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番外:同床不共枕
村子里的夜晚依旧来得很早,在深深的夜幕降临时, 许多院子就已经熄了灯早早歇息, 村庄里暗了一大半。
顾家的院子里也就只有一间屋子现在还亮着灯,顾澄星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已经躺好的弟弟,又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缩进被筒里,束手束脚的样子。
“谢璟哥,我好了,可以关灯了。”
谢璟低头看着笔直规矩睡着的小少年,简直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肥胖的蚕蛹,笑了笑道:“好。”
修长的手摸上了开关,“啪”一下灯被关掉,整个屋子瞬间就昏暗了下来。谢璟也躺进了另一床被子里,枕在自己枕头上。
夜晚安静,他连躺在另一边的小少年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沉重地一点不像是安心睡眠的样子。
果然,没过几分钟,谢璟就听到少年低声的耳语:“谢璟哥,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不老实踢到你了,你可以直接把我叫醒。”
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和谢璟哥一起睡过一次,就那一次,他就把快对方从地铺上挤了下去。现在可是床而不是地铺了,要是被挤下去,那是要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的。
谢璟听到少年有些紧张的声音,唇角在黑暗中翘了翘:“澄星,不用担心我,早点休息吧。”
顾澄星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他自己单独睡一个被子,还把被子叠了叠将自己裹了起来。再加上谢璟哥比他高大,以自己的力气想把他踢下去着实有点困难。
这么想着,他就安心了不少。再听着另一张床上几乎是秒入睡的弟弟的平稳的呼吸声,睡在熟悉的床铺上,困意也渐渐上涌。少年闭着的眼睫颤了颤,呼吸渐渐平缓起来。
谢璟很快就发现房间里就只有他还没有睡着了,但他睁着眼时还能盯着头顶的房梁控制自己的思绪。只要一闭上眼,感受到床铺另一边的凹陷,听着那轻缓的呼吸声直往他耳朵里钻,他就静不下心神,满脑子杂念。
胸腔里的某个器官控制不住地砰砰跳动,似乎要穿透表皮,鼓出他的身体。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如同槌击鼓面,震耳欲聋。
谢璟现在庆幸,房间里的另外两人睡得又快又深,不然他可能要被担心是否心脏病发。
他想摒弃脑中的杂念,安安稳稳地入睡,以免明天早上露了端倪。
但在数到第一百二十一只羊时,他不自觉地就开始随着“砰”“砰”的声音开始一下、一下数着自己的心跳。得到了主人的响应,胸腔处越发兴奋躁动,跳得愈快愈激烈。
半晌,黑暗里响起一道无奈的叹息。谢璟终于放弃了挣扎,睁开了双眼,直直地望着顶上的房梁。
他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不过只是借宿两晚而已,因为床铺房间不够才和少年睡在一张床上。实际上,他们既没有共枕也没有同衾,各自枕一个枕头睡一床被子。他的手往旁边一探,也只能摸到柔软的棉花被子。
至少比不上他们第一次一起睡在地铺上的时候,夏天天热,都只盖了一层薄毯。那时候,不老实的少年睡着睡着就滚到自己这边,手脚直往他身上搭,可比现在亲密多了,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所以,他的身体到底是在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已经完全不听他这个主人的使唤了。
就在他这么胡乱想着的时候,忽然便感到小腿上一热,多了不属于自己的触感和温度。
谢璟一愣,被子里的手下意识地往下探,然后先是一把圈住了略带骨感的脚踝,接着便顺着抓到了一只脚。
很显然,顾澄星直接一只脚蹬出了自己的被筒,然后挤进了他的被子里。现在已经抵在了他腿上还不老实地使着力,看起来很想把自己这个外来的入侵者给驱逐出去。
谢璟被逗笑了,但因为那力道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他便也没有管,任由那只脚抵在他的腿上。
但下一刻,一条手臂重重地拍在他的被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谢璟凝眉看去,便发现沉睡的少年的胳膊已经从他自己的被窝里跑了出来,赖在了他的被子上。且少年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朝他这边拱着,原本只是虚虚挨着的两床被现在已经紧紧贴在一起。那颗脑袋也已经睡在了枕头的边缘处,马上就要越过楚河汉界。
一只手臂并没有什么重量,谢璟却觉得自己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现在已经将近十一月份,夜间天凉。他看着那条仅有一身单薄秋衣,衣袖还被卷到关节以上的胳膊,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抓着那只手,塞回了少年自己的被窝里。
