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郎中说你这腿得养伤十天半个月,柴房离这远, 我看你就直接去睡柴房吧, 省的来回跑。”
柴房的环境肯定不如长工宿舍,虽然长工宿舍是大通铺,但向阳多窗,从门外往里看也算亮堂干净。
柴房侧面有间小屋,里面除了一张木床和井口大的窗户外就是灰突突的四面墙壁,看上去都闷沉。
但这也不是随从故意挤兑他,腿上有伤,郎中说了少用少动,柴房出来左拐就是厨房和热水房。
金狮住柴房每日做工,能省不少脚程。
随从把郎中开的药一股脑塞金狮手里,“要成就收拾东西跟我走。”
金狮没拒绝,回头看了眼大通铺,根本想不出来那几个人挤在一场土炕上的场景。
夏天气闷不畅,长工都是干体力活,所有经历都花在力气上了,个人就不注意了,人多味道大,柴房虽小但也算是个好选择。
他是被拐来的,自然没有东西收拾,直接跟着随从走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叫他上工,席家给每名长工都发了两身粗衣裳。
跟席老爷身上的长褂天差地别,要说长褂是天上的云,那这手里的短汗衫和粗布裤就是地上的泥。
金狮从没穿过料子这么差的衣服,但除了席家发的他根本没有其他的可选。
穿好衣服出去上工,他的活就是劈柴。
上午去厨房劈柴,下午去热水房劈柴。
一天的活不少,而这席家所有的资源都捧着席老爷。
“一个人,一天用得着这么多?”
又是时刻做着点心的厨房,又是时刻供应的热水。
伺候祖宗都不为过,仿佛这席老爷掌握着所有人命门一样,上上下下都为他是命。
厨子师傅,“可老爷先来,等天黑了,有剩的我们再挑。”
金狮蹙眉。
不懂他们的思想,仿佛挑剩下的还是种恩赐一样。
“你这是什么表情,咱们老爷那是挥挥手给咱的都是雨露恩情,换别人家还吃不着呢。”
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吃不上饭,他们在席家吃的可都是顶好,那是做梦都得诶呦着,别把他们这些福给夺走了。
一口吃的就是恩情?
他不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这,他得和这些人一样,伏低做小在那玉养的老爷眼前。
哪怕觉得这是剥削和压迫也要咽进肚子里。
厨子师傅说着把食盒递给他,“小五被借走了,你去跑一趟,给老爷送品茶的甜糕。”
各院借人是常事,毕竟这席家有自己的生意,人手不够时会过来挑年轻的伙计去帮忙。
有时候都挣着抢着去,毕竟每天窝在一个院里哪有出去帮工见得多。
金狮看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食盒,“这么多,他吃的完。”
人看着纤细,盒子里的点心可不少。
厨子把话听进耳朵脸色一变,“这么点?你瞧不起谁?我们老爷那是饕餮转世……呱啦呱啦。”
金狮:……
又来了。
席家上下统一的说辞,吸烟刻肺。
他拎着食盒出了厨房,不想听厨子师傅的唠叨,后面还呐喊着聚宝盆的命。
他沿着青砖瓦墙走,昨日下过雨,墙根下绿绿深深长了青苔,看上去带着股水意潮湿。
就算不去闻,也能感受到青苔味。
一路向前再向右手拐弯,到了席家最大最华丽的院落,院前的随从见他拎着食盒,知道是厨房送点心来了,直接让他进去。
“下次早点来。”
足足迟了一刻钟。
差点把他们老爷饿死了。
金狮:……
满屋子吸溜就是没见甜糕来。
席钚白吸溜了第三盏茶后轻轻打了个嗝,后羞涩捂脸。
席钚白:“茶嗝。”
随从附和,“老爷孟浪了。”
管事:……
看着无时无刻在老爷面前献殷勤的随从。
管事:见人!!!
迟早有人把你从老爷身边踢走。
房门没关,金狮拎着食盒直接走了进来。
管家一惊,指着他开口就是呵斥,“大胆!进来怎么不知会一声!看见你不能看的挖了你的眼!”
金狮:……
什么不能看?
目光落在案前的人身上。
他的茶嗝?
