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正文君那小婊砸正在梳妆打扮,您可以用强大的购买率把它砸出来不知从何时起,东苑的荠菜被吃了个干净, 这竹林夹道深处, 突然就冒出几抹清浅的粉桃来。
那娇嫩的粉云,在转身时蓦然被发现,温柔的不像话。
“竹外桃花三两枝。”姜照皊一张俊俏芙蓉面上露出一抹清浅笑意,她款款上前,素手折了一枝,别在自己发髻上。
说起来也是可怜,这小两把头都快拢不住了,这银扁方有些变形,线条不够流畅,带着显而易见的局促。
侧眸看向田田,她软语相问:“我好看吗?”
她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素色发白的旧锦衣穿在身上,带来几分楚楚可怜。
可迎着光,透着风,能清晰的看到眼底波光潋滟,水润有神。
恰似寒光遇骄阳,神女仙娥坠人间。
瞧着倒比身后的桃花还要娇媚可人些,田田一时愣怔,就听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好看。”
低沉沙哑,掷地有声。
姜照皊有些哑然,侧身看过来,就见那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他逆着光,看不清神色,只显得身形格外高大。
负手而立,却带着不能忽视的威势。
这便是帝王。
姜照皊心中思绪流转,面上却规规矩矩的行礼:“冷宫姜氏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她尽量做到礼数周到,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没有特意学过的福礼有些难,她很是练了好几日,这才捡回原主的熟练度。
康熙负手而立,不置可否,目光沉沉的看着福身的女人。
月下瞧着已经恍若神妃仙子,没想到白日里愈加清丽逼人艳光四射。
那潋滟的眸光恨不得将人心神摄取,自此沉迷其中。
“平身。”短短的两个字响起,姜照皊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到底行礼没行惯,这腿酸软的不像话。
纵然努力平稳着身子,却仍是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康熙眸色深了深,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面无表情的嘲讽:“娇弱。”
春风微暖,相比刚穿越时的寒风凛冽,如今可以说是吹面不寒。
姜照皊只当自己没听见,刚生过大病死一次的人,娇弱也是理所应当的,她就当是夸自己了。
看着康熙转身就走,她垂眸躬身行礼,恭送皇上四字还未出口,就见那脚步顿了顿,回眸:“跟上。”
可真是惜字如金。
“是。”低眉顺眼地应下,她乖巧跟在后头,眼角余光看着田田急的跟什么似得,恨不得直接抹脖子了。
姜照皊心里也有些虚,若是跟着康熙进了后宫,那就代表着,她平静的冷宫日子结束,接下来就要面对妃嫔的狂风暴雨。
可没有这些,她就要接着缺食少穿,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甚至春天过去大半,那零星的一点野菜也吃完了。
又冷又馊的食物,甚至还会长毛,她着实有些吃不下,那些饭和菜混合在一起,你无从分辨里面到底是什么。
就算喂猪,也没得这般放馊了再喂的。
再者,她没有夏季衣裳了,这眼瞧着天一日热过一日,她却只能穿略厚的缎子。
甚至洗的发白磨毛了,眼瞧着就想破。
羽睫低垂,姜照皊神色认真,用眼角余光瞥见前头那不时停下等她的脚步,心下顿时有几分了然。
他棕色的小鹿皮靴子磕在青石板上,带来清脆的声响。
“快些。”康熙抿嘴,神色有些不耐,最后一分耐心就要用尽。
回眸一看,登时神色又缓和些许。
就见身后跟着的姜照皊呼吸略有些急促,白嫩如玉的脸颊附上红晕,端的叫个活色生香。
想想她日日吃的东西,身子想必孱弱,跟不上健壮男人走路也是应当的。康熙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多说什么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都没有说话,对于她来说,这个她名义上的男人着实有些陌生,让她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来打破沉寂。
以两人身份地位来说,她又不需要来打破这份沉寂,毕竟作为下位者,贸然出声反而不好。
惨。
姜照皊面无表情的想。
