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正文君那小婊砸正在梳妆打扮,您可以用强大的购买率把它砸出来她话一出,白蒲便拉了拉还想要说话的白苏,示意她躬身退下,姜贵人以前有多张扬跋扈,这宫中都是知道的,又惯爱责罚宫人,何苦说这么多,惹了她的嫌,最后吃亏的还是这手底下讨生活的。
再说现下还没有晌午,急吼吼的就沐浴更衣,没得让人瞧了笑话,说她东偏殿伺候的人不够稳妥,这离晚间这么早,忙活着也不像那么回事。
原本以为草包永远都是草包,可她今儿冷眼瞧着,这位主儿在冷宫待了这许久,长进不少,被皇上亲自送回来,天大的荣耀,她也不疾不徐的,那眸光清浅的样子,着实让人瞧不到底。
她一时间甚至不能确认,去岁的时候,姜贵人是否也这般貌美,气质如莲似兰。
皎皎若月底清泉,清凌凌的目光望过来,倒把你看个透彻。
她生的是真好看,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明明圆润温婉的有点像是鹅蛋脸,偏生下巴又是尖的,瞧着跟桃瓣似得,白皙中透点粉,愈加像了。
双眉不描而黛,甚至能瞧见边上细微的绒毛,可那形状弧度精致极了,你若有心去画,也不一定有这天生的好看。
最引人想要探究的是那双眼眸,似笑非笑将弯未弯,含着点春水微微,带着些波光潋滟。
又娇又媚。
偏偏鼻梁挺直,唇线干净,带出几分凌厉出来。
清丽逼人。
精准的找出形容词,白蒲眉眼微垂,这位主儿翻身了,现下又是这么个情形,这后宫以后又要热闹了。
好在这是她的主子,并且不可更改,毕竟是皇上指派过来的,谁也不敢调差事。
原本她心里是有些不忿的,这么一个草包,偏指了她来,可不就是扶贫,照看着她别让她吃亏,再就是送来左右手的意思。
若照姜贵人往常的性子,她心里头是不愿的。
草包在宫里头是活不久的,身边的宫人下场也不会好,谁愿意跳火坑呢,她今年才十五,还想着十年后出宫成亲。
……
白蒲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姜照皊一概没管,其实在这个时候,想要管宫人也是很简单的,那就是阶级对立,该做什么事便做什么事,别拿出姐妹情深那一套出来,远不如威逼利诱来的有效。
她这会儿正努力按照系统要求,好生的摆出对方想要的姿势,其实这系统说起来,也是天上掉大运了,就算各种扭姿势,那也是有利于身体健康的,她瞧着跟太极一个系统,练成能让她的体能飞速上涨。
再说光每日奖励,已经够她馋的了。
这个月的奖励是每日清水一杯,可这清水在姜照皊看来,更像是灵泉,和豆腐的温吞功效相比不同,这不是清水的清水要霸道一点。
吃了一个月豆腐,只不过让她身体没有那么破败,但是两日的清水喝下去,登时回到巅峰时期。
原主旁的不说,这容色真是一等一的好,她很喜欢也很满意。
刚拿起书来看,就听白蒲的声音响起:“贵人正在歇息,容奴婢通禀一声。”
白蒲进来的时候,看到小主儿正在看书,便垂手立在一旁小声禀报:“郭络罗庶妃求见,您见不见?”
