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毛悦对烤肉那是一点没浪费,独力吃完后,打着饱嗝走出烤肉店。
不是不知道颜聆歌目送着她的背影。
其实猛然这么撞见颜聆歌,别说安常,连她都有点懵。颜聆歌那副淡然的姿态,总让人错觉自己对其的怪责都是谬误。
邶城的寒风不留余地昭显着冬日的肃杀,毛悦往围巾里缩了缩脖子,想起方才安常连大衣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
内心多少有些矛盾。
一方面,她不是看不见说起南潇雪时、安常眼底的光。
可另一方面,那是南潇雪。
她禁不住回头往烤肉店望了眼,玻璃上染了淡白的雾气,颜聆歌的轮廓隐约透出来,依然能瞧出那般的清丽文雅。
安常与颜聆歌的一路尚且不好走,那南潇雪……
她摆摆头,不再去想。
人生哪里是想得透的呢?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边,安常打车到了南潇雪家的小区。
她以前甚至无法想象邶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明明周边繁华又便利,小区却像用植被生生隔出的一片绿岛,别墅与别墅之间相距甚远,寸土寸金的地段,密度却低极了。
安常一路跑到小区门口,保安尽职尽责:“请问找谁?(xhwx6)•(com)”
安常报出南潇雪的房号。
保安显然知道那儿住的是谁,上下打量安常。
安常半垂眸子,接受陌生的审视。
“跟房主有预约么?≛(玄幻文.学)≛[(xhwx6.com)]『来[玄幻文.学].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hwx6)•(com)”
“有。”
“可我们没收到通知。”保安又查一遍登记表:“您方便跟房主通个电话么?”
岗亭没收到通知是正常的,倪漫一定以为她不来。
掏出手机,给倪漫发了条微信:【我在小区门口。】
南潇雪今天有些微感冒,没在排练室多逗留,早早的回家了。
症状不重,倒也没有让倪漫留下的必要,于是倪漫今天难得下了个早班,正跟几个爽约了多次的朋友喝酒。
这会儿收到安常微信,一口啤酒差点没喷出来。
“怎么了你?”朋友搡她:“问你这个圈内人,有没有什么大瓜给我们爆呢。”
倪漫赶忙擦擦嘴角:“没啊哪来的什么大瓜。”
一边给安常回微信:【等等啊我马上问问她。】
又给南潇雪发:【雪姐你睡了吗?她说在你小区门口。】
哎哟太刺激了。
都不用说名字,说「她」南潇雪就知道是谁耶。
倪漫捏着手机眼睛都不敢眨,偏偏静悄悄的没动静。
她叫朋友:“你给我发条微信试试,我手机没坏吧?”
朋友一发,微信秒到。
“你这是等谁消息呢?不会是偷偷谈恋爱了吧?”
“谈恋爱干嘛?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番剧不好看?”
她心不在焉应着,心想她在线吃的这瓜,那不比自己谈恋爱带劲多了?
南潇雪一直没回。
倪漫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又怕南潇雪睡了。
正捧着手机心急如焚,南潇雪终于回过来一条:【你问问她走了没?】
倪漫颤抖着手发给安常:【你走了吗?】
【没。】
她立即以雀跃的心情回给南潇雪:【没!】
南潇雪言简意赅的发:【让她进来。】
她又以两倍雀跃的心情回给安常:【你可以进了!!!】
她是多尽职尽责的信鸽啊,不打三个感叹号不足以表达她澎湃的心情。
身边的朋友在问:“反正不管有什么大瓜,你老板南仙绝对是绯闻绝缘体,对吧?”
“你不是带我们远远看过一次南仙么?先别说南仙自己愿不愿意找,就她美成这样的,谁敢下得去嘴啊!我看全世界没一个人敢。”
倪漫在心中疯狂叫嚣:不不不!还真有人敢!
看起来文文弱弱一脸不敢,但她是真敢啊!
倪漫灌了一大口啤酒下去,又以胸口碎大石的力道猛捶胸口!
什么都不能说,憋死她了!