没一会儿功夫,梁九功打从远处走过来,躬身行礼回:“禀万岁爷,翊坤宫东偏殿已经收拾好了。”
这位姜贵人原本在永和宫,皇上说了,那地界偏远,不如翊坤宫敞亮大气,这里够她折腾了。
康熙带着她,一路往翊坤宫去,见那雪白的葱指绞在一块,带着委屈不安,他心中一动,没忍住牵起那小手,面无表情的往外走。
他的手又大又暖,能完完全全的将她的手包起来,这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感觉。
“带你瞧瞧。”
“是。”
乖巧如鸡。
和冷宫的破败比起来,一路往南走,便越来越繁盛了。
大门没有斑驳掉漆,开合自如,不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惊悚的让人觉得稍微用力,那门就会掉下来。
打从乾清宫出来,过了隆福门,前头就是广生右门,便是位于西六宫中排的翊坤宫了。
而东偏殿更是宽阔又大气,门上挂着牌匾,写着庆云斋字样,两边楹联写着:彩云宝树琼田绕;仙露琪花碧间香。
她略微打量的功夫,康熙扔下她就走了。
……
姜照皊这次恭送的姿势格外虔诚,他愿意亲自领着她来,这背后代表的意味,足够其他妃嫔细细思索了。
代表着沉寂的姜贵人重新起势,且在皇上的保护下,以前那些腌臜手段,是时候收着点。
田田跟在她身后,一张秀气的小脸绷紧,硬生生撑出几分气势来。
姜照皊倒是气定神闲,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没觉出有什么特别的,这才看向一旁侍立着的宫女太监。
贵人定例,两个贴身大宫女、四个小宫女,并四个小太监,如今齐刷刷的立在她跟前,瞧着倒是乖巧伶俐。
她随意扫了两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安安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就听田田板着脸开口;“还不赶紧给小主儿奉茶!”
两个贴身大宫女神色有些犹疑,其中那个鹅蛋脸的宫女脆生生应下,转身就去斟茶。
姜照皊看了一眼众人反应,已经能看出来个大概,这后宫宫女,其中派系良多,大家互相对视的时候,条件反射都是看向相熟的。
“行了,下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她挥挥手,训话的事她懒得做,训得再好听也没有用,旁人该做什么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犹豫。
“小主儿请用茶。”宫女奉上茶水,顺便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奴婢白蒲,今年十六,先前在乾清宫伺候。”
准确来说,是乾清宫的洒扫宫女,能混进乾清宫,这突然的又被遣出来,心里是有些不忿。
有一个人上前,剩下的大宫女也神态柔顺的来请安:“奴婢白苏请小主儿安,原是伺候太嫔的,现今随了小主儿,这颗心便都是主子的。”
她说话倒是比白蒲好听,可方才做事的时候,可没白蒲利索,姜照皊在她细致的瓜子脸上扫了一圈,笑了笑没说话。
“行了,我知道了。”她挥挥手,便在室内溜达起来,这东偏殿不大,也就两个开间,用晶簾屏风隔开,正对着门的是客厅,次间就是寝卧了。
边上的炕上还摆了小小的书架,生生添了几分雅致。
原主是识字的,她随手掂起一本翻来看,倒也看得懂,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
原本以为从繁体字到简体字,定然是许多都不认识的,谁知道还成,能认个九成九。
“小主儿,厨房进上点心,今儿是菊花酥,您可要尝尝?”白蒲笑吟吟地问。
姜照皊点了点头,她是真有些馋了,吃了一个月的白豆腐和野菜糊糊,嘴里清淡的一点味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吃糖盐,怕是走路都发飘了。
菊花酥形似花瓣,外表酥脆内里软濡香甜,最是好吃不过,她平静的外表下,口水四溢。
小小的不过指肚大小,一口一个倒是正好。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在心中思量康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下康熙十六年,对方已然二十出头,这样的年纪,热血尚存,冷心已现。
以方才所见,对方弧度优美的眼眸中,是如寒潭深井般深沉,不见丝毫波动。
十六年帝王生涯,让他养出一身气度,纵然相貌只是清隽,立在人群中,却显眼极了。
