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晋江独发
知青点这个地方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柳枝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她已经可以坦然地站在大门口对着旁人说出她是来找沈岁和的了。
王柳湾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柳枝和王有福这事闹得还挺大的,不少人去看了热闹,何况王有福还被送到了镇上。
因此不仅村里人都知道了,就连深居简出的知青们都听说了这消息,自然也都知道沈岁和是柳枝的救命恩人。
此时见到柳枝拎着个篮子来知青点,甚至不用她说太多,就知道她来得目的了。
“你先进来坐会儿吧,沈知青在屋里呢!”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知青就要领着柳枝进他们的院子,柳枝连连摆手,他们知青点里人多眼杂不太好说话,还不如就在门口等沈岁和。
女知青见她不愿意也没有勉强,便一个人进去叫了沈岁和。
这次沈岁和出来的很快,他应该也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时不时往下滴着水。
“这又是给我的?”
他指了一下她拿着的篮子了然于心问道。
柳枝闻言递了过去:“里面是刚煮好的姜汤,我嫂子煮多了让我给你送一些,你赶紧趁热喝了吧。剩下的是自家菜园里摘的新鲜蔬菜。”
沈岁和已经习惯了柳枝客气的性格,知道就算他推辞一番最后还是得收下,便直接接了过来。
眼下知青点的人都是一起吃饭的,这些菜他不好吃独食,正好今天负责做饭的知青就在院子里,他就把菜拿出来交给了对方。
姜汤他自己喝了,洗干净碗后重新装到篮子里拿出去还给柳枝。
“有秦主任在,王有福的判罚不会太轻,你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我好像跟你说过很多遍谢谢了,但是还是要说。”
柳枝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她认识沈岁和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谢谢”两个字。
是吗?
沈岁和听了她的话仔细回忆一番,似乎真的是这样。
他原本的初衷只是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参与任何事情,直到现在的一切都结束,他能重新和家人团聚。
可是认识柳枝以后,每一次见她他都不可避免地想到她哥哥柳家康,再联想到因为柳家康的离去导致她家的日子变得困难,他就很难做到对柳枝的事情袖手旁观。
他想,既然不愿意违背本心,那就随心去做吧。
“对了,回来后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荷塘那边靠着隔壁村子了,一般人没事很少去那里,你有没有想过王有福怎么出现地这么巧?”
沈岁和后来洗澡的时候灵光一现才想到这个问题,他出现地太过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好像是瞄准了柳枝下手一般。
本着宁可杀错不能放过的心态,他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给了柳枝。
柳枝听了他的话不由得陷入沉思,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她穿过来这么长时间了,根本就没有碰见过王有福,那么他是怎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呢。
她原本只是觉得自己运气背,现在想想王有福出现后的一系列行为,他看起来就像是早已准备。
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哪里的?
她心底刚冒出这个疑惑就立马有了答案。
柳苗!
她也去了荷塘,并且早早地离开了,而在她离开之后,王有福紧接着就出现了。
可是这样又不对了,如果这件事是柳苗的手笔,当王有福被人抓住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把她供出来。
从头到尾,他的辩解中都没有出现过柳苗这个人。
以王有福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性子,柳枝不相信如果柳苗真是他同伙他会包庇她。
她想不清楚这一切,便说给了沈岁和。
经历过王有福这件事,他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脑子又灵活,听听他的意见也不错。
“按你的说法,柳苗的嫌疑确实很大。至于包庇问题,我觉得未必是王有福有意替她遮掩,可能以他的脑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柳苗当成了刀子使。”
沈岁和听了她的话思考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柳苗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只有她和王有福知道。而现在王有福估计已经送到了镇上,无法再从他口中听到什么。至于柳苗,她的脑子并不笨,她敢做就不会留下明显的把柄,你去问也问不出什么!”
