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36章
潘侍郎共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潘灵玉排行第三, 上头是两个姐姐。
当年潘灵玉跟父母断绝关系跑去嫁杨飞翼, 潘侍郎便对外宣称潘灵玉生急病亡故了。
因潘灵玉两个姐姐已出嫁,并不知道真相,赶回娘家时见父母病卧在床,弟弟沉闷不语,问及潘灵玉下葬选墓之事,众人又说出嫁女不能拜祭妹妹,恐给婆家带去灾祸云云,两位姐姐最终只好作罢。
待上回潘灵玉在殿上和离,潘灵玉两位姐姐才知道她当年没有死,只是跑去嫁人了。
这天听得她回娘家待嫁,忙忙就坐马车往娘家赶。
大姐潘灵宝先到,一进府见着潘灵玉,眼泪就下来了,哭道:“玉娘,你怎么这么狠心呢?你当年不跟父亲和母亲来往,姐姐也不值得你来往么?这些年我一直以为你没了,半夜里梦见几次,还哭醒了。倒没想你活得好好的,现下还……”
潘灵玉忙拉住潘灵宝的手,拿手帕给她擦泪,赔礼道歉道:“大姐,一切是我的不是,不要哭了。”
潘灵宝擦完眼泪,另关心起一件事来,“齐王他这个样子,你真要嫁?当初错了一次,这次可不能再错。”
潘灵玉含笑道:“不会再错了。”
潘灵宝便去看母亲潘夫人,见她脸上没有什么愁色,还点了点头,心下嘀咕一声,便不再问了,捧上盒子道:“这是给妹妹添妆的。”
潘灵玉打开一看,是一套红宝石首饰,不由“哇”一声道:“这也太贵重了。”
潘灵宝破泣为笑,“你是要当王妃的人了,这才合你身份。”
说着话,二姐潘灵珠也进来了,同样是落了泪,说起当年的事,再送上添妆的首饰。
至第二天,潘灵玉房里便多了几十只首饰盒,全是亲眷们送的添妆礼。
申嬷嬷帮着收拾登记,一边感叹道:“都听闻娘子要当王妃,又听闻娘子术算极厉害,连蒋监正都夸的,个个不问一个缘由,就争着送礼。”
潘灵玉道:“人之常情。”
说着话,潘灵玉频频朝房门外看,申嬷嬷会意,揭帘出去,隔一会进来道:“来了,来了!”
潘灵玉不由一喜,站了起来道:“在哪儿呢?”
申嬷嬷笑道:“听小厮说,才到府门口,还没下马车呢!”
潘灵玉等不及了,忙忙就往外跑。
潘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潘夫人下了车,揭开车帘,才要喊婆子过来抱杨文龙和杨文凤,龙凤胎已自行跳下马车来,仰头问道:“阿娘呢,阿娘呢?”
他们话音一落,便见潘灵玉从门内出来了,一时喜得大叫,齐齐冲到潘灵玉跟前喊道:“阿娘!”
喊着话,杨文凤已是扑进潘灵玉怀中。
潘灵玉揽住了杨文凤,又一手牵住杨文龙,仔细看了看,眼见他们虽瘦些,但比之前白净,看着也不像被苛待的模样,方稍稍放下心来。
待领着他们进门,一路上,自要问些别后情况,问他们在府中可好,在哪儿上学等等。
龙凤胎一一答了,也端详潘灵玉,见她脸上不再腊黄,也极是高兴。
昨儿晚上,潘灵玉便央求潘夫人,让她今早去一趟明威将军府,把龙凤胎接出来见一面。
隔了这么一段时间不见龙凤胎,她实在想念,且也怕嫁进齐王府后,和杨飞翼的矛盾会更深,以后想见龙凤胎只怕更难。
潘夫人经不住央求,便答应去一趟。
潘灵玉其实不抱太多指望,没想到潘夫人却能把龙凤胎带出府来。
杨文龙之前到过潘府门前,那时想求见潘夫人,被看门的赶走了,这会进潘府,少不得东张西望,评价道:“外祖父的府上,果然井井有条。”
潘灵玉失笑,一时闻听潘侍郎下早朝了,忙领着龙凤胎先去见外祖父。
潘侍郎给了龙凤胎笔墨当见面礼,抚了抚他们的头道:“你们好生读书上进,争气些。”
潘夫人并潘家其它人也给了见面礼。
龙凤胎一一谢过,十分有礼数的样子。
潘夫人不由感叹道:“可惜了!”
潘灵玉看看时间,便跟众人道一声,领着龙凤胎到自己房中,丫鬟们早摆放上果瓜零嘴等物,行了礼又忙忙退下。
申嬷嬷和入画之前在杨家是跟龙凤胎相处过的,这会忙来相见,问候毕才告退。
房中静了下来,潘灵玉想着龙凤胎早慧,自己要另嫁入王府的事,照实说应该能理解,便斟酌一番言词说了自己的处境,又道:“现皇上赐婚,只好进王府了。”
杨文龙叹口气,突然很大人的口吻道:“父亲都另娶了,不怪母亲另嫁。”
杨文凤却是红了眼眶,问道:“哪阿娘以后还认我们吗?”
“自然认呀,你们一辈子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潘灵玉搂了杨文凤进怀中,低声安抚,又保证以后若得机会,还会跟他们见面。
杨文龙沉默一会道:“阿娘,都怪我还小,不能护着您!”
潘灵玉不由摸摸他的头道:“这事儿不怪你!”说着捏捏杨文龙的鼻子,“你呀,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将来阿娘指不定还要靠你。”
杨文龙忙严肃应了。
杨文凤便也擦擦眼睛,仰头道:“阿娘,等我长大了,能自己做主了,一定孝顺您!”
潘灵玉摸摸她的头道:“你跟你哥哥一样,也要好好读书,不能松懈。”
杨文凤点头道:“我知道,我听闻阿娘在殿上极厉害,驳得皇爷都没话说,我要好好读书,长大跟阿娘一样厉害。”
说着话,潘灵玉倒是好奇了,问道:“祖母怎么许你们出府的?”
杨文龙道:“祖母本来不许的,是二夫人说阿娘到底将为王妃,见一见也好,祖母后来就许了。”
他嘴里的二夫人,是宋流芳。
潘灵玉想了想,便明白过来宋流芳的想法子儿。
宋流芳定是想着她将为王妃,眼前势头强,给个情面也可,且龙凤胎到底是在杨府,以后她投鼠忌器,自要让着宋流芳一些。
到得午后,潘夫人便又把龙凤胎送回杨府。
潘灵玉知晓龙凤胎在杨府中过得尚好,杨母如前一样待他们,心下尚算安慰。
至晚,潘夫人和潘灵宝并潘灵珠一道进了潘灵玉的房,却是要教导她为妇之道的。
潘夫人道:“玉娘,若是搁别家府中,这会该请宫中嬷嬷来教导你,但你明儿就要出嫁,也没时间去学了,我这里有一些粗浅的道理,你听几句罢!”
她说了一些,见潘灵玉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暗暗松口气,又道:“你到了王府便要当家,该拿出来的派头便要拿出来,才能管束住下人。”
潘灵宝和潘灵珠也教导了几句。
潘灵玉一一点头,心下极是温暖,有亲人就是好。
到了最后环节,潘夫人拿出一个长盒子,递在潘灵玉手中道:“当初没给你的,现下补给,你自己看。”
什么宝贝哪?潘灵玉待母亲和两位姐姐窃笑着出去时,便打开盒子,却见是几卷画。
潘灵玉抖开画,只一瞧,就红了脸。
咳咳,原来是古代,春那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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