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哥谭岁月[3]
第36章
回到安全屋后,杰森脱下夹克和头罩,随意扔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掀起上衣的衣摆,看见腰侧那个被钩索戳出来的小窟窿,啧了一声。
蝙蝠侠的钩索枪为了保证能够稳稳的抓住建筑物,钩索的尖端不是一般的锐利,杰森虽然避开了但是仍然被割到了。
看见克劳斯脸上的面具不知所踪,杰森就猜到他的身份多半是已经曝光了。
本来他就没打算掖着藏着,所以他也没有过问什么,而且疑心重重的蝙蝠侠很快也会发现他的真正身份——他留下了足够的线索。
今天他出现在蝙蝠侠面前,只是为了打声招呼。这一切都是为了下次的见面而铺垫,相信下次再见的时候,就是他和蝙蝠侠还有小丑的三人宴会。
隔了一年多再见到那个曾经被他视为父亲的男人,杰森本以为自己这次能够冷静面对,但他错了。
一见到那个漆黑的身影,他的胸口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塞得快要爆炸,他花了好大的能耐才忍住当面摘下头罩,质问他为什么不杀死小丑。
克劳斯把急救箱拿了过来,简洁有力的道:“脱衣服。”
跟恶魔订立契约之后唯一不方便的事情,恐怕就是受了伤他们也没办法替主人马上治好,即便他们几乎无所不能。
杰森看起来不太情愿:“我自己可以清理。”
“你自己脱,还是——”克劳斯不为所动,尾音拉得长长,“我帮你脱?”
“……”
当恶魔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杰森就知道自己只能妥协。
因为他不自己脱的话,克劳斯就真的会强行脱他衣服。
这次受伤的位置很麻烦,他举起双手脱掉被血染红了一块的上衣,牵扯到腰侧的伤口,继而流出更多的鲜血。
克劳斯说:“坐。”
杰森:“……”默默坐下。
男人单膝跪在他的身前,仔细地打量着他的伤口——本来的确是在看伤口,只是看着看着,视线慢慢向上挪。
跟两人初初见面时的那副单薄瘦削的身板相比,现在的杰森长了不少肉,这副身材绝对让女生尖叫。
跟那些砖头般的块状腹肌不一样,他身上每道流畅有力的线条都非常的赏心悦目,并且蕴藏着可怕的爆发力,不是那些在健身房里练出的中看不中看的肌肉可以比拟的。
契约的纹章刻在他的左边胸膛上,像个精致的纹身。杰森没怎么让他的身体直接在太阳底下晒,纹章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又添了几分野性。
他坐着的时候,结实的大腿线条紧贴着裤管,套着弹夹的皮带紧紧地捆在他的两条修长的大腿上,这个设计是为了方便在战斗的过程里换弹夹,可是在脱离战斗之后,却略显色气。
他的脸部轮廓也褪去了少年感,变得立体分明,眉眼间透着一份同龄人没有的,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压迫感。
再喊他小朋友好像不太适合。
因为现在,是个大龄小朋友了。
虽然不是没有试过在克劳斯的面前坦胸露肩,但对方的视线总让杰森很不自在。
“……看完了没有?”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局促,他不耐烦地开口,“可以开始了吗?”
“别心急。”克劳斯悠悠道,“我这不是要好好看清楚伤口的位置吗?”
“……”你眼睛是有什么毛病?这么大的伤口都看不见?
克劳斯从急救箱里翻出生理盐水和棉花,给杰森清洗伤口。
男人神色认真,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莫名有点撩人。
洗伤口的过程会有一点点痛,但杰森盯着男人的发顶,却走了神,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翅膀。
他的头发就跟他的翅膀一样柔软漂亮,在杰森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伸出手,去摸男人的发顶。
感到自己的脑袋被撸了一把,克劳斯抬眼,一双绿眼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
杰森:“……”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杰森冷静地说:“你头发上有脏东西。”
克劳斯半眯起眼睛。
他轻声道:“好摸吗?”
“……”
他的声音更加温柔了:“要不要,再摸一摸?”