柳枝不得不承认,他说得话是对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活了两世,见识多,又有空间这个金手指,在这个年代自在生活很简单。
所以可能从心底上有些自视甚高,今天这件事算是给她敲响了警钟。
让她明白自己不是万能的,即便她比别人多几十年异世生活的经历,真要有人给她下绊子她还是不一定能发现。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她整个人都蔫了。
“我好像一直以来都钻进了误区。”她也没有别的能倾诉的人,对着沈岁和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穿过来,就利用自身的优势给两个小孩喝空间里的奶粉,想尽办法和王家退婚,与沈岁和做交易,说服嫂子做生意,她就像是站在上帝视角一样安排着每一件事,并且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七十年代的柳枝了,她根本不存在上帝视角。
就像她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却还是会受到危险。
这是她穿越以来遭受到的最大的打击。
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现她所困扰的问题谁也不能帮她解决。
不同于第一次穿越,这次的柳枝有家人,有朋友,甚至还有关系不好的人,她的人际关系并不是那么简单。
末世的她与旁人都是合作关系,她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他们保护弱小的她继续生存。到了第二世,父母双亡,她一个人长大,也没有什么旁的需要打交道的亲戚。因此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这就导致她并没有从心底认同自己现在的身份,她还是毫无归属感,没有把自己当成了,七十年代的柳枝去好好想一想自己的每一步该如何走。
而这些,都是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她陷入了迷茫中,眼神游离不定,半晌,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沈岁和:“我到底是谁?”
沈岁和原本以为她要诉说多么深刻的疑惑,等了好久只等来这么一个白.痴中带着点哲学意味的问题。
他不确定柳枝是什么意思,还是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你就是你,你就是柳枝。”
这简单地一句话却让柳枝醍醐灌顶。
她一直告诫自己要扮演好“柳枝”这个角色,不能露出一点点破绽,可是她忽略了最根本的问题,生活不是演戏,她不需要扮演谁,她现在就是柳枝。
她想明白了!
她一扫刚才的颓废,拿过篮子就要往家里跑,跑出去几米后又转过身看着沈岁和郑重地说了一声:“沈岁和,这次是的真的谢谢你!”
说完她就飞快地跑远了,留下沈岁和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良久,他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果然还是小姑娘,一阵风一阵雨的。
柳枝从没有这么迫切地想回家见到陈香云和两个孩子,一路上有人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心思多聊几句。
好不容易跑到了家门口,她站稳了身子,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推开门而入。
彼时陈香云正在院子里洗生菜,准备晚上做个凉拌生菜,柳枝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身边,笑着喊道:“嫂子!”
陈香云闻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脸上的笑容着实太灿烂了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她问了一句:“这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是很平常的样子,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像捡着了金元宝一样。
柳枝摇摇头,“没什么事,我就是高兴!”
陈香云摇摇头,果然她是年纪大了,不懂她们这么大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柳枝蹲在她身边帮她洗了会儿生菜,然后便进了陈香云的卧室去看两个孩子。
双胞胎在陈香云去大队部之后罕见地哭闹了一阵,等到她回来以后哄了一会儿两个孩子就睡着了,柳枝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是睡得很香甜。
她放缓脚步走到床边,轻轻地戳了戳宝宝肉肉的脸颊,低声说道:“平平安安,我是姑姑呀,以后要叫姑姑哦!”
