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杰森。”杰森伸手指了指自己,试着通过名字让对方回忆起来什么。
他死死地盯着塞缪尔,不肯错过塞缪尔脸上的任何表情细节。
“杰……杰森?”塞缪尔稍微品了一下这个名字。
出现在蝙蝠洞,名字又叫杰森,再加上十六七岁的年龄,对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知道你。”轻松将杰森身份对号入座的塞缪尔说,“父亲的养子之一。”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杰森看着一副随时要爆炸的模样,但塞缪尔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他说:“你应该叫我哥哥。”
至少从年龄上看是这样没错。
“……”
看着塞缪尔毫无异样的表情,直到这一刻,杰森才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这臭小子真的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一种挥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瞬间涌了上来。
妈的,他到底在耿耿于怀什么?!
想到当时堪称黑历史的诡异场景,几秒后,杰森将憋闷在心里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算了,想不起来也好。
至于叫哥哥?
“不可能。”杰森扯了扯嘴角,“想都不要想!”
塞缪尔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杰森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了‘算了随便吧’的表情,若有所思起来。
一个月前是他刚有记忆的时候,他在犯罪里巷除了遇到了小智障外,好像就只剩下了几个抢劫的混混?
呃……或许还能勉强加上被他杀死的刺客。
空气中,隐约能闻到染发剂若有若无的味道。
当时小智障似乎对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塞缪尔将那个熟悉的名字给翻了出来。
意识到什么的塞缪尔眼睛微微睁大,“你是……”小智障。
塞缪尔的话还没说完,杰森就手忙脚乱地扑了过来,伸手就准备捂住塞缪尔的嘴。
今天他就是死,也要拦下对方说出那么丢人的称呼出来。
看见杰森的动作,塞缪尔眯起眼睛向后撤去,他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摁住。
而杰森也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见塞缪尔准备躲,他迅速调转动作继续朝着塞缪尔扑过去。
蝙蝠洞里的空间很大。
至少完全足够他们两个在蝙蝠洞里打起来。
很快,两人就滚成一团,互相摁着的对方的四肢不让对方站起来。
“你干什么?”塞缪尔艰难地用手肘抵在杰森喉咙上,伸手去扒拉杰森试图捂在他嘴上的手。
正试着挣脱塞缪尔锁喉的杰森歪着脑袋,他用气音低吼道:“闭嘴,不要让我再听到那个称呼。”
听到杰森的话,塞缪尔扯了扯嘴角,在杰森杀气腾腾杀气腾腾的眼神中他露出了一抹笑。
他当然明白杰森在耿耿于怀什么。
“不可能。”
为了配合杰森,塞缪尔同样用上了气音,“想都不要想。”
这是杰森刚才对他说过的话,现在他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杰森。
“……”杰森不说话了。
他的后槽牙紧紧地咬在一起。
作为一个倔种,一个有尊严的倔种,杰森当然不会轻易妥协。
他还记得塞缪尔之前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杰森压低声音威胁道:“如果你不想让布鲁斯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
“我的小动作?”塞缪尔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杰森的话,他身上有什么是不能被布鲁斯知道的吗?
看穿塞缪尔想法的杰森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不是,这小子丝毫不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在蝙蝠侠看来很有问题吗?
“妈的,总之你如果不想让布鲁斯把你关禁闭,那就忘掉那个称呼。”说着,杰森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布鲁斯他们。
“你可以试试。”明明是在被威胁,但塞缪尔丝毫没有被威胁的自觉。
他眨了眨眼睛,对着杰森无声地做出了一个足够让杰森崩溃的口型。
myson.
草!草!草!
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小子失忆的?!
杰森想尖叫了。
被叫小智障对他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真正让杰森觉得丢人的是另一件事,一个他和塞缪尔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称呼。
而就在刚才,塞缪尔将这个称呼说出口了。
“……”杰森的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他在思考,到底是抓一只闪电侠逆转时间,还是屈服于塞缪尔的威胁之下。
要不还是想办法把对方暴揍一顿吧。
塞缪尔的表情不变,只是声音微微抬高了一些,“既然你不想做我的兄弟……”
意识到塞缪尔想说什么的杰森咬着牙,声音一点点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哥。”
大丈夫能屈能伸。
妈的,迟早有一天,他会从塞缪尔身上讨回来这一切。
这一天,塞缪尔成功登上了杰森黑名单。
距离两人有些距离的布鲁斯三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他们看见了同样的无奈。
他们当然能看出来,不管是杰森还是塞缪尔,都没有用上真正实力。
这甚至不能称之为是一场战斗。
他们三人唯一的问题就是……
“你们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布鲁斯打量着明显刚刚达成什么协议的两人,“一个月前?”
