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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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京,杜书鸣先进宫述职,详细将自己在黎东郡的所作所为报告给了皇帝。包括他是怎么为冬季做准备的、冬季来临之后又是如何带领郡下百姓应对,以及之前气候还算不错的时候,他是如何培育高产作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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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要从头开始培育,一年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他是搜罗了程慧提到过的那些海外作物,再用改良后的耕作方式进行种植,而不是培育原本就有的粮食种类。
但这也足够了,如今国力虽然繁盛,可依然有人吃不饱饭,高产作物的出现能解决许多百姓的口粮问题。光这一点,就能让杜书鸣出尽风头了,更别提他身上还有之前两封奏折的功绩。
裴君鸿看完他呈上来的奏报,难得给了一个赞许地眼神:“做得不错,没有辜负朕的信任。去年你同朕说过想要求娶心爱的女子,如今可有变心?在黎东郡待了一年,想必见过不少黎东美女了吧?”
提到这个,杜书鸣有点尴尬。他确实见识了不少当地的美女,因为他是钦差的缘故,郡守和一些地方官为了讨好他,不断给他送人送钱。
人他自然是没收的,钱倒是收了一些,要是什么都不收,只会让他们觉得他来者不善,引起很多麻烦。所以他收下了一部分后,对外表示陛下是派自己来黎东郡研究新粮食的,这些钱他就做主投入到粮食的研发中,若是回头研究有成,会分他们一杯羹。
官员们自然不信这个说辞,哪有人会大方到和别人分功劳呢,不过只要钦差收了钱他们就安心了。至于钦差到底是过来研究良种的还是来做别的什么的,他们也不去探究了,反正对方看着不像是打算与自己为难的样子。
这些官员并不知道,杜书鸣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了分功劳,就肯定会分。这样的功绩对他来说不算太过难得,程慧还有很多法子帮他继续赚更多,而他只要拿出来一点,就可以收获这些人的感激,何乐而不为呢?左右他有信心能即便分出去了一部分,皇帝依然最看重他。
再者说,当今陛下圣明烛照,根本不是好糊弄的。那些人到底投入了多少心力进去,陛下哪能不清楚,他们真要分也分不走什么。
“微臣心意未变,还请陛下赐婚。”杜书鸣深深一揖,态度十分恭敬。
这一年他在京外也听说了不少消息,程慧那边与他也有书信往来。是以他对于皇帝做过的那些事情基本都有了解,心里还是有一些感激的。
陛下能在他走后帮他护住慧慧,又给了慧慧出人头地的机会,并不因为她是女子之身就轻视她,这一点少有人能做到。杜书鸣即便做不到肝脑涂地,对于皇帝的钦佩敬服却是实打实的,为此,他愿意在陛下在世时老老实实当个忠臣,绝无二心。
裴君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爱卿虽有功绩在身,官职却着实低了些,不怕你那未来老丈人瞧不上你了?”
杜书鸣叹气:“程大人待程小姐如此无情,微臣实在痛惜,只想早日将佳人迎娶过门,日后她也不必再受那闲气了。”
“既然如此。”裴君鸿取出提前就写好的几份圣旨,递给大总管,“爱卿接旨吧。”
杜书鸣一阵,连忙跪地接旨。
圣旨统共有三份,一份是因着太医院一事嘉奖他京中的一处宅院,让他不必再租住屋子了;第二份是赐婚的旨意,婚期定在下半年秋收之后,给足了两人准备的时间;最后一份则是关于他在黎东郡雪灾上的建树和他带回高产良种这两件事的嘉奖,合并在一起,叫他一口气升到了工部郎中的位置。
“程家女说她那里还有一些新奇的东西,于国有利,但须得等你回来再制作,想来是打算给你刷功绩了。”裴君鸿说道,“朕任命你为工部郎中,也便于你研发新物。”
杜书鸣脸一红,被皇帝直接点出来他的功绩靠的都是未婚妻,其实有些丢人了。可他并不会因此就迁怒程慧,一点脸面和到手的好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他与程慧早就不分你我,算得太明白反而生分。
看陛下的意思,这件事只在场几人知晓,不会传出去,陛下也有意帮他瞒着,免得他受同僚非议。这是陛下的阳谋,明明白白说出来“朕为你做了什么,你要感激朕”,杜书鸣只能接受,还得感恩戴德地接受。
从宫中出来时,他忍不住长出一口气。这些人精算计起人来都是这样,叫人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手段坦坦荡荡,自己还有得学呢。
等男主离开了皇宫,负责宣旨的张公公也出去了,他去的是皇庄,要给女主宣旨赐婚。至于程家那头,就不过去了。
【男主真是奇怪,他怎么那么相信女主说的话啊,他都不怀疑女主给的是假消息吗?】系统忍不住吐槽。
之前男主想都没想就去黎东郡研究高产作物了,万一女主是编故事骗他的,他忙活一年什么收获都没有,那可就惨了。
裴君鸿也想过这个问题:“原著里不也是这样?作者给女主开的金手指吧,男主就是无缘无故相信女主,女主也对得起他的信任。除了信任之外,他们两个的感情发展也异常迅速,后头异地恋了一整年也没见感情变淡,反而非卿不可了,这不是更离谱?”
