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这顶帐篷还真的小,两个人坐在里头中间只剩下不到半米的距离。
雨开始淅沥地下, 雨点落在帐篷上噼啪地响, 悬崖边的浪更大了,一卷一卷狂野地冲刷,人躲在帐篷里,外头像是谁在历劫。
空气中都是青草泥土混水搅拌后的味道,颜安趴在帐篷边掀开篷的小窗往外看,雨不大,但风狂,她那张吊床在两棵树间被吹得晃荡不止,这雨瞧着一时半会停不了,停了她那张吊床恐怕也睡不了人。
颜安将手撤回来,转头,单屹正坐在帐篷的另一端,手边是那个鼓胀的越野背囊,此时对方正在里头翻着什么。
单屹的那个背囊巨大,颜安觉得将她折一折也能往里头塞一塞。
单屹翻了一会,颜安便好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
颜安对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再准确一点,两人昨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可颜安此时回想,还不足四十八小时的日夜里,两人身体贴身体跳过伞,从gaybar里头出来打过贼,去马德里机场边拍了一堆破破烂烂的行李箱,然后时隔几小时,来到这座最北边的海岸线,手脚并用爬山,用大碗喝国酒,最后躲在这一顶矮得人都站不起来的小帐篷里躲雨。
颜安一看时间,才刚过晚上九点。
颜安真是惊讶,这竟然才是她来西班牙的第二天。
帐篷里安静,颜安摸出手机,低头敲了敲字。
颜安:一顶单人帐篷,怎么睡两个人,求解?
Man:叠着睡。
颜安:还有呢?
Man:第二个姿势就有点进阶了。
颜安:有适配姐妹款的吗?
Man:都姐妹了,那就搂着睡呗。
颜安:姐妹再见。
Man:不过姐姐还是提醒你,不想睡或被睡,请确定好这姐妹是真姐妹还是假姐妹。
颜安:怎么确定?总不能上去把人衣服扒了看看起不起反应吧?
Man:不是阅男无数吗?用你嘴巴问,用你眼睛看,用你脑子想。
emmmm……
颜安点了点头。
颜安抬头,看见单屹还在翻包:“你在找什么?我看看我有没有?”
单屹:“停雨前,找点消遣。”
颜安:“嗯?”
单屹从背囊里掏出一东西,颜安大笑:“扑克?”
单屹:“会玩?”
颜安:“这个年代哪有人不会玩扑克的,你想玩什么?斗地主炸金花接竹竿,我啥都会!”
单屹挑眉:“正好晚九点,那就玩玩21点。”
颜安:“但只玩不罚缺点意思。”
单屹坐等她继续。
颜安:“真心话大冒险来一场?”
单屹:“俗。”
颜安:“俗的才好玩。”
第一局单屹输了,第三张牌直接爆掉,这可把颜安乐的。
颜安一路想着刚刚阿man说的话,此时她捏着下巴眼睛溜溜想了想,问:“你有过女朋友吗?”
颜安为自己的这个问题感到满意,足够拐弯抹角的,不伤人自尊,不显山,不露水。
妙。
单屹:“没有。”
颜安闻言,瞬间挑眉,看着单屹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局,单屹又爆了。
颜安哈一声,她这回问题早就备好了:“采访一下,你第一次暗恋女孩子是在什么时候呢?”
单屹朝颜安看去,对方那满肚子坏水都浮在了脸上,单屹淡定地笑,说道:“没干过暗恋的事。”
颜安惊讶:“没喜欢过人?”
颜安说完觉得不对,立刻补充:“没喜欢过女孩子?”
单屹:“此前都没有。”
这回颜安笑容更大了,再一次点头,表情满意又欣慰,看着单屹都多了几分姐妹情深。
颜安甚至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这可太正常了,就跟有的人喜欢喝啤酒,有人喜欢喝白酒,只要自己喜欢就成,管人家喝什么酒,是吧?”
单屹笑:“是。”
第三局开始,颜安志得意满,就随意玩玩,然而这一随意,不小心就输了。
颜安看了眼对面的牌面,正好21点,颜安扬眉,运气不错嘛。
颜安一副请便表情:“来吧,随便问。”
单屹便随便发问:“单身吗?”
颜安:“单啊,牡丹,有好货色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单屹笑笑:“可以。”
下一居,颜安又输了,这回连输两局的颜安眉头皱了皱,她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牌面:“你行大运吗兄弟,下盘我跟你好好玩!”
颜安那颗好胜心被激起了:“赶紧的,问完继续!”
单屹:“那就说说你有什么爱好吧。”
颜安:“说起爱好,这可太泛了。”
颜安拿出十只手指来掰:“开飞机、开机车、喝酒吃饭晒太阳,旅游露营交朋友,反正开心就去做,做了能开心的都是我爱好。”
颜安一说完,立即叠牌发牌:“来来来,下一盘,一定赢你!”