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姜照皊心中约莫有谱了,回神冲着田田招招手,轻笑着道:“味还成,来尝尝。”
见田田双眼亮晶晶的,欢欢喜喜的吃用着,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心里顿时五味陈杂起来,小主儿这一年多,着实吃苦了。
“白蒲,往敬事房走一趟,跟主事太监说一声,田田打从冷宫守门调我名下,现下就去办。”说着从手腕上褪下银镯子塞到白蒲手里,拿去打点敬事房的人。
白蒲应下就告退,姜照皊转脸的功夫,就见田田红着眼圈,一脸感动,就差哭出来。
“行了,这宫里头,我也就相信你了。”她淡淡道,当初冷宫不离不弃,这份情谊实在太过难得。
要说救了他的命,对于当时的原主来说,也是嫌那老太监腌臜泼才,碍了她的眼。
田田却感动的跟什么似的,就算在冷宫吃糠咽菜,受尽冷风吹,也不曾后悔过半分。
如今姜照皊有了新苗头,自然是要把他从冷宫拨出来。
“好了,乖,往后好生办事,就比什么都强。”她轻笑,没忍住捏了捏他白嫩嫩的脸颊。
田田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正说笑着,就见白蒲一脸喜色,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笑吟吟道:“幸不辱命,小主儿交代的事儿成了,刘太监当时就把田田的名拨过来了。”
她话音刚落的功夫,那两个小太监便笑眯眯地请安:“请姜贵人安,万岁爷今儿传了您侍寝,还请早些备着。”
“知道了。”姜照皊应了一声,转身就进了次间,田田赶紧上前跟小太监应酬,他在冷宫吃多了苦,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体验无数,如今听见恭维,也不卑不亢应对自如。
不管姜照皊什么反应,东侧殿的奴才们,顿时欢天喜地,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一个个喜气洋洋,那兴奋劲溢于言表。
皇上许久不曾进后宫,如今头一个就是翊坤宫,给予心里没谱的众人很大信心。
姜贵人那是个什么人啊,张扬跋扈,空长了一张好看皮子,内里尽是草包。
如今绷这么一会儿,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旧态复燃。
可皇上爱她这一个,东侧殿的宫人就高兴。
“小主儿,可要沐浴更衣?”白苏兴致勃勃的问。
她细想了想原文中的的人设,原主属于艳光潋滟那一类,很是得宠,可惜碍了女主的路,被算计着惹了帝王的嫌,转脸就被扔进冷宫。
从夏到冬,娇气的小姑娘吃了无数苦,终究香消玉殒在春雨绵绵的夜。
芯子换了她来。
粗糙的手,抚上粗糙的脸颊,两两摩挲,她面无表情的放下手,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
好在她的系统跟来了,回归初级的小系统,能够提供的仅仅是一块白豆腐。
可和那又凉又馊的饭菜比起来,这块豆腐又白又嫩,已经不错了。
努力伸展着腰肢,做出系统要求的别扭动作出来,难倒是不难,只是这幅躯体僵硬,动一动便恨不得有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老旧机器,随时都能散架。
饥肠辘辘。
端着莹白的豆腐,姜照皊面无表情的环顾四周,破木凳子破木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在系统赠送盛豆腐的容器,白瓷盘一个,要不然这豆腐她都得捧在手上。
唔,好吃。
人在饿急的时候,吃什么都带着急色。
更别提系统提供,那都是顶尖食材,纵然不过豆腐一块,吃起来那也是豆香浓郁,口感清甜。
好在已是春日,这凉东西下肚,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不是原主,做不到自怨自艾,对镜自怜,认真思索以现下的情景,到底应该如何生存下去。
靠系统自然是不成的,它提供的食材以功效为主,这豆腐不是让她填饱肚子,而是能让她身体强健。
再说一天只能提供一次,一个月只能提供一种,若是当吃食,怕不是要饿坏了。
这么想着,姜照皊认认真真的在室内探勘,作为宠妃,她还是有点底子的。
破财容颜姑且不论,如今豆芽菜一样的身材也不说,左右有系统在,要不了几日,便能恢复。
家族没有放弃支持,只是原主心灰意冷,懒怠去管。
家里头送来的东西,她不是任由太监宫女抢了,便是放在角落落灰。