从前她总是独来独往,因为从未拥有过家人,所以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缺憾。
可是当她被沈岁和点醒以后,她发现她似乎感觉自己的人生中一直缺漏的一块被补上了,她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这种体验很陌生,但又让她觉得很喜欢。
真正融入柳家的柳枝觉得自己的日子越过越滋润,当然她也没有忘记沈岁和跟她讨论的那件事。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去找柳苗麻烦,柳苗一家倒先找上了门。
柳二叔柳国华夫妻俩,老大家夫妻俩加上柳苗一共五个人突然就来了他们家。
柳枝家和柳二叔家一向关系就不亲近,平常很少往来,柳苗和王文志定亲以后,两家的关系更是走向了冰点,柳枝实在想不出他们这个时候过来的动机。
二婶赵翠英一进来就环视了一圈院子,心道果然柳大家的屋子就是不一样,这更加坚定了她心底的想法。
柳苗防备地看着他们一家,不等他们开口说话,赵翠英就率先进了堂屋,反客为主地招呼陈香云和柳枝进去。
此时陈香云也发现不对劲了,她快跑两步将外面的大门打开,这样有个什么事声音还能传出去。
也不能怪她小心思多,实在是这二叔一家心眼都不少,她不得不防一手。
等到所有人都进了堂屋以后,柳枝家和柳二家相对而坐,颇有那次王家来退亲的氛围,只是那次还有大队长在,今天只有她们姑嫂二人撑场面,家里唯一的两个男丁还在睡觉。
“柳枝啊,你看你哥哥现在也不在了,家里都没个长辈,以后说亲都不好说。二婶今天来是为你好,要不你搬去我们家,你堂妹还有几个月就要出嫁了,你先委屈一点和她一起住几天,等她出门你就快活了。你是大哥的亲女儿,我和你二叔也会把你当成亲女儿的,以后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赵翠英伸出手想去拉柳枝,被她一个动作避开了,她也没觉得尴尬,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在提到“亲女儿”时加重了语气。
柳枝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
这是有病吧,她看起来像是那么傻得人嘛,放着家里宽敞的大房子不住,跑去和一个讨人厌的柳苗睡一个屋。
“二婶在说笑话嘛?我有家有亲人,为什么要搬去你家住啊?”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呢,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她见柳枝这边说不通,便拿陈香云下手。
“香云啊,家康刚走那段时间我念着往日的情分没来找你,现在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想问问你,你带着两个别人家的孩子要在我们老柳家住多长时间啊?”
陈香云被她问愣住了,原本以为赵翠英是在怀疑双胞胎不是柳家康的血脉,刚准备据理力争时,一道光闪过了她的脑海,让她顿时失去言语。
赵翠英一看陈香云这模样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趁热打铁说:“我甭管你是带着两个孩子回你娘家还是去丁家庄,我大哥辛辛苦苦半辈子才攒下来的这屋子是不可能便宜你们娘仨的。”
丁家庄?
这个名字未免太过耳熟,柳枝细细回想,终于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这个存在。
丁家庄,那是她哥哥柳家康真正的家,当时他还叫丁康。
这段往事还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柳枝他爹柳国忠很小的时候爹娘就去世了,他一个半大孩子带着弟弟妹妹生活,偶尔村里有善心人救济他们一些。
等到他十几岁的时候被村里一个老木匠看上收做了徒弟,柳国忠全心全意跟着老木匠学手艺,将他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有了这门手艺之后,他们家的日子也稍微好过了一些。
紧接着,柳国忠给二弟娶媳妇,给小妹找婆家,自己一蹉跎就过了三十岁。
此时他再想找个婆娘就难了,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早就当娘了,还没结婚的嫌他老。
原本柳国忠都以为自己要打一辈子光棍的时候,一个媒婆找上了门。
说是隔壁丁家庄有个寡妇叫宋迎春,男人死了两年了,她带着个六岁的儿子过日子,她男人那边的亲戚避他们娘俩如蛇蝎,她娘家又不愿意接她回娘家,她因为长得好看还时不时受到村里地痞无赖的调戏。
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宋迎春没办法就想找个人再嫁,她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能带着儿子一起嫁过去就行。
就这样,柳国忠和宋迎春一拍即合,两个人结了婚,她和前头丈夫生下的儿子丁康也正式改名为柳家康,成了柳国忠的儿子。
再后来,柳国忠意外去世,留下了娘几个。
柳国忠能干老实,宋迎春嫁给他以后过上了滋润日子,他一走,宋迎春受不了这个落差,转头又找了个人把自己嫁了。
这一次,她嫁去了镇上。
之前王文志他娘说柳枝闲话的时候提过一句柳枝克她娘。
那是因为宋迎春生了三个孩子,唯独生她的时候难产,伤了元气。再加上柳枝不会说话性子温吞,她娘一直都不喜欢她,更喜欢她那个虽然是双胞胎但是长得不一样的姐姐。
再婚后,宋迎春自然带上了姐姐,丢下了妹妹柳枝。
原本还要带着柳家康的,但是柳家康不愿意跟她走,他宁愿守着柳枝,守着不是他亲爹却胜似亲爹的柳国忠的墓过一辈子也不愿意和她娘去镇上生活。
就这样,宋迎春带着大女儿离开了王柳湾,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柳家康则和柳枝则留在了他们原本的家。
十多年相依为命的生活,不仅是柳家康,就连柳枝都认为他就是柳家人,柳枝也渐渐忘却了那个生下了她却一点都不喜欢她的娘亲。
她没想到,十多年后这件事会再次被人提起。
“二婶要是糊涂了就赶紧去看病,我哥叫柳家康,这里就是他的家,自然也是嫂子和两个孩子的家。”
柳枝站起身来对着二叔一家怒目而视。
“柳枝你心思单纯可别被人骗了,等你以后结婚了这房子就落在了他们手里,到时候这家可就不会姓柳了!”