单屹噙着一抹笑,然后输了这一局,就看见对面这女人嗨得跟什么似的。
颜安想赢纯粹想赢,这会也没什么想要的,就随便问:“你是干什么的呢?Flix说你不是跳伞基地的教练。”
单屹:“不是可以选大冒险?”
颜安:“这也要选大冒险?”
单屹:“选个别的好玩。”
颜安:“这里有什么好大冒险的,总不能出去跑一圈吧?”
单屹:“可以。”
颜安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外面的雨此时下得大了,掀开帐篷的一角,山风便席卷着碎雨飘洒进来,潮湿钻进窄小的帐篷里,湿气沾了颜安一脸。
颜安:“你真跑?”
单屹:“热,降降温。”
单屹随意抛下一句,转而就钻进了雨里。
颜安草了一声,觉得这人也太带劲了吧?
颜安蹲在帐篷边,手将一边拉链掀起,帐篷外漆黑一团,只有稀薄的月光透过薄云投射在这片大地上,单屹在雨里跑步的画面让颜安想起电视屏幕里那些雨中练兵的片段,就跟此时的单屹一样。
雨水撒了颜安一脸,浑身半湿不干的,一个躲在屋内的人在看屋外的人疯狂,哪有不心动的理由。
颜安赤足踏在草地上,每一步都溅出水花,不一会小腿肚上遍全是泥渍。
单屹跑得不快,颜安很快就追上了对方,单屹在雨中看了眼颜安那双脏兮兮的脚。
颜安那条新买的缎面睡裙此时湿答答全黏在身上,像一朵花苞,裹在雨里,手臂和肩膀外露,雨水不停浇灌在上,一整个人站在夜里,比稀薄的月色还清朗柔润。
颜安朝单屹笑,人踩在泥泞积水里踏步:“见你跑得爽,忍不住也来跑跑,舒服!”
单屹笑,也觉得此刻舒服。
单屹:“带你看花。”
颜安:“看花?看什么花?”
单屹:“看野花。”
两人扎营不远处的山壁上,一片绿藤从山脚攀爬,颜安用手掌遮挡着雨,再往上看,看见了稀疏的绿中藏着红。
颜安:“那是什么?长在石头缝隙里的花?”
单屹:“秋海棠,七月开花,八月结果,在我们那里分布大江南北,生命力强,给点水和阳光就能从岩石缝隙里生长。”
颜安:“哇。”
颜安一听就喜欢:“长什么模样的?看不清啊。”
单屹:“那就上去看。”
颜安:“开国际玩笑呢?”
单屹拍了拍肩膀:“借你用用。”
颜安眨眼,瞧着原地蹲下的单屹,诧异地问:“背我?”
单屹:“骑肩马,会不会?”
颜安愣了愣。
此时的雨逐渐小了,雨幕隔在两人之间,颜安看单屹便更清楚了些。
此时的颜安发现这人的骨架宽大,肩膀比她原本以为的还要宽,鼻梁高挺,在这个角度看真是帅得人神共愤。
单屹蹲在雨中,朝颜安扬眉,又拍了拍肩膀:“上还是不上?”
颜安笑,提起了裙摆:“上!”
颜安一只腿架上去,裙摆便高高提起,她心跳莫名加速:“我真的上了啊?”
单屹:“赶紧。”
单屹扶住她两只腿起身时颜安在男人肩上摇晃,下意识就抱住了单屹的头,忍不住笑得更灿烂了,像个穷小孩突然被塞了两手糖。
单屹:“别动。”
颜安声音都带着笑意:“我没动。”
单屹:“你笑得连我都在震。”
颜安便笑得更肆无忌惮了:“行,我控制控制。”
单屹将人带到岩石下,那花就在风雨中飘摇,颜安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
秋海棠的根部全藏在窄小的缝隙里,躯干朝外,奋力地吸收日光雨水。
颜安摸了摸那花,摸上去柔软,却在风中强韧,颜安说:“她好像活得很开心。”
单屹挑眉,在雨里无声地笑。
雨在不久后便停了,炎热的盛夏暑气被这场雨浇熄。
颜安重新拿了衣服走去淋浴房冲身子,冷水洒下,颜安想起了刚才淋雨的滋味。
淋雨的滋味好,淋雨的人滋味似乎更好。
颜安站在莲蓬头下脑子发热,觉得身体里燃起了一种欲望。
在雨中的单屹衣服全都妥帖地粘在皮肤上,每一寸肌肉仿佛都裸.露在外,无声的荷尔蒙可怕,侵蚀人于无形。
所幸雨停了,结束了这样一次突然而来的雨夜。
颜安将水关掉,冰凉的水份从皮肤上蒸发殆尽,仍旧丝丝的热。
颜安往外走,手上拧着湿漉漉的睡裙和内衣,而单屹站在了方才的位置上等她。
那盏微弱的吊灯将光变得暧昧。
颜安看着光晕里的男人,朝对方走去,几步路的时间,颜安那颗脑子突然就不再安分。
两人往回走,颜安挂在树上的那张吊床在滴着水,重重地坠着,随便一抓,水哗啦啦地掉。
颜安看了眼单屹,又看了眼吊床,意思显而易见。
单屹:“想换?”