“…………”
男人的声音越温柔,越使人不寒而栗。那一刻,杰森竟然没敢说话,彷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般。
然后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明明他才是恶魔的主人,却常常弄得像反过来一样。
慢着。
想到这里,杰森猛然清醒起来。
……对喔,他才是恶魔的主人。这意味着,其实他是可以对恶魔为所欲为。
于是青年理直气壮:“我想什么时候摸就什么时候摸。”
“嗯。”克劳斯轻描淡写地顺着他的话,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杰森眼皮一跳,接着脸上浮起一股躁热,乱成一团的脑袋完全想不出来这句话要怎么接,只能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尾音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好了没有?怎么那么久。”
克劳斯忍着笑的给杰森止住血之后,又用线把伤口缝起来。
由于伤口就在盆骨上方,距离盆骨两只手掌的位置,缝伤口的时候,男人的手肘轻轻扫过他的大腿内侧,一股酥麻感冲上他的背脊,让杰森身体一僵。
克劳斯看见他的身体绷紧得要命,故意道:“放松点,这针快要刺不进你的皮肤里了。”
杰森咬着牙,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缝就缝,哪来这么多废话。”
缝好之后,杰森立马给自己披了件外套。他评估了下,恐怕在接下来的一星期这伤口都不能碰水,而且不能举高左手,不然就会扯到伤口,伤口再裂开的话愈合期就更久了,这意味着洗澡和穿衣服会是件麻烦事。
……而他绝不会开口向克劳斯求助。
忙了一晚上,杰森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肚子里空空如也,他还没开口克劳斯就主动问:“想吃什么?”
杰森想了想:“随便。”
“意面?”克劳斯走进厨房。
“可以。”
片刻,外面又传来了声音:“不要蕃茄酱。”
厨房里的男人手一顿,把那罐蕃茄酱放回冰箱里,轻笑道:“嘴真叼。”
杰森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十分自然就向克劳斯要求自己不想吃什么。
他从来不是一个嘴叼的人。
——在犯罪巷长大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嘴叼呢?小时候为了填饱肚子,他最常吃的就是法棍,几美分一条,便宜又饱肚,就是没什么营养和口感。
就算是在韦恩庄园的时候,杰森也不曾嘴叼过,甚至每次都乖乖的把阿尔弗雷德端来的牛奶喝干净。
是克劳斯把他的嘴养叼了,这恶魔就跟全能一样,没有他不会做的菜,而且还该死的美味。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拒绝杰森的每一个要求,哪怕它们听上去有多么无理,他都只会笑着的答应下来。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当你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然后某日,一切都离你而去的时候,会让人生不如死。
杰森一口回绝克劳斯想要协助他洗澡的“好意”,在浴室艰难地帮自己洗澡。
幸好他头发短,用单手洗头没什么难度,麻烦在于淋浴,这次他倒是放弃得很干脆,用毛巾擦了一遍就完事。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克劳斯恰好端上了一碟热腾腾的卡邦尼意面,摆盘精致得彷佛是从高级餐厅端出来般,杰森马上就屈服了,头发都没擦干就去吃饭。
克劳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另一套西装,是的,杰森已经习惯了他连在家都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他见过克劳斯最休闲的打扮就要数在伊斯坦布和马丘比丘那套为了融入当地环境而换上的游客装了,其余时间都是各式各样的西装。
杰森曾经问过他怎么不换衣服,克劳斯的回答是:“仆人怎么能在主人的面前露出不严谨的一面呢?”
在这些细节的方面,克劳斯倒是意外地执着,毕竟他是个连餐具的角度都会摆得不偏不倚的人。
吃着吃着,脑袋上忽然盖了一条毛巾,杰森下意识就伸手去打掉克劳斯的手:“我不用——嘶!”
他用右手拿叉子,自然用左手去打人,却忘了自己腰上有伤,一抬手就扯到了伤口。
“不用什么?我的帮助?”克劳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淡淡的挪揄,“你看,你连衣服都穿反了。”
杰森低头一看,还真的穿反了。
“……”
他用单手穿衣服就很艰难了,还哪会注意到自己是不是穿反了。
窘迫之际,毛巾再次盖上来,杰森感到男人的大手在他的头发上来回擦拭,指尖偶尔会插进在他的发丝之间,带来微凉的触感。
“不如明天我帮你洗——”
“不、需、要!”
……
最近,某个恶魔时常出现在杰森的梦里。
赶都赶不走。
有时候他会站在月亮谷的红色壤土上,头发随风飘扬,月色洒在他的黑衬衫上,用整片灿烂的星空来衬托他,却没有一颗星星比他的眼睛更灼人。
有时候他会淋浴在撒哈拉沙漠的余辉下,半张脸被面巾遮起来,上扬的眼眉天生带情,睫毛投下来的斑驳影子在眼底摇摇曳曳,好看得过分。
也有的时候,他很不安分。
比如现在,用修长的手指解开自己的领带,一点一点地,褪下身上繁复的衣服,露出底下那副诱人的身躯,然后覆上来,温热的唇瓣落在他的身体上,一边到处点火,一边说着撩人的说话。
“想更舒服吗?那就喊一声daddy来听听。”
“不喜欢这样的话,可以调/教我。”
“要不要,再摸一摸这里?”
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充满情/欲时,黑发男人活像一个会勾人的妖精,一个眼神就能夺去你的灵魂。
当杰森睁开眼睛,他一把掀开被子,里面果然一片狼藉。
杰森:“……”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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