“传。”姜照皊随口回。
她对后宫妃嫔有些好奇,原主记忆和自身经历是不同的,她想要亲眼看看。
郭络罗氏很快进来了,垂首行了福礼,这才依着姜照皊的话,坐在白苏搬来的绣凳上。
传闻中宜妃明艳照人,爽朗大气,如今一瞧,果然不假。
“姜姐姐这庆云斋着实辉煌,嫔妾瞧着真真目不暇接。”郭络罗庶妃笑吟吟的开口。
她这话既是恭维,也是实话,翊坤宫这地界特殊,翊之一字,有辅佐之意,而翊坤宫更是辅佐坤宁宫的意思。
费尽心机的来这翊坤宫,可不能让其他人摘桃子。
而这东偏殿,便是除了主殿外最好的一处了。
大封后宫的风声已经透出来了,家里头有门路的都能探听出来,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这翊坤宫突然多了这么一号人,她不得不提防。
故而实在等不及,便直接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纵然往常打过交道,可今时不同往日,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后宫中的女人,便是隔上一日,便要细细思量了。
姜照皊笑的漫不经心,放下手中的书,回眸瞥了她一眼,不疼不痒的回:“你若是喜欢,便搬过来和我住两日。”
见郭络罗氏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她,便又笑了:“冷宫里头一个人待久了,就喜欢热热闹闹的。”
她主动提起冷宫,郭络罗氏愈加不知道说什么,往日的伶俐在这会儿消失无踪,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那样羞辱的经历,不是应该藏着掖着,再不许任何人提起吗?
“姐姐说笑了。”她干巴巴接了一句。
又坐了一会儿,这才找回神智:“瞧见姐姐,宛若瞧见神女,也无怪乎今儿皇上在东苑偶遇姐姐,便再也放不下,直接领了姐姐来翊坤宫。”
这东偏殿前些日子便开始拾掇了,众人都说,按着她的喜好来的,她喜欢富贵明艳的东西,这东偏殿件件都是。
旁的地儿都是锡器,这东偏殿都是银器,瞧着大差不差,可她们日日盯着,些微差别也看得到,自然发现了。
她把东偏殿当自己寝卧,可今日突然就换了人,她心里焉能高兴。
姜照皊斜睨她一眼,又掂起桌上的书,随口道:“妹妹既觉着皇上爱色,尽管上折子便是。”
又冷又硬。
郭络罗氏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又被她直接撅回来,登时就有些绷不住脸色,半晌才强笑着回:“姐姐又说笑了,嫔妾哪里敢。”
不敢在皇上处胡说,就敢在她东偏殿胡说。
“哦。”姜照皊拍了拍手,见白苏望过来,便说:“送客。”
一点面子都没留,郭络罗氏顿时挂不住脸,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姐姐这是何意?”
姜照皊别开脸,没有理她。
宜妃也是未来的宜妃,她现下不过无品级庶妃,打量着她刚从冷宫出来,就在她面前放肆,恨不得直接踩到她头上来,她今儿若是忍下来,明儿还不定怎么受磋磨。
纵然这一世的生命来之不易,她也不想委委屈屈的过。
原主张扬跋扈,她又怎能堕了她威风。
郭络罗氏脸色铁青的被请出去,白蒲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神色,半晌才试探着开口:“郭络罗庶妃性子直爽,老祖宗最是爱她,隔三差五的就召见一回……”
她没有明说,但是怕郭络罗氏告状的意思也很明显。
“尽管她说去。”姜照皊浑不在意,这皇上爱色故而接她回来这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拿到太皇太后跟前说,那是活得不耐烦嫌命长了。
虽是事实,但就是不能宣之于口。
要扯上一点虎皮做大旗,什么绵延子嗣,为老祖宗的基业着想,左右都不是为了私欲。
再说康熙明知道原主什么性子,还愿意接她过来,说明就是接受了,毕竟路上说了她不少,偏偏没有说让她收收性子。