虽然他料到以顾澄星睡觉的乱动程度,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那只手臂就又打在他的被子上。不过这一次没用他动手,窗户的间隙中忽然吹过来一阵冷风。那条手臂似乎是被冻到了,微微瑟缩了下,就自己老老实实地缩了回去。然后改为地下战,直接从一个温暖的被窝钻到另一个更温暖的被窝,舒舒服服地搭在热源的散发处。
谢璟知道自己现在即使把少年的胳膊和腿全部都塞回去,用不了多久它们还是会自觉地自己钻进来,所以也就放任了。
他以为自己原本就心神不定难以入睡,现在又多了捣乱的,肯定更加睡不着。但出乎意料的,听着少年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即使被子里多出了一个“别人”,他的心情却渐渐平定下来。
胸腔处安分下来,谢璟再次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安稳入睡。
第二天一早,一晚上睡得十分舒适的顾澄星渐渐从睡梦中清醒。他已经感受到了窗外的日光,却并不急着起床,在床上惬意地舒展着身体伸着懒腰。
但当意识逐渐清明,感受到自己触碰到另一具身体,原本舒展的身体瞬间僵硬,动也不敢动地顿住。
顾澄星甚至不用睁眼去看,就知道被自己冒犯的人是谁。毕竟昨天晚上和他一起睡的,就只有谢璟哥而已。
但,临睡前他明明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了,他也安心地觉得今天晚上会相安无事。可一觉醒来,他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他确实没把谢璟哥挤下床去,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腿正搭在少年的一条小腿上,脚心抵着另一条小腿。胳膊也肆无忌惮地压在少年的胸口上,他都能因此感受到胸腔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顾澄星第一时间缩回了自己的腿和胳膊,并由衷地担心被他压了胸口一晚上,谢璟哥该不会做噩梦吧?
通过平缓的呼吸声判断少年应该还没有醒,顾澄星悄悄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映入眼底的一片白。
他又愣住了,缓缓后移着脑袋,等到距离拉开,他才发现自己以为枕靠着的温暖并不是他的枕头,而是谢璟哥的肩颈。原来他不止手脚不老实,连这颗脑袋都不老实,早已经从自己的枕头上移下来,自己寻到一处温暖舒适的地方就埋了进去。
顾澄星没想到自己昨天晚上会这么过分,原本他担心谢璟哥会排斥和他一起睡,所以特地准备了两床被子两个枕头,以求达成井水不犯河水的程度。
但没想到,睡着了的自己完全不受控制,不但犯了,还很过分,简直比上一次过分多了。
小少年已经心虚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的程度,刚移开了脑袋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便看到自己已经连人带被子一起贴了上去。虽然没有造成最坏的后果,但也似乎好不到哪里去。明明应该一人一半的空间,他却恨不得将整张床占为己有。
他将动作放到了最轻,带着自己的被子往另一边挪了挪,然后就准备穿衣服起床。
刚套了一件薄毛衣,他就听到了身旁的少年似乎尤带着睡意的声音。
“睡醒了吗,澄星。”
“嗯。”顾澄星应得很小声,低头看着躺在一边的少年睁着眼睛看他,“谢璟哥,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本来也睡够了。”
实际上,谢璟从少年第一次缩手缩脚的动作时就醒了。但他依旧装睡,等着小少年怂兮兮地跑到床的另一边,才佯装刚被惊醒一样睁开眼睛。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想象的画面,但当他睁眼看见小少年心虚羞臊的表现,还是有些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嗯,我昨天晚上好像挤到你了,谢璟哥你睡得怎么样?”顾澄星羞愧地关心道。
“挺好的,一夜无梦。”
听到谢璟哥这么回答,顾澄星有些不信。自己都那么过分了,真的没有影响到谢璟吗?他十分疑惑,却不好意思说出自己晚上做了什么来问,便只低着头穿衣服。
谢璟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换衣服,两人几乎同时穿好衣服下床,然后一齐去吃热在锅里的早饭。
顾昊宇还没醒,顾澄星也没叫他起来,准备让他痛快地睡个懒觉,毕竟周末过去之后就享受不到了。
村子里的娱乐活动有限,好在因为有了好心人的捐赠,家家户户都得以联上网络。但顾澄星知道谢璟哥并不热衷于此,吃过早饭后便提议道:“谢璟哥,我带你到山上去摘野果子吧。”
现在是秋末,村子后山的许多树还结着各种果实,有的酸涩有的甜美,还有些有微量的毒素。不过顾澄星早已经将那些野果的品类熟记于心,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谢璟没做犹豫就答应下来,两人沐浴着有别于热夏的温暖阳光,迎着吹拂而来的凉爽微风,走上了山间小路。
这条路谢璟记得他们曾经走过,但之前是在晚上找人,不仅天色极暗且道路泥泞难走。所以,即使走在身边的人一样,心情也完全不一样。
没多久,顾澄星就轻车熟路地带着谢璟到了几颗树前,看着树上结着的红黄相杂的果子,高兴道:“谢璟哥,这个果子很甜的,汁水还很多,我爬上去摘点!”
