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难为你还认得出来。”
闻言, 许国梁有些讪讪又有些不忿。
他和凤仙结婚五年也没个孩子, 老太太说抱养个孩子能带来儿女福,许嘉宁就这么到了他们家,这名还是老太太特意拿了六个鸡蛋请人起的。
转过年他们就生了个女儿,老太太说都是许嘉宁带来的福气。凤仙却不这么认为,认为都是她之前吃的补药起了作用。
有了亲生的,凤仙就不大想养抱来的女儿了。这不是亲生的,养着总归不得劲。老太太气了个半死,骂他们作孽,小心福气被收回去。
为这凤仙和老太太闹得不可开交,一气之下,凤仙带着他和女儿投奔了在燕市打工的大舅子。
说来也邪乎,往后六年,凤仙再没怀过,他们两口子心里犯嘀咕,就把许嘉宁接到身边。
哪晓得这丫头不知好歹,三天两头跟她妹妹闹,当姐姐的一点都不知道让着妹妹,居然还打电话回老家告状他们不让她上学。
这不是没办法嘛,借读费那么贵,而且凤仙又怀上了,孩子生出来总要有人带,凤仙要工作,她不带谁带。
老太太在电话里把他们大骂了一顿,让他们把丫头送回去,他们不肯,老二居然上来接人。
当时凤仙就说了:“接走可以,但是以后别想我再认她,出了这个门,她就跟我们没一毛钱的关系。”
这丫头居然真的头也不回跟老二走了。
她一走凤仙只能自己带孩子,因此错过了一个好工作,凤仙想起来就一肚子气,气得再不肯回老家。
挺好一个家,就因为这丫头闹成了仇。
许嘉宁回望着他,神色平静。八岁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喜欢她。八岁被接到燕市,她终于明白,原来爸爸妈妈不是她的爸爸妈妈,自然不喜欢她。八岁的她既难过且欢喜。
看着漠然的许嘉宁,许国梁心里塞了把稻草似的堵。
“妈已经送上山了,你去烧点纸吧。”脾气最软和的许大伯出声打圆场,不是他们故意不等许国梁,而是等不起,这天这么热,人放着要坏,所以老人昨天就火化入土。
许国梁顺着梯子往下爬,扭头往外走。
许大姑恨铁不成钢地瞪一眼和稀泥的许大伯。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许大伯苦笑了下,又看看面平如镜的许嘉宁,想说点什么,最后叹叹气,走了出去。
*
站在摆了一圈白花圈的新坟前,许国梁想起往日老母亲对他的好,不无愧疚,不是没想回来看看,可他不敢回来,越久越不敢回。
烧完纸钱,许国梁一边下山一边对许大伯道:“妈既然已经下葬了,那我就走了,这个点还能买到回去的票。”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招家里人村里人待见,留在这他自己也不自在。凤仙不愿意回来,一方面是心疼路费,另一方面就是不想被戳脊梁骨。
“你这就要走了,”饶是出了名好脾气的许大伯闻言都动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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