言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臂放回被子下面,“盖好,别再着凉,难受的都是你自己。”
她听言不再坚持,乖乖接受他一勺又一勺的投喂。等这一碗粥见了底,他把碗放回去,拿了张纸巾,轻轻给她擦去唇角的粥渍,她再次抬手,狠狠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确认他神色有变,她连忙松开解释:“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顾庭言颇无奈地笑一声:“掐我确认你是不是做梦?”
宋清予抿了下唇:“我刚刚已经在自己身上试过了,会疼,好像不是在做梦。”
他转身把手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为什么要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宋清予微微歪了点脑袋,眉眼轻望过去:“不是做梦,那我是穿越时空了吗?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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