柳二婶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柳枝,矛头直指陈香云。
“你爹没有儿子,这香火就是断了,逢年过节能给他上香烧钱的只有你两个堂哥。所以我和你二叔想了个法子,把你二堂哥过继到你爹名下,这样就保住了你爹的香火,你们家的房子也不会落到外人手里。”
柳枝听明白了,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这房子。
这就是他们一家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
一旦柳枝家的房子落到了柳二家手里,他们家何愁找不到儿媳妇,省下一大笔分家起房子的家,再丰厚的彩礼都能出得起了。
“你们不用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们如果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
柳枝拉着柳苗和赵翠英就要将他们赶出去。
“这房子今天就是我们的,他们娘仨姓丁,你一个要外嫁的姑娘,这房子就是老柳家的财产,大房没人继承自然就轮到二房了。亲弟弟、亲侄子继承这个房子谁敢说有问题?”
敬酒不吃吃罚酒,见柳枝这么不上道,赵翠英也撕开脸皮说话了。
他们家没有退路,必须把这个房拿到手。
一旁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也在一旁帮腔。
柳二叔蜷缩着身子躲在一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不敢违背妻子的决定,又觉得自己死了以后没脸见底下的大哥,只能装做个哑巴。
而柳苗,则在一旁独善其身,看着家人为着利益出头,她不用做任何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吵吵闹闹地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大队长柳国柱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这也是陈香云有先见之明打开了门,隔壁的赵家老四在门口玩耍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连忙告诉了她娘,她娘去请了大队长。
大队长在来得路上就听赵大娘简单地说了一点她家四姑娘听到的话,心里大致有了数。
“国华,你来说发生了什么?”
大队长一进来就指着柳国华开刀,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愣着干嘛,哑巴了?”
柳国华被他一声吼吓破了胆,身子一哆嗦颤颤巍巍回道:“这不是想着我哥没香火,和柳枝商量把我家老二过继到他家嘛。”
“国忠怎么没香火了?两个孩子不就在这儿?”
赵翠英见她男人没用,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便自己接过话头:“家康又不是大哥儿子,两小孩怎么还能算呢?”
“那要这么说的话你们家老二是国忠儿子?”
大队长用赵翠英的话来堵她,她一时找不到话去反驳。
“别想那些歪门邪道,不管是族谱还是户口本上,家康都是国忠大儿子,两个小孩是他名正言顺的孙子。你们一家人都能不能干点人事,还嫌在村里不够丢人?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我都替你们害臊,欺负晚辈像什么样!赶紧给我回去家,我看你们就是闲得慌,农忙马上就要开始了,全都给我去上工,我看你们还有没有精力搞事。”
柳国柱也拿他们家没办法,只能训一顿,至于能不能奏效,谁也不知道。
不过有了柳国柱出马,他们暂时是消停了,只是看赵翠英临走时那不甘的眼神,柳枝知道她一定还不死心。
她想了想跑上去追上柳苗。
“柳苗!”