她也是细想过的,现下三藩问题这么严重,康熙又在太皇太后的视线下做事,两人对于三藩问题的政见不一,难免会做出妥协。
而她这样的性子,康熙仍然愿意妥协,是不是像是看吃播一样,自己不能张狂,便找个张狂的人来,就是看着也觉得极好。
清浅一笑,赌一赌便能逍遥自在的事,她着实不想收敛。
手中的书才翻了几页,就听白蒲禀报,该用午膳了,她想想御膳房的手艺,便有些馋,原本以为她不爱美食,但是真吃了一个月野菜糊糊之后,她才发现,她那不叫不喜欢,那只是得到的人才不在乎。
“呈上来。”
看着面前这八菜一汤四个点心,姜照皊感动的跟什么似得,能吃一口饱饭太难了,野菜糊糊都是骗人的,当时吃的饱,一个时辰就消化完了,接下来就饥肠辘辘的挨饿。
一点都不敢多吃,野菜吃着吃着老了,这面粉也是没多少。
肉实在太好吃了,老鸭汤火候也很好,姜照皊面上不动声色,下筷子的速度却快了些许。
今儿堪称是人生喜事,时隔许久,竟然吃上饭了。
雪白的大米饭晶莹剔透,规矩的撑在浅绿釉的瓷碗中,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她已经饿了许久,也不敢吃太多,感觉不饿了,就慢悠悠一粒一粒的夹着吃,和方才略微有些急的吃相比起来,优雅极了。
唔。
满足的揉着平坦的小腹,姜照皊浅笑隐隐,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些许。
“田田,过来分了。”冲着不远处侍立的田田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吃。
这主子和奴才是不可能坐一桌吃饭的,她纵然不介意,旁人瞧着却觉得惊世骇俗。
再说这么多菜,她注意着只吃一边,留下大半都没碰,随便分那么一碟,便足够他吃了。
……
下午的时候,大家尚且稳的住,等天色擦黑的时候,就连田田也露出几分焦急,她还是不紧不慢的。
这会儿连白蒲的心里都有些嘀咕了,难道早先瞧见的不是性子沉稳,而是缺根筋不成。
谁知道没一会儿功夫,就见梁九功来请。
众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顿时有些呆,怎的还有这种操作,现下算是什么事?姜贵人就这般去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谁承担的起。
姜照皊倒是一脸坦然,就这么随着去了。
梁九功甚至还等着她询问,谁知道她一句话都没有,直接跟在他身后。
根据这些时日的观察,他也见怪不怪了,姜贵人在冷宫里头呆久了,这脾性越发古怪,可偏偏皇上瞧着高兴,谁还能说什么呢。
从翊坤宫到乾清宫,不过盏茶功夫就走到了。
她依旧穿着自己的半旧锦衣,磨毛发白,瞧着有几分落魄,可愈发衬得那小脸莹□□致,颇有些亭亭净植的味道在。
寝殿燃着龙涎香,尚未走进去,就能闻到那幽幽的味道,像是康熙这个人,隐忍低调,用温润来装点自己,步步蚕食。
“小主儿且进去吧。”梁九功躬身行礼,止步在殿门外。
懒得费这功夫,他索性将寝衣系带随意打了个结,双臂用力打横抱起,往侧殿走去。
姜照皊没忍住惊呼一声,圈住他脖颈,努力的将自己埋进他怀里。
……
瓜瓞绵绵的床帐晃动个不停,一直闹到半夜,康熙才食髓知味的停下,他细心拢了拢她衣衫,一脸餍足的靠在床头。
果然激烈到出汗的运动,能够使人心情愉悦。
“乖,自己去洗漱。”康熙慵懒开口,目送她离去,作为一个合格的大猪蹄子,自然是事前万种殷勤,事后拂衣去,理都不带理。
姜照皊腿有些软,抖的不成样子,但是在宽大寝衣的遮盖下,瞧着倒还好。
她轻笑了笑,稳稳当当的告退:“嫔妾告退,皇上安寝。”
瞧着跟没事人似得,让康熙一噎,他狐疑的望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她方才哭的哼哼唧唧,求饶的小嗓子又绵又沙,好听的不像话。
他现在肩膀上还有丝丝缕缕的疼,是她难耐极了的时候,哭的跟猫崽子一样啃上来,原是不可饶恕的,可只要是她,好像他心里也有些理所当然。
“你当初要有现今一分惹人,也不至于受罪。”冷宫一年多,寻常人都撑不过去。
这是一种放任自流的惩治方式,到时候死了病了好解决。