席老爷轻声细语,“管事不碍事,既然甜糕来了,那就拿上来吧。”
再喝下去,他肚子都该饱了。
席老爷手边放着一本半翻的书,在旁边是算盘,再再旁边是账本,再再再旁边还有个蛐蛐笼。
什么都有,主打一个随性。
看着杂乱无章的桌子,金狮拎着食盒上前,把里面的糕点摆在空处,几乎是夹缝中求生存。
但一双眼却盯着吃糕的人,和他手里的玉珠串。
玉养人这话可真非道听途说,席家老爷虽是男儿L却吸睛非常。
席钚白呱唧呱唧吃着甜糕,入口轻含又抿口茶回味。
美味无比。
席老爷勾起嘴角:香香~
仔细到身旁的目光,他捻着手里吃了半块的甜糕向侧看去。
这才发现是昨天见的混血洋人。
席老爷眼中只有自己,对方虽是混血,但也没给对方太多眼神,此时要不是对方视线过于热烈,还真不一定会转头。
“你也想吃?”
金狮收回目光不答。
席老爷轻笑,“甜糕味道清甜,你要是没吃过,可以尝尝。”
毕竟食盒里还有很多,少一块也不碍事,大不了他晚上多吃一块补回来。
见长工跟木头似的不答话,管家上前,“我们老爷叫你吃没听见?”
金狮咬牙,没想到眼前这珠圆玉润的老爷居然让他吃他的口水。
果然是剥削普罗大众的大地主。
他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半块糕,上面还带着席老爷的齿印,囫囵吞枣的塞进嘴里。
席老爷一愣,管家也大惊。
“呔!你做什么?!”
“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管家立马上前把他拉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居然敢在我们老爷口中夺食!我们老爷可是…可是!”
随从:“饕鬀转世!”
管家:“饕鬀转世!”
金狮:……
席钚白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拿他手里的,拍拍管家让他松开对方。
“我是想让你自己拿一块。”
金狮一愣,没说话。
管家斜眼看他,他看对方就是馋他们老爷,这混血进门眼睛都没正过,全贴老爷身上了。
心术不正,哪天找个理由把他开了,省的有什么不正的心思。
席家可不要这样的男狐狸精。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席老爷嫌书房聒噪,抬手挥人出去。
三人恭敬的退出去,临走前金狮手里拿着被赏的甜糕。
书房内只留席老爷一人和他的呱唧吸溜声。
送了甜糕,金狮又回了热水房劈柴。
晚上老爷洗澡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水,热水要时刻备着。
跟着一众伙计吃了晚饭,天边有了橙红的火烧云。
要日落了,晚上该工作的就是蝉鸣了。
天色全黑后便不知道了时间,要是以前他还能掏出块怀表看,现在两手空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算不准。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沐屋那边开始要热水,老爷要沐浴更衣了。
等热水烧开后,金狮拎着热水桶去沐房。
沐房的木椅上坐着席老爷,等着浴桶填满热水,他再脱衣进去。
身上还是长衫,扣子都没有松一颗。
金狮的眼睛又落在了他身上,不知道他的身体也是否和他手中的玉一样,珠圆玉润。
沐房内热气腾升,金狮守在门外,以免里面的人随时要添水没人照应。
这时沐房支起一道缝隙通气的木窗的木棍突然掉落,窗子嘭的关上。
看了几眼,他走过去重新将窗户支起来,窗户一开口,一眼就看见了里面泡着热水澡的人。
金狮动作停歇,视线混着雾气想要往里看看。
沐房内水声不断,上午细雨清风的老爷这时多了几分别样的情调色彩。
咕咚一声。
他吞了口口水,眼睛发直的往里探,但又很快找回理智,抬手把窗子支好回了门前。
刚才可不是什么绅士所谓。
但一空下思考,脑海里都是沐房中的席钚白。
很快席钚白沐浴好,出来时已经换了白色的里衣。
走时不忘说,“衣服拿到洗衣房洗,我明天还穿这身。”
夏日夜晚温度高,一晚上够衣服晾干了。
“我给你洗吧。”
席钚白回头,看着身后突然说话的长工,“你洗?”
长的人高马大的,他会吗?
手臂看起来一用力就能把长衫撕成两半破布的样子。
长褂是新买的,今儿L头穿觉得新鲜好看,所以明日还要穿。
金狮:“洗衣房要洗的东西多,我可以替他们分担。”
席钚白想了想,也不妨事,“那你洗吧。”
看来对方在席家的生活还算适应,跟周边人关系也不错,不然也不会说出帮忙洗衣服的话。
席钚白走后,沐房里就剩腾空的烟雾和他换下来的衣服。
长工拿着衣服离开,回了柴房,长褂泡在水里,剩下的里衣直接带进了那间他睡觉的屋子。
真他娘的香。
金狮还从没在一个男人感觉到这种韵味。
他拿着带回来的里衣擦了擦,之后系好裤带出去给珠圆玉润的席老爷洗长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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