姜照皊细心的拢了拢家产,发现只有床底下散落的几个大子,并身上一套银饰,旁的什么都没有了。
穷。
难免唏嘘,想不到有一天,日子会重新过回这样。
“这样下去可不成。”一眼望到底的灰败生活,她断然过不了。
她喜欢华服珍宝、雕蚶镂蛤,穿最精致的衣服,配最华丽的首饰。
盯着手上肌肤半晌,眼瞧着变得细腻许多,她这才放下心来。
身上略有黏腻感,头也痒痒的,她想弄点热水沐浴,但不得不说,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这是奢侈品。
冷宫地处偏僻,房屋狭窄,边上就挨着掖庭,她想捡点柴都难。
一脸沉痛的看着院中的井,看来只能洗凉水了,看着黑黢黢的井口,她心里还是有些慌的,谁知道井下面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有冤死的宫女太监在里头,谁也说不好的事。
缓缓吐了一口气,未免自己把自己吓跪,姜照皊不再多想,试探着开始打水,原主身体不大好,水还没打上来,倒累的气喘吁吁。
用手帕擦了擦汗,肉眼可见的变黑了,姜照皊别开脸,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这姑娘到底多久没洗过澡了。
“终于打上来了。”不过半桶水,用了吃奶的劲儿绞上来,看着都让人觉得热泪盈眶,感动非常。
看门的小太监过来,阴阳怪气的嘲讽:“哟,小主儿倒会自己动手了,当初可是宁愿站着死,也不肯动一下的。”
姜照皊:……
抿嘴笑了笑,她软语开口:“田田,我手好疼。”
叫田田的小太监,今年不过十五,许是儿时生活不好,个子小小的,骨架小小的,再加上长相柔弱精致,唇红齿白的,倒有些面若好女的味道在。
说起渊源,对于当初盛宠的姜照皊来说,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对于田田来说,倒是救命之恩了。
在她落魄以后,也跟着来冷宫照看,可惜时机不对,田田所有的苦口婆心,在原主看来,都是落井下石的狗奴才。
田田如今听得一句我手疼,顿时红了眼,那温柔笑意,更是直接戳进他心窝里,他脸上那嘲讽的表情一收,有些急急的走过来,低声道:“奴才来。”
瞧着他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说不得力气还没她大。
两人合力汲了几桶水上来,先将室内好生的洗洗刷刷,仔细规整过,破败的房间登时瞧着舒坦几分。
田田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神色,试探着问:“要不,小主儿您也洗洗?”
他有些惊慌,生怕得到的回复像是往常。
谁知道姜照皊大大方方的点头,嫌弃的皱了皱秀气的鼻子,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端着凉水盆往内室去了。
她身上实在是脏污,这水也是真的凉。
打着哆嗦擦拭,看着肌肤一点点变白,倒是没什么不可忍受的。
等到彻底拾掇好,方才吃的豆腐已经消化完了,重新回归饥肠辘辘状态,她摸了摸平坦的肚腹,缓缓吐了一口气,饿啊,可惜今日份已经吃完了。
而且最可怜的是,系统出品能挡一时,后遗症也是很大的,毕竟身体日发康健,这饭量也是蹭蹭上涨。
和田田对视一眼,两人神情都有些郁卒,姜照皊是小可怜,他也不遑多让,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太监,又自己往下坡路走,非得往冷宫这地界晃。
能弄来发馊的凉饭,已经是最大的努力,可惜对于原主来说,便是带着头的羞辱,她气的吃不下直接扬了,还要再打田田一顿。
……
姜照皊突然有些心虚,她捏了捏手里的几个大子,盘算着能换点什么,首要任务是填饱肚子。
田田抿了抿嘴,凑过来小小声道:“东苑那出了不少荠菜,要不……”他有点不敢说了,主子金樽玉贵,哪里能吃这些东西。
姜照皊眼前一亮,幸而是春日,这野菜不少,倒真是个好出路了,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她一不做二不休,拿着提兜就要出门,却被田田给拦了。
那秀致的小脸上满是纠结,压低声音道:“再忍忍,等天擦黑的时候,悄声去。”
毕竟不是什么光荣事,若是被人瞧见了,也太丢人了。
姜照皊点头,确实如此,对于她还要起势来说,留下污点确实不太好。
等头发干了,随意的绑了一个小揪揪,红头绳对于用惯皮筋的人来说,着实属于高难度,最后和想象中光亮的丸子不同,显得略有些随意了。
谁知田田瞧着却眼前一亮,笑吟吟开口:“小主儿生的好,这般瞧着干净利索,好看极了。”
左右在他眼里,这位主儿什么都好。