谁知道她扛过来了,还脱胎换骨都不像她了。
“不经彻骨寒,哪得扑鼻香呢。”姜照皊清浅一笑,福了福身,便往外头走去。
身上黏黏腻腻的,她想好生洗洗。
康熙看着她干净利索的转身,心里突然有点不得劲,他眸色深了深,到底什么都没说。
……
第二日一大早,熙熙攘攘的赏赐就来到翊坤宫东偏殿,康熙是真的满意,从未如此契合过,令他百般回味。
姜照皊一脸淡然的瞧着,她爱的是锦衣华服,珍馐美食,不是这不上不下的小玩意儿。
她这倒是云淡风轻了,整个后宫却都沸腾起来,皇上久不入后宫,月余来这么一次,偏偏临幸的还是这个心腹大患。
特别是郭络罗庶妃,明明心里不高兴,还得做出一副喜悦样子恭维,甚至在其他庶妃来请安的时候,要在一旁帮着招呼。
像个大宫女,她心里越发不舒坦了。
姜照皊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开口:“庶妃辛苦了。”她说的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直接把郭络罗氏噎的够呛,这人惯不讨喜,如今更甚。
可她是宫中除了钮祜禄妃之外,位份最高的那一个,宫里头都得捧着她,可不是热热闹闹的。
如今她受宠,那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活生生给她敬出个火热。
来的都是无依无靠无宠的小庶妃,其余有宠的、有子傍身的,倒是安安稳稳的,一个没来。
她原本想见见女主,谁知道对方特别稳得住,仍旧不声不响的,她至今尚未见过。
等到众人离去,姜照皊才算是松了口气,大腿根还疼的厉害,面上是不动声色,其实腿抖的跟什么似得。
“小主儿,快喝点茶水休息休息。”白蒲赶紧奉茶,忙前忙后的伺候。
“唔。”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接待,眼下都快晌午,才算是安生。
冲着田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笑吟吟道:“当初你我二人念着想吃一顿荠菜饺子,一直吃不上,现下没有荠菜,拿韭菜来补也是成的。”
她甚至兴起想自己做,白蒲大惊失色,小脸都白了,一个劲的劝:“您若是觉得厨下做的不好,奴婢禀了御膳房,换一个大厨可好?”
姜照皊含笑摇头:“左右无事,学着包饺子也是极好的。”
白苏心口一梗,那点子不忿又冒了出来,这位主儿到底是个什么人,想法也太怪了。
竟然想着自己下厨,不说泡着牛乳养养手也罢,就是翘着手什么都不做,那也是养着了。
田田眼前一亮,美滋滋点头。
浑然不知白苏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祸主妖妃一样。
到底把案板搬过来了,一群人如临大敌,看着姜贵人像模像样的包饺子,架子扎的十足,众人特别捧场,就是分开面皮,也疯狂夸赞,当她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行了,都忙自己的去。”姜照皊不耐烦的赶人,冷宫处处不好,唯独一条好,那就是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你一人,没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她神色淡然的包着饺子,看着跟老手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大半都是露馅的。
“皇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白蒲心里慌了慌,怎么就逮了个正着呢。
“嫔妾给皇上请安,您万安。”她手上还沾着面粉,就这般笑吟吟地立着,便好看极了。
那星星点点的面粉,像是捆仙绳一样,给她带上几分烟火气。
“这是做什么呢?”他问。
“馋了一年了,日日都在想,若是有一日能吃上,定然要自己亲手做。”她细细解释。
……
这么一说,康熙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愧疚,他稳了稳,笑道:“朕陪你一道。”