系统想了想:【也对噢。】
“不过,你要是特别想有个合理解释,我可以给你胡诌一个出来。”裴君鸿补充道。
系统好奇追问:【这都能解释?快说快说!】
“男主和女主的感情是他们两个作为灵魂伴侣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现实中也有这种例子。”
系统点头:【对对!那信任呢?难道灵魂伴侣就是特别信任彼此的吗?】
“不。”裴君鸿摇头,“信任是因为男主聪明,他发现了女主身上的异常,猜到了一点女主的来历,所以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系统:【……你这么说,很容易变成黑暗风阴谋论,男主故意利用女主什么的。】
裴君鸿微笑:“都说了他们是灵魂伴侣了,怎么会有利用呢?即便真是意图不轨,只要他能为了利益一辈子哄骗女主,给女主她想要的爱情,那这就不算骗了。”
男女主到底真情假意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闲话两句罢了。赐婚之后剩下的事情他懒得管,系统倒是去看了几回程家的热闹。
朝堂上经过裴君鸿的几次折腾,已经彻底安静如鸡了,每天上朝就是大家老老实实说事情,说完各自回去干活。如果出现什么有争议的事情,虽然还敢和以前那样撸起袖子吵架,却绝不会攀扯到皇帝身上,因为那样很有可能下次朝会就彻底不用来了。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有些事情本身就和皇帝有关系的,无论怎么谈论,都避不开。这个时候,大家都默契地往后一缩脖子,等着其他人先开口吸引火力,一般情况下还是会有傻子主动跳出来的。
不过朝堂中的傻子数量毕竟有限,还是个消耗品,用完就没了。是以这段时间已经接连一个月没人敢和皇帝别苗头了,即便杜书鸣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大家也都三缄其口,对于皇帝的升官决定毫无异议。
遥想去年,不少人都曾经在心里偷偷疑惑过皇帝提拔杜书鸣的原因,以及为什么刚调到身边,又把人外派出去。现在已经没人疑惑这个了,大家一致认为肯定是杜书鸣先发现了黎东郡的异常,想法子报告给了陛下,陛下就把他提拔到身边,给他一个天子近臣的虚衔,这样才好派他作为钦差出京。
没看到这会儿杜书鸣带着功劳回来,直接就封了工部郎中,也没继续在陛下身边当个普通的黄门侍郎吗?说明黄门侍郎纯粹就是个名头!
基于这一点认知,如今杜书鸣升官之后,皇帝依然保留了他的黄门侍郎一职,朝臣们也就眼观鼻鼻观心假作不知了。虚衔,虚衔罢了,害。
说不准是陛下想留着这个职位,好让他有事就能直接过去面圣,不用走流程呢。毕竟黄门侍郎也没什么别的特权,仅有的一些职能对于工部郎中来说都是无法兼顾的,比如整理奏折。
裴君鸿确实是故意让杜书鸣兼职来着,否则他当初就不是额外增加两个黄门郎名额,而是调走一个,让他接任一个了。与他同样待遇的还有裴君鸿给他安排的“劲敌”安阳煦,回头等安阳煦的功劳落实,也该兼任一个朝中其他的职位。
说起来,安阳煦之前就已经在他的引导下弄出了新式记账法,这些日子一直在推广。试点推广的效果再有几天便能出来,到时候他就给安阳煦一个户部的位置,比郎中低一阶,给男主一些紧迫感。
没有个竞争对手在后头追赶的话,男主就算不膨胀也有可能懈怠,这可不行。他需要的是劳模工具人,不是咸鱼工具人,男主绝不能跑去偷懒。
思及此,裴君鸿转头询问大总管:“安阳煦那边进展得如何了?”
大总管心说前朝的事情这我哪儿知道,可是嘴上不能那样说,便陪着笑道:“陛下稍等片刻,奴婢派人问问去。”
裴君鸿点点头:“行,去吧。要是还没办好,让他也不用着急,一定要确保最佳效果再呈上来,这样朕才好给他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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