说着,顾澄星就已经跃跃欲试地双手攀住了树干,准备攀爬上去摘果子。
谢璟看见这场景,心神一跳,忙上前把已经有一条腿搭上树干的少年扯了下来,“我来吧,你在下面接着就好。”
“啊?”顾澄星双脚忽然就站在了地上,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连忙道,“谢璟哥,不用担心我的,这里的树我以前都爬过,不会有事的。”
要是让谢璟哥去爬这树他才是真的担心,毕竟谢璟哥应该从来没爬过树,没有任何经验很容易出问题。就算是阮邵哥来爬树,他都不会那么担心,毕竟他听说阮邵哥曾经翻过学校围墙,这爬墙和爬树也是有相通之处的。
看着澄星眼里藏不住的担心,谢璟莫名有些恼。冷淡的少年眉宇间锐气十足,轻笑道:“澄星,别瞧不起我,你看着吧。”
说完,他不等澄星再出口劝他,手臂直接攀住了一根枝干,身体微微荡起,然后脚一踩粗壮的树干,就已经爬上了一截。
再然后,在顾澄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就已经极其快速地攀到了离果子最近的地方。少年站在那截粗干上,由上而下笑着看他,笑容里全是独属于少年的张扬意气,外露得很耀眼夺目。
顾澄星微微张开嘴,眼神很是惊愕。他发现自己把谢璟哥看轻了,少年不仅爬起树来姿态比他轻松多了,而且利落干脆,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谢璟哥,你爬得也太快了吧,好厉害!”他下意识地在原地蹦跶了两下,想要和现在已经高高在上的少年靠近一些。
谢璟很是受用,心情愉悦又轻松,根本藏不住眼神中的笑意,直直地看着树下正仰头看他的少年。他伸手选了一颗看起来最甜汁水最饱满的野果,丢了下去。
顾澄星轻松地伸手接住,用带来的毛巾随意擦擦,便咬了一大口。柔软的果皮瞬间破裂,甘甜充沛的汁水在口中迸开,让他的眼睛越发的亮。
“谢璟哥,果子很甜,你也尝尝!”
不用说,看到澄星脸上的神情,谢璟就知道这果子很甜。他随手摘了一个离他最近的野果,在衣服上一蹭,就咬了下去。
嗯,确实很甜。
接下来,顾澄星只需要兜着一块布站在树下动也不用动,树上的少年就极为精准地摘着一个个已经熟透的野果丢了下来。
大约摘了十几个,看着差不多了,顾澄星连忙叫停:“可以了,可以了,摘太多吃不完,山上还有别的野果呢!”
谢璟收手,三两下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捧着十几个野果就高兴得眉眼弯弯的少年,扬起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他帮着把那些野果放到篓子里,然后他提着篓子,两人一起转移到下一个阵地。
一个上午,两人一边在山上闲逛游玩,一边玩似的采着果子,最后满载而归。
回到家里时,顾昊宇早就已经起床,起来的时候没看到谢哥和他哥,他就知道两人背着他一块出去玩了。现在看到他们提着一篓子自己曾经每年都不放过的野果回来,一边双眼放光,一边委屈。
“哥,你们俩怎么出去也不叫上我呢,我也想去爬树摘野果玩!”
“你在睡觉啊,我想让你多睡一会。”顾澄星将篓子的野果整理出来,心情美滋滋的,“你要想摘,明天咱们再出去就是。”
谢璟看着顾昊宇那副委屈的模样,笑了笑,拿着一个果子就丢到少年怀里。
顾昊宇得了果子,又有了大哥的承诺,转瞬又高兴起来:“好!哥你可要说话算话,明天咱们三个再一块上山玩去!”