他烤肉还成,这包饺子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姜照皊不疾不徐地教着,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最后露馅儿的比全乎的还多。
偏偏两人都高兴,特别是康熙,被对方蹭的鼻尖上都是面粉,也笑的愉悦。
心里那么多包袱,尽数都褪去。
“这露馅儿的蒸着吃,囫囵的便煮着吃。”康熙满意的指点江山,恨不得自己下手煮了。
“是,都听您的。”她应的柔顺。
初春的天,微风不燥,她轻轻一笑,倒比这姹紫嫣红还要娇艳欲滴些。
姜照皊没忍住惊呼一声,圈住他脖颈,努力的将自己埋进他怀里。
……
瓜瓞绵绵的床帐晃动个不停,一直闹到半夜,康熙才食髓知味的停下,他细心拢了拢她衣衫,一脸餍足的靠在床头。
果然激烈到出汗的运动,能够使人心情愉悦。
“乖,自己去洗漱。”康熙慵懒开口,目送她离去,作为一个合格的大猪蹄子,自然是事前万种殷勤,事后拂衣去,理都不带理。
姜照皊腿有些软,抖的不成样子,但是在宽大寝衣的遮盖下,瞧着倒还好。
她轻笑了笑,稳稳当当的告退:“嫔妾告退,皇上安寝。”
瞧着跟没事人似得,让康熙一噎,他狐疑的望了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她方才哭的哼哼唧唧,求饶的小嗓子又绵又沙,好听的不像话。
他现在肩膀上还有丝丝缕缕的疼,是她难耐极了的时候,哭的跟猫崽子一样啃上来,原是不可饶恕的,可只要是她,好像他心里也有些理所当然。
“你当初要有现今一分惹人,也不至于受罪。”冷宫一年多,寻常人都撑不过去。
这是一种放任自流的惩治方式,到时候死了病了好解决。
谁知道她扛过来了,还脱胎换骨都不像她了。
“不经彻骨寒,哪得扑鼻香呢。”姜照皊清浅一笑,福了福身,便往外头走去。
身上黏黏腻腻的,她想好生洗洗。
康熙看着她干净利索的转身,心里突然有点不得劲,他眸色深了深,到底什么都没说。
……
第二日一大早,熙熙攘攘的赏赐就来到翊坤宫东偏殿,康熙是真的满意,从未如此契合过,令他百般回味。
姜照皊一脸淡然的瞧着,她爱的是锦衣华服,珍馐美食,不是这不上不下的小玩意儿。
她这倒是云淡风轻了,整个后宫却都沸腾起来,皇上久不入后宫,月余来这么一次,偏偏临幸的还是这个心腹大患。
特别是郭络罗庶妃,明明心里不高兴,还得做出一副喜悦样子恭维,甚至在其他庶妃来请安的时候,要在一旁帮着招呼。
像个大宫女,她心里越发不舒坦了。
姜照皊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开口:“庶妃辛苦了。”她说的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直接把郭络罗氏噎的够呛,这人惯不讨喜,如今更甚。
可她是宫中除了钮祜禄妃之外,位份最高的那一个,宫里头都得捧着她,可不是热热闹闹的。
如今她受宠,那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活生生给她敬出个火热。
来的都是无依无靠无宠的小庶妃,其余有宠的、有子傍身的,倒是安安稳稳的,一个没来。
她原本想见见女主,谁知道对方特别稳得住,仍旧不声不响的,她至今尚未见过。
等到众人离去,姜照皊才算是松了口气,大腿根还疼的厉害,面上是不动声色,其实腿抖的跟什么似得。
“小主儿,快喝点茶水休息休息。”白蒲赶紧奉茶,忙前忙后的伺候。
“唔。”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接待,眼下都快晌午,才算是安生。
冲着田田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笑吟吟道:“当初你我二人念着想吃一顿荠菜饺子,一直吃不上,现下没有荠菜,拿韭菜来补也是成的。”
她甚至兴起想自己做,白蒲大惊失色,小脸都白了,一个劲的劝:“您若是觉得厨下做的不好,奴婢禀了御膳房,换一个大厨可好?”