天色昏黄,暗暗的有些看不清人脸,姜照皊抿了抿嘴,带着点心虚,和田田一道往东苑走,这地界比冷宫还偏,轻易没有人来。
两人鬼鬼祟祟地扯着荠菜,不得不说,这感觉还挺刺激的。
时下春日,又刚刚下过雨,荠菜水嫩嫩的,想必好吃极了。
姜照皊吞了吞口水,突然有些开心,天无绝人之路,原以为又要饿肚子,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这野菜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
“我手里有几个大子,你去淘换些面粉,就着荠菜吃糊糊,撑过一日是一日了。”姜照皊说的头头是道。
田田点头,下手又快了几分,看着满满当当的荠菜,忍不住笑了:“都听您的,我们明天晚上再来薅一把。”
两人饿的很,看着荠菜的眼神满怀爱意。
……
月色微凉,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姜照皊将腮边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细心的整理着荠菜,初初穿越,理应是伤春悲秋的,只如今饭都吃不上,倒是有些不配了。
她细声细气地唤:“田田,走吧,我们明儿再来。”
等会儿回去就把糊糊煮上,明儿中午倒是好解决,还有豆腐一块,怎么也饿不着。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却不知在暗影处,立了两道人影。
其中那身量颀长的开口:“这是何人?”隐隐的觉得有些熟悉,可又和记忆中对不上号。
都说月下看美人,朦胧中俞见娇媚,今儿也是如此,那微微低垂的眉眼,比晚风还温柔。
“许是姜……贵人?”梁九功低声回,对方得宠,最是嚣张跋扈,如今敛尽风华的模样,也无怪会引起怜惜了。
“是么?”问者不置可否,那带上温度的眼神又冷了冷。
明黄绣着云纹的衣摆在空中画了个圈,这人便渐行渐远了。
只是那脚步顿了顿,忍不住又望回去,方才那晶亮水润的眼神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就连唇角的恬静笑意,也惹人极了。
可惜是姜贵人,这女人惯会装模作样,也罢也罢。
到底昨夜胡闹许久,腿尚酸麻着,鼓了鼓脸颊,她瞧向门口,方才的小太监一去不回,这是要失踪的节奏。
天色突然暗沉下来,还不等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砸在地上。
白苏手中撑的不过是寻常纸伞,并没有糊桐油,经不得雨。
“这小奴才,怎的还不回话?”她有些急。
这乾清宫又不像别的地界,你就算没有拜帖,临时进去躲躲雨,也无人说什么。
眼瞧着雨滴越来越密,都要溅到她裙子上了,姜照皊拧了拧眉尖,就要回去,毕竟这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说不得康熙正在忙呢,她也不能就这样傻等着。
刚转过身的时候,就听小太监低声喊:“姜贵人请留步,万岁爷传您进去呢。”
他许是跑来跑去的有些累,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些微的气喘。
姜照皊点头示意,跟小太监错身的时候,就听他道:“方才万岁爷心情不虞,您且仔细些。”
他声音低低小小,还有些飘忽,除了离得近,无人能听见。
“嗯。”随意应了一下,这才往里走。
康熙发脾气是常有的事,毕竟这大清朝所有事他都要过目,有和他心意的,自然就有不合他心意的。
有肯听他说话的,自然也有不肯听他说话的。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多了,她管理一个东偏殿,尚且人人心思繁多,更别提他。
光是人心一条,就够他猜摸了。
等走进内殿,果然见康熙跟吹过的□□一样,就连脸也鼓了起来。
见她来了,阴死阳不活的瞟了她一眼,示意过来捏捏肩,便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姜照皊便落的清净,上前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捏肩,她不肯使力,一双柔弱无骨的柔荑轻飘飘搭在他肩上,跟胡闹似得游移。
“重点,没吃饭?”他低声训斥。
姜照皊无言以对,昨夜还搂着她各种心肝宝贝,现下就凶起来了,可见男人在床上说的话,真真没两句是真的。
惹人气恼,恨不得拿着棒槌在他脑门上狠敲几下。
“您瞧瞧这个可和眼?”姜照皊伸出手,将攥在手心的发坠子露出来。
康熙回头,上下扫视:“你打的小络子?”