颜安:“我哪有这么不厚道,就想分你半顶帐篷。”
单屹挑眉。
颜安:“大男人一个,你不会这么不厚道吧?”
单屹不置可否地笑:“帐篷小,你最好睡相好一点。”
*
雨后清爽,这是个十分舒爽的夜晚。
晚十一点,帐篷内安静如斯。
床铺只有一张,但幸好有一个睡袋,防寒睡袋厚实,铺在地上也能凑活。
单屹将床铺给了颜安,那个窄小的睡袋放到了床铺边上,两人几乎只有几根手指的距离。
颜安跟单屹的湿衣服都放在了帐篷的末端,月白色的缎面堆叠起来,搁在底下的那件内衣透出淡淡的黑色,蕾丝的纹路烙在丝滑的布料上,像颜安此时那颗心一样复杂。
两人此时都还没睡,但又默契地沉默。
颜安瞄了眼坐着的单屹,想开口找个话题,但下一秒又决定闭上了自己的嘴,真是生怕一不小心就说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颜安拿出手机敲了敲夜生活丰富的女人:姐姐,救命。
阿man回得很快:救哪一种的命?
颜安:我刚刚旁敲侧击确定极品真不喜欢女人。
Man:接着?
颜安:接着我突如其来地对他起了邪念。
手机对面的女人在大笑:你个狗女人!
Man:去gaybar找肉吃,自作孽了吧?
颜安皱起了眉头。
Man:放心,真姐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你可以放心意淫。
颜安:我这是怕我自己意淫狠了,忍不住对极品动手动脚。
Man:闭上眼作个春.梦,梦里什么都有。
这话听着粗鄙,但在理,颜安觉得是个好建议。
颜安给阿man说晚安,说自己这就去睡。
颜安将手机丢下,转过身,将身子完全背向了另一头的男人,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仿佛在念清心咒。
然而单屹的声音低低沉沉却在这时响起,钻进颜安的耳朵里像蚂蚁在爬:“睡了?”
颜安莫名其妙就打了个颤。
颜安:“嗯!睡了!很困!晚安!”
单屹:“先别睡。”
颜安顿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帐篷上单屹被无限放大的影子。
帐篷里那盏小灯光线暖黄,人的影子仿佛充斥在整个帐篷里,颜安盯着帐篷上那个侧影,无声吞咽。
颜安:“不睡要干嘛?”
单屹:“来上药。”
颜安一顿,满脸疑惑:“上药?”
颜安从床铺上爬起来,看见单屹手里拿着一个急救包,单屹将包打开,从里拿出一瓶喷剂和一瓶药油。
单屹:“对,上药。”
颜安的睡裙很长,颜安将裙摆撩起后脚趾头微蜷,此地无银地将裙摆掖得滴水不漏。
颜安那两个膝盖肿成了高楼,像个发胀的馒头,紫红一片,但颜安朝自己的膝盖左右张望,觉得也就是个小儿科。
单屹看了一眼,问对方:“一点不痛?”
颜安:“痛啊,但也还好,小磕小碰,经常有。”
单屹:“经常有?”
颜安:“我在澳洲学飞,玩滑板玩冲浪人手都会,怕摔怎么玩?”
颜安:“对了!我还玩机车,我那手车很辣!回头带你转两圈,包你说爽!”
单屹嘴角噙着笑,挑眉:“可以。”
单屹将药油放在两人中间:“你来还是我来?”
颜安看了眼单屹那双手,男人的手宽厚,手指长,指甲圆润干净,骨节分明,真是好看到要命。
颜安:“你来啊,那就你来吧。”
颜安身体热,但皮肤凉,淋完冷水后皮肤冰冰凉凉像块玉,单屹手捏住颜安脚腕,像贴上一块烙红的铁,烫得颜安激出一个颤。
单屹:“疼还是冷?”