他们把野果洗了一部分出来,一起坐在院子里享用,被滋味独特的山间野果完美满足了味蕾。
顾澄星决定明天可以多采一些带回去,刚好给安茉姐还有班上的同学好友尝个鲜。嗯,还可以挑几个比较青涩一点的给阮邵哥寄过去。
晚饭后,顾澄星看到谢璟哥又神情专注地对着电脑屏幕。想到迟迟决定不了的礼物,他动起了小心思,却不好上去看,只是在一旁悄悄观察着少年的眼神和神情,想从中窥见谢璟哥的偏好所在。
但令他失望了,原本上午时和他一块爬树摘野果时还笑得开心的少年现在几乎是面无表情,不止是脸部肌肉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眼神都是古井无波地看着屏幕。
没有喜、没有忧,更没有怒,准确地来说是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不是他能看到谢璟哥的手偶尔在滑动·,眼神虽然无波无澜但并不无神,他恐怕要以为谢璟哥是在发呆。
这样一下、一下的偷看,自以为隐蔽,但实际上因为眼神过于灼热,谢璟一开始就发现了。但他就当做没有看见,反而任由少年这么时不时地偷偷看他,心情难免愉悦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顾澄星捕捉到了谢璟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顾不上打扰了,立刻激动问道:“谢璟哥,你在看什么啊?”
谢璟顿了几秒,有些不明白少年为什么会突然激动,又表现得这么感兴趣。他看了看自己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一些图表数据。虽然觉得奇怪,但面对少年强烈渴求的眼神,他还是把电脑屏幕转了过去。
“没什么,公司的一封报表分析而已。”
顾澄星大概扫了一眼那些文字和图表,然后又看了一眼文件标题——《关于此次新品在海外市场份额同时间对比大幅度降低的分析》。
嗯??
顾澄星疑惑了,谢叔叔公司的新品市场份额降低了应该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为什么谢璟哥看着看着会忽然心情愉悦呢?
他发现自己的观察计划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他更加感到纠结了。
谢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顾澄星会突然对一份报表感兴趣,更不明白现在少年有些恍惚出神的原因,但他还是道:“澄星对这个感兴趣吗?我们可以一起看,并不是什么公司机密。”
“不、不用了,谢璟哥你自己看吧。”顾澄星困惑地摇摇头。
但谢璟却没有继续看下去,他盯着少年看了几眼,反而直接合上了电脑,“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嗯好。”顾澄星点点头,在家里确实会睡得早一点。
不过,他想了想自己昨天和谢璟哥一人睡一床被子,结果自己最后还是差点钻进了谢璟哥的被窝。昨天晚上就已经这么过分,他担心自己今天晚上更加不受控制,便看向了在另一张桌子前埋头写作业的弟弟。
“昊宇,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吧。”
谢璟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顾昊宇则连连摇头:“不要,哥,咱们俩睡觉都不老实,你又没有我力气大,晚上和我睡我要是不小心把你踹下去了可怎么办。”
快速拒绝完,顾昊宇又有些不解:“哥,你继续和谢璟哥睡就是了,你们昨天晚上不是睡得挺好的?”
一点都不好!顾澄星内心默默道,却不好意思把自己昨天干了什么说出来。
他发现谢璟哥也有些疑惑又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澄星,你今天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睡了,是我昨天打扰你休息了吗?”
“没有,谢璟哥你睡相很好,一点都没有打扰到我!”顾澄星急切解释道,“是我睡相太差了,昨天都压到你了。”
“是吗,我没有感觉到。”谢璟笑笑,认真地看着少年,“澄星,我睡觉很沉的,你不用担心影响我。”
“真的吗?”顾澄星有些怀疑谢璟哥只是为了安慰他。
小时候家里来亲戚,因为床不够,他偶尔被爸妈带着一起睡,偶尔和表哥堂哥一起睡。但几乎没有一个人不被他睡觉时的折腾劲影响,等他年纪渐长,力气也渐长的时候,堂哥表哥们宁愿打地铺也不愿意和他一起睡了。
他们还曾经坐在一起聊天打趣他说,将来结了婚恐怕都没办法和对象一起睡。
“我难道有什么地方表现得让你认为我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谢璟轻笑着反问。
“对啊,哥,你就别担心了,我看谢璟哥今天一天可精神了,怎么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顾昊宇连连点头,在一旁附和。
顾澄星看着谢璟哥脸上不似作伪的神情,终于相信,即使昨天晚上自己的手脚脑袋一起不老实,也依然没能影响到睡得很沉的少年。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扬起笑,十分开心地躺进了自己的那一边,然后看向少年,笑容灿烂道:“谢璟哥,那你也上床吧,我们可以早点休息了。”
谢璟看到少年拍了拍另一边的床铺,十分热情地看着他,有些招架不住地扭过头,喉结微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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