姜照皊含笑摇头:“左右无事,学着包饺子也是极好的。”
白苏心口一梗,那点子不忿又冒了出来,这位主儿到底是个什么人,想法也太怪了。
竟然想着自己下厨,不说泡着牛乳养养手也罢,就是翘着手什么都不做,那也是养着了。
田田眼前一亮,美滋滋点头。
浑然不知白苏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祸主妖妃一样。
到底把案板搬过来了,一群人如临大敌,看着姜贵人像模像样的包饺子,架子扎的十足,众人特别捧场,就是分开面皮,也疯狂夸赞,当她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行了,都忙自己的去。”姜照皊不耐烦的赶人,冷宫处处不好,唯独一条好,那就是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你一人,没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她神色淡然的包着饺子,看着跟老手一样,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大半都是露馅的。
“皇上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白蒲心里慌了慌,怎么就逮了个正着呢。
“嫔妾给皇上请安,您万安。”她手上还沾着面粉,就这般笑吟吟地立着,便好看极了。
那星星点点的面粉,像是捆仙绳一样,给她带上几分烟火气。
“这是做什么呢?”他问。
“馋了一年了,日日都在想,若是有一日能吃上,定然要自己亲手做。”她细细解释。
……
这么一说,康熙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愧疚,他稳了稳,笑道:“朕陪你一道。”
他烤肉还成,这包饺子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姜照皊不疾不徐地教着,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最后露馅儿的比全乎的还多。
偏偏两人都高兴,特别是康熙,被对方蹭的鼻尖上都是面粉,也笑的愉悦。
心里那么多包袱,尽数都褪去。
“这露馅儿的蒸着吃,囫囵的便煮着吃。”康熙满意的指点江山,恨不得自己下手煮了。
“是,都听您的。”她应的柔顺。
初春的天,微风不燥,她轻轻一笑,倒比这姹紫嫣红还要娇艳欲滴些。
康熙看的憋气,半晌才自己把气给咽下去,轻声细语问:“看什么呢?”
姜照皊双手奉上自己手中的话本,《风流书生俏狐狸》几个字印在页眉,瞧的特别清晰。
“就天热懒得出门,随便看看。”姜照皊轻声道。
说起这个,她就有些心虚了,因为这有些不大纯洁,里面有些晦涩描写,没有明说,却也能一眼瞧出来。
康熙随手翻了一下,姜照皊看过来,眼皮子就是一抽。
离她印象中的描写非常近,不过事情没有那么巧,应当翻不到。
她这个反应,让康熙心中起了疑惑,索性安安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细细的看着话本。
姜照皊无言以对,吾命休矣几个字,在脑海中转悠个不停。
看着他一页一页的翻,浏览的非常快速,再翻一页就要到不纯洁的地方了,姜照皊赶紧摁住手,软语道:“这些话本都是乱写的,莫污了您的眼,瞧着外头的夕阳不错,咱出去溜达溜达?”
她故意压低了嗓说话,那声音更是好听的一塌糊涂。
康熙眸色深了深,却没打算放过她,甚至心中明了,他马上就要探到真像了。
又翻了一页,果然瞧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姑娘目若点漆红唇微张,身上的薄衫被层层揭下,露出里头薄如蝉翼的肚兜来……”剩下的他没有念,就这么慢条斯理地看着姜照皊脸颊一点点红起来。
先是从脸颊开始,染上清浅的红晕,再慢慢的晕染,最后蔓延到耳根。
她白玉一样的肌肤,染上这艳丽的颜色,浑似美玉。
康熙要说的话,都卡在喉头,出来的又轻又软:“你若是喜欢,朕叫人做了来。”
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个的,可要出口的斥责,怎么也脱不了口。
姜照皊红着脸垂眸,小声道:“随手拿的,谁知道就……”
康熙用食指抬起她精致的下颌,一脸的风雨欲来:“你方才,跟那小庶妃一道看这个?”