颜安想说不疼不冷,她痒。
颜安抿紧了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单屹抬眸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单屹将喷剂喷到颜安破了皮的膝盖上,药剂喷多了,药水形成水柱往下流,单屹拇指一剔,给药剂从中抹掉。
颜安顿时咬住了自己舌头。
单屹:“让它敷敷。”
颜安点头。
单屹将另一瓶药油倒在掌心上,往颜安另一只膝盖看去,摔成这样,软组织挫伤,痛不痛单屹知道。
但这人依旧蹦蹦跳跳,不抱怨不喊疼,甚至连说都不说,面不改色,满不在意,仿佛永远都在笑。
单屹掌心碰上肿胀的皮肤,颜安便下意识缩了缩,单屹将人给扯了回来,颜安终于忍不住了:“疼疼疼。”
单屹手劲大,揉得颜安脸都扭曲,颜安嘶嘶抽气,手不停拍在单屹那只该死的手上。
单屹:“下手不狠,揉来没用。”
颜安哼哼唧唧的声音不断,单屹却安静地不坑一声。
单屹下手是真的狠,颜安一双腿乱蹬:“兄弟,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单屹闻言笑:“的确是没试过。”
颜安咿咿呀呀的。
颜安:“你这样压根泡不到女人。”
颜安:“别说女人,男人也受不住吧?”
单屹:“那要怎么样才能泡到女人?”
颜安:“跟你说有什么用。”
单屹回答得自然而然:“想泡个女人。”
颜安哼哼唧唧地声音顿时停住:?
颜安瞪直,诧异道:“等等?你对女人也有兴趣?”
单屹淡淡定定地与其对视,在颜安那副吃惊地表情里开口:“我只对女人感兴趣。”
颜安极其缓慢地张大了嘴,嘴皮子动了又动,瞬间连皮肉之痛都抛之脑后:“你喜欢女人?”
单屹挑眉:“我只喜欢女人。”
帐篷内所有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单屹将拿瓶药油拧上盖子,颜安一动没动。
颜安以极其滑稽地姿态愣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脚踝动了动,蹭到了单屹的裤腿边。
颜安:“你喜欢女人啊。”
隔了一会,颜安又说:“我喜欢男人。”
颜安:“我朋友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出事。”
单屹:“出什么事?”
颜安:“就是将人扑倒的事。”
单屹手指一抛,将药油扔回到急救包内,人随意地支在地上,腹部微卷,身体轻微地舒展,那姿态,颜安觉得一只小猫小狗随随便便扑过去都能将人推倒。
单屹:“我定力不错,你不用担心。”
颜安朝人点头,不出声。
单屹手动了动,颜安便像只惊弓之鸟一样,身体都紧绷。
单屹:“我只是肩膀有些痛。”
颜安看了眼单屹的肩膀:“我给你揉揉?”
单屹挑眉:“我怕你不够力气。”
单屹手反抓着衣摆,轻轻松松将身上那件衣服从头顶脱下。
颜安眼神无声,顺着单屹的肌肉线条一路游走,要是将颜安的眼神赋予力度,单屹手臂胸膛能被刮出痧来。
男人的身体炙热,指腹抚摸上是淡淡的粗砺感,指下肌肉硬实,颜安再用力都仿佛按在了一块热铁上。
帐篷内药油的味道挥发,钻进人的鼻尖里夹带着男人陌生的味道。
颜安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烫,颜安看着单屹的背脊和腰身,特么地想将这副身体扑倒,再融为一体。
单屹:“你在揉,还是在摸?”
颜安:“揉。”
单屹:“我确定这不是揉。”
颜安:“推拿有时候也是这样摸。”
颜安那只沾满药油的手被抓住,颜安抬头,觉得单屹那张侧脸投在帐篷上真是好看。
这张好看的脸嘴巴一开一合:“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摸了。”
单屹:“我定力好,但大概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颜安另一只手自由,此时全都贴在男人的背上,顺着肩胛的线条翻过肩颈一路朝下,皮肤紧贴皮肤,将颜安的手烫出汗来。
颜安:“我看看有多不好?”
……
帐篷那盏灯亮了一晚,帐篷上的光影晃动。
像悬崖边的浪,一叠接一叠,凶猛浩瀚,击打在礁石上,留下消不尽的泡沫。
也像峭壁上那朵秋海棠,花苞开尽,在山风中摇曳,粉嫩,娇媚,湿润,在雨后的夜里盛放。
翌日清晨。
山顶的教堂传来吊钟敲打的声音,钟声响了六下。
“你不是说敲三下就可以?”
“许多少个愿望就敲多少个三下。”
“你许啥啊?这么贪心。”
“天下太平。”
“第二个呢?”
单屹笑,笑而不语。
清晨的山风清劲,峭壁上那片秋海棠于风中摇曳,在石头缝隙里绽放无限生命力。
一许天下太平。
二许花开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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