他当然没有漏下杰森刚才说的话。
一个月前正好是杰森回来的日期,也是他们能调查到塞缪尔出现痕迹的最长时间节点。
松开彼此,重新站起来的杰森将脸别到一旁,俨然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一个月前我们在犯罪巷的时候见过。”对这段记忆没有任何抗拒的塞缪尔说,“当时杰森比较……”
思考了片刻后,他从脑子里翻出来了合适的词,“与众不同。”
“虽然带路水平有点差。”
也是在这一刻,布鲁斯将眼前塞缪尔的模样,和当时警局值班人员对他描述的模样给对了上去。
“当时把杰森送到警局的人是你?”布鲁斯低声问道。
布鲁斯的话成功让蝙蝠洞内的众人愣住。
一个月前,在接到哥谭警局电话的时候,他们就在调查究竟是谁将杰森送去了警局。
但警局监控被人破坏的很彻底,就连周围街道的监控也是同样。
再之后刺客联盟吸引走了他们的全部注意,这件事就被他们给搁置了下来。
一直到今天。
“是。”塞缪尔点头。
如果早知道杰森是布鲁斯的养子,他才不会跑到警局里去。
但当时他甚至不知道布鲁斯是谁,所以就算重来一次,他当时的选择也不会太正常就是了。
塞缪尔把他当时的行为归结为,失忆后遗症。
关于杰森为什么会出现在警局,布鲁斯想了很多,是阴谋,还是巧合?
然而他的全部猜想,最后全都终止在了杰森真正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塞缪尔。”布鲁斯的声音很轻。
在塞缪尔疑惑的眼神中,布鲁斯走向了塞缪尔。
“父……亲?”
塞缪尔的眼睛一点点地睁大,他浑身僵硬地看着突然拥抱住他的布鲁斯,垂在两边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独属于人类的,鲜活又炽热的温度让塞缪尔手足无措。
他不擅长应对这个。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会突然拥抱他。
从未有过的陌生体验让塞缪尔安静下来,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谢谢。”布鲁斯的拥抱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塞缪尔的脑子彻底空白之前,他松开了手。
布鲁斯看着塞缪尔,“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不管当初塞缪尔为什么会选择把杰森送到警局,他都发自内心地感激塞缪尔做出了这个决定。
“因为家人吗?”看着后退两步,和他重新拉开距离的布鲁斯,不知道为什么塞缪尔感觉到了一丝怅然若失。
他稍微有些不适应地活动了下手腕。
“对。”布鲁斯揉了揉塞缪尔的头发,“因为杰森是我的家人。”
“你也一样,塞缪尔,你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伴随着布鲁斯的话,有什么温暖又柔和的东西,将塞缪尔的心脏缓缓地给包裹了起来。
“同为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迪克笑眯眯地凑了过来,“我觉得这个拥抱我也有份。”
说着,迪克先是张开双臂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
挨个拥抱完所有人后,他走向了正在一点点地和他拉开距离的塞缪尔。
顺带一提,杰森表现得也挺抗拒的,最配合迪克拥抱的是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
在塞缪尔抗拒又犹豫的表情中,迪克结结实实地将塞缪尔整个人给抱住。
鬼使神差地,这次塞缪尔没有躲开,也没有试着去给迪克一拳。
看在家人的份上,塞缪尔这样告诉自己。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
塞缪尔从一开始的浑身僵硬,逐渐转变为了现在了双拳紧握,他压低声音,“松开我!”
太久了,这个拥抱时间真的太久了。
他觉得他们两人拥抱的时间,比迪克之前抱所有人加起来的时间都要长。
久到塞缪尔快要压抑不住想要给迪克一拳的冲动。
迪克的声音带着让塞缪尔背后发毛的笑意,“你不喜欢拥抱吗?”
塞缪尔硬邦邦地回答道,“不喜欢。”
他刚才就应该躲开才对。
“那太遗憾了。”
话音落下后,迪克松开手,他后退两步看着隐约散发黑气的塞缪尔,有些遗憾地说,“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至少不会像说的那样抗拒才对。
“不。”
塞缪尔也向后退了两步,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不喜欢。”
然而迪克没有说出口的是,在刚才布鲁斯松开手后,从他的角度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塞缪尔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
口是心非而已。
迪克向来很擅长对付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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