柳苗见自己家的计划被大队长横插一脚阻拦了正恼火,这大队长偏心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两家都是他亲戚,他却总护着柳枝家,她真是越想越气不顺。
“做什么?”
“我知道王有福的事情你也参与了,原本想着咱们两家是亲戚我就不追究你责任了,没想到你们家却恩将仇报。这么跟你说吧,你们家只要再到我家闹一次,我不介意把你供出来!”
柳苗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茫然问道:“柳枝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王有福不都被抓了吗?”
“你不用跟我装傻,我如果没有证据不会来找你。王有福被抓起来之前跟秦主任说了我在河边的消息是你告诉他的,也许你觉得一句话判不了你的罪,你放心,我本来就没想让你坐牢。只是如果消息一传开,你的心上人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
柳枝只是想诈一下她,她很清楚即使王有福真的说了这句话柳苗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只是打蛇打七寸,她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让柳苗管住自己管住家人。
“你也知道王有福被判了十年,他不巧碰上了镇上抓典型,加上他以前的偷鸡摸狗数罪并罚才判得这么重。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入狱呢,当然是能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怎么样,想好了吗?”
柳苗听了她的话脸色铁青,不得不说柳苗提到的关于王文志的话戳到了她的心窝,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她不敢去赌。
当然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话柄,她想了想挤出一点笑意说:“柳枝姐放下,我会回去好好劝劝我爹娘的,咱们毕竟是一家人。”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而后柳苗恨恨地走开了,而柳枝站了一会儿也回了家。
柳苗的反应已经给了她答案,王有福的事果然有她的手笔,不过她想,以她那么识时务的性子一定会帮她管好他们家人的。
至于她害自己的事情柳枝就不管了吗?
不,她没有那么圣母。
虽然她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也做不到以德报怨。
她才不会说出这件事让柳苗和王文志的婚事出现什么意外呢,两人天生就该绑在一起。
毕竟距离产生美,柳枝很想看看,当他们结婚后,发现对方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时,会怎样。
把柳二叔家这个隐患解决的柳枝迈着轻松的脚步回了家。
一进去就看到嫂子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发呆。
她这才发现嫂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从二叔一家来了之后就这样。
她连忙走过去问:“嫂子你不高兴吗?”
陈香云勉强挤出一个浅笑:“不是,我就是在思考二婶说得话。”
“是不是我们娘仨真的拖累你了,就像二婶说的,那俩孩子和公公都没有关系却住着他留下来的房子,可能村里人也这么认为吧。如果没有我们,你有这个房子傍身,找个不错的男人入赘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陈香云钻进了牛角尖。
她刚结婚就知道了柳家康不是柳家的人,那个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他一走,这件事被二婶挑开了放在台面上说,陈香云才发现他们娘仨的处境有多尴尬。
“嫂子你什么意思啊?你和平平安安就是我的亲人,大哥就是我的亲大哥。我们说好了要互相扶持一起生活的,难道你要放弃我?”
柳枝是个没有亲情缘分的人,第一世是个孤儿,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第二世父母双亡;第三世父亲早逝,或者的亲娘却一点都不待见她。
只有在陈香云和两个孩子身上,她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亲情,什么叫做牵挂。
陈香云见柳枝有些慌乱,哪里还有功夫想自己的问题,连忙安抚她:“当然不会放弃你,是我一时想不开。以后咱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是你们柳家的媳妇。”
得到了保证的柳枝这才放心,她好不容易打心底接纳陈香云,她可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不过她的话她有些不赞同。
“嫂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遇到了一个你觉得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不要为了孩子或是我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柳枝这样说不是要翘哥哥的墙角,而是希望她先为自己而活,然后再考虑到别人。
陈香云听了她的话却坚定地摇摇头,半晌红着眼眶说:“不会的,不会再遇到那样的人。”
在她心里,只有柳家康,别人再好和她都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亲情缘爱情缘的柳枝终于习惯了亲情的存在,那么爱情还远吗?
预告:双胞胎姐姐是个重要角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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