他差点都忘了这一茬。
姜照皊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破局,这跟小庶妃一道看个话本,谁知道里头有这样的描述,看到的时候,两人是匆匆略过的,毕竟她对女人没兴趣,并不想知道女人穿上那样的肚兜是多么诱人。
若是放在书生身上,她说不得还会多看两眼。
而那个小庶妃,就纯粹是个意外了,她喜欢对方清湛湛的眼神,跟受惊的小兔子似得,那小细腰也柔韧的紧。
她无意间摸了一下,觉得手感很好,便耍了一下流氓。
谁知道正好被康熙瞧见了,让人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上。”她刚一张嘴,对方那冷厉的眼神便扫了过来。
现下康熙已经是个成熟的帝王,他不怒自威,这样心情不虞下板着脸,更是威严的一塌糊涂。
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姜照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最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帝王无情。
她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脸上所有的红晕潮水般褪去,透出几分瓷白来,她垂眸福身,低声道:“是嫔妾行为不端,但凭皇上责罚。”
康熙对她的好,让她心中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缥缈想法来。
来到这大清,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而康熙作为皇帝,拥有这个世界上最丰厚的物资,和独一无二的权势。
这样的一个男人,却仍是愿意小意的哄着她,惯着她,要什么给什么,鲜少有说不的时候。
都说她得宠,如今瞧来,确实如此。
掐灭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姜照皊心里到底有些难受,除了田田之外,康熙是她接触最多的人,也是情绪所系最深的人。
女人对于康熙来说,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供他玩乐所用。
姜照皊敛袖行礼,端庄的不成样子。
她这会儿心里有些难受,面色愈加不好起来,那瓷白里头加了几分苍白。
康熙看了她两眼,到底不忍责罚,甩袖而去。
东偏殿一片寂静,今日万岁爷一来,这面色就有些不大好,瞧了姜贵人行事之后,更是怒极。
她这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时间都脸色各异起来。
姜贵人果然是个不长久的,这才月余功夫又失宠了,不过这对于后宫妃嫔来说是好消息,她的位置空出来,总要有一个人来填的。
郭络罗氏心里也波动起来,但是想着皇上都气成那样了,也没见凶姜贵人一句,心里那股气顿时卸了,还是再瞧瞧,一时半会儿的,哪里能下定论。
一连三天,康熙都没有到东偏殿。
这样的事情,在以往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众人心思顿时活泛起来,翊坤宫的小庶妃倒还好些,其他宫里头,不归姜照皊管辖的,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说些话来笑她。
姜照皊原本心情就不太好,听了这个,更加不高兴。
再加上这天热的人难受,又燥又热,动一动就要出一身汗。
偏还不能穿清凉点,只能裹的严严实实,就连脖子上的肌肤都不能漏一点。
若是关上门窗,脱掉衣衫穿上琵琶衫倒也凉快,可不透气也让人不舒坦。
左右就是不痛快,姜照皊冷着脸,带着白蒲回了东偏殿,将门窗都打开,自己打扇降温。
贵人是有冰例的,但是那么一小点,用不了多久就化完了,剩下的就全靠熬。
康熙不来,这宫里头便不再热闹,她也难得清静,认真的思索玻璃方子,这东西她就记了个大概,没有完全把握,还是要经验丰富的匠人细细摩挲。
但是她尽可能的想完善点,到时候试验起来,也少走弯路不是。
郭络罗氏过来,笑吟吟的给她逗闷:“猫狗房里头添了新丁,您可要去瞧瞧?”这猫狗房也算是后宫妃嫔最深切的抚慰了。
不管你有宠无宠,养一只属于自己的猫猫狗狗,心理上也有个着落。
这后宫寂寞,只要你失宠,就有无数的漫漫长夜,一点一点等着你熬。
姜照皊一听,果然起了些兴趣:“刚下的崽?”
“满月了,可以抱了。”若是不能抱,她现下说来无用,岂不是惹人不爽。
想了想,刚满月的小崽崽,能萌到人肝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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