他猜的可真准,不亏是帝王,她美滋滋的点头,就听对方嘲弄开口:“怪不得这般没得章法。”
姜照皊觉得,若是在乎他说的话,今儿非得心肌梗塞而死不成。
“对您的一片拳拳爱意,怎能说是没有章法呢?这不是太过爱您了,所以才下手凌乱,一番少女心事,都在里头呢。”她为自己辩白。
这话假的没边,她自己都不信。
可是康熙信了,还挺高兴,脸上的怒气褪去,变得愉悦起来。
“你的心意,朕向来明了。”他说起来还有些得意。
姜照皊垂眸扭着手指,就怕康熙看到自己扭曲的笑意。
“来,给朕研墨。”康熙随口道。
这个差事,姜照皊是真不会,原主性子浮躁,这种磨墨的静心活计,显然也是不精的。
“呃……”她不过迟疑一瞬,康熙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嘲笑道:“还是大家闺秀呢,连朕身边的宫女都不如。”
宫女不能侍寝,她能。
算了,宫女也能侍寝,说不得比她更温柔小意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连个宫女都比不得,这么一想,她瞬间有危机感起来。
乖巧认错:“是嫔妾往日疏忽,那您教教嫔妾可否?”
求人的时候,她的态度端正,一双微微上翘的媚眼乖巧的盯着他,恍然间让人觉得,满心满眼都是他,真真令人感动非常。
“成。”
康熙应了一句,便拿起墨锭,塞入她手中之后,执起她的手,顺时针的研磨着。
“力度要平而缓,不能急。”他细细说着。
呼出的热气尽数都喷在她耳根,姜照皊一个机灵,他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耳朵里面去。
毕竟他这个姿势也不对,哪里有将人抱在怀里教东西的,只能感受到他炽热的怀抱,和挽起袖口的脉搏震动,旁的谁听的下。
“懂了吗?”他问。
“懂了。”她肯定的回。
康熙放心的将她的手放下,便在一旁开始批折子,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向一旁说要替他磨墨的人。
对方动也未动,只趴在一旁,托腮看着他。
“好看么?”他问。
“好看。”她答。
“墨呢?”他问。
“水里。”她答。
看着黑黢黢的就成,她方才试着磨了一会儿,胳膊就酸酸的,想找人伺候他,唤宫女来便是,她着实做不来这个。
姜照皊鼓了鼓脸颊,理直气壮。
康熙被她气笑了:“朕这狼毫笔,写一半没墨了,合着是你在偷奸耍滑?”
“也不是……”姜照皊弱弱辩解,眼珠子转了转,决定顾左右而言他:“想跟您申请个事儿。”
不等他拒绝,她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您信我。”
康熙倒是想相信她,可一个深宫妇人,连研磨都不会,能做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来。
她少花用些,勤俭些,就是利国利民了。
“缺钱花了?”他问。
姜照皊一噎,他要是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是有那么一点点缺,但是等嫔妾弄出来,分你一成……”在康熙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姜照皊鼓了鼓脸颊,肉疼的开口:“分您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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