******
安常跑到南潇雪家门外,摁响门铃。
门一直没开。
手指本能的蜷起,好似在提示她:南潇雪态度不热情,也许你以为的关切是一种打扰。
该掉头走掉吗?
可她就是一直固执的站着。
等待愈久愈紧张,在一阵怦然的心跳声间,门忽地开了。
安常心脏凝滞一瞬,和身体每一个细胞一同震慑于那如霜如雪的美丽,尔后才继续尽责的跃动,说不上是更激越,还是更平静。
南潇雪让她慌张,南潇雪也让她安宁。
直到南潇雪让开门口,拿了双崭新拖鞋给她,叫她:“进来。”
美人连生病的情态也绰约,脸色较平素略苍白几分,轻微的鼻音反成了语调里的勾子,见识过南仙,方知道那么多旧时文人作品里,为何要费尽笔墨勾勒美人的病态。
她跟着南潇雪往里走,似跟着龙女去了那以贝为墙的龙宫度一场绮梦,又似明知不可为而为的踏入万劫不复深渊。
心里始终抱着那个想法:南潇雪这样的人,似一场台风,等有一天过境离开,自己的世界将狼藉一片。
可为什么每次理智这样想着,却还是不可自控的站在了这里。
南潇雪家的客厅真大,感觉说句话都会有回音。
南潇雪瞥她一眼:“这次倒没有逃跑。”
安常抿了下唇角。
“等得冷么?”
眼神顺着安常的面庞往下滑,一路滑到微红的手指。
安常藏到背后:“不冷。”
南潇雪顿了顿才道:“不是故意叫你等。”
“倪漫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在洗澡。你敲门的时候,我在楼上换衣服。”
安常的眸子像在雪夜里冻过的星,很亮,说话很小声:“是故意的,也没事。”
南潇雪又瞥她一眼。
她总像不敢直视南潇雪似的,垂眸盯着南潇雪的睡袍。南仙连睡袍也是充满古韵的,淡淡的蝠纹,像从需要修复的残卷中走出。
往墙边踱去,叫她:“过来。”
敲了敲手边的暖气片:“暖会儿手。”
安常走过去,把手半悬在暖气片上。
不一会儿,翻个面,露出莹白的掌心。
南潇雪又对着那掌心望了眼:“不是说不来么?”
稍微往安常这边凑了凑,秀挺的鼻尖轻嗅。
方才的冷风该是吹散了她一身的烤肉味,却还是被南潇雪捕捉到些许端倪:“你刚才在外面吃饭?”
“嗯,跟朋友。”
“叫你宝贝宝贝的那个?”
“对。”
南潇雪挑了下眉尾:“安小姐社交生活丰富,难怪没空来。”
安常低垂眼睫,不敢看南潇雪,就用眼神描摹自己的掌纹:“不是。”
“是因为我怕你。”
南潇雪问:“我有什么可怕的?”
安常不讲话。
南潇雪又换了个问题:“那怎么还是来了?”
安常还是不讲话。
南潇雪却听懂了她这沉默似的,轻笑了声,听上去心情不错。
安常问:“你吃药了吧?”
“没有。”
“还没?”安常抬眸:“倪漫没给你准备药么?”
“准备了。”南潇雪悠悠的道:“按安小姐百度的那几款,但我还没来得及吃。”
“药呢?”
南潇雪指一下茶几。
安常走过去,从袋子里掏出药盒仔细看说明。
“有热水么?”
“直饮机在厨房。”
“厨房在哪?”
南潇雪指明方向。
安常走两步又回头:“你吃晚饭了吧?”
得到否定答案。
“为什么不吃晚饭?”
南潇雪难得露出恹懒的一面:“没什么胃口。”
安常:“倪漫也由着你不吃。”
南潇雪牵了下唇角:“我自己做的决定,谁敢管我?”
安常深深望她一眼。
往厨房走去,又转回来:“你家只有一袋没拆封的大米,而且。”
“怎么?”
“保质期到今天为止。”她瞥了眼墙上的时钟:“马上十一点半了,等粥煮好,就已经是明天了。”
她一直等着毛悦工作完才去吃饭,从「朴妈家」赶过来又费了些时间,已是不早。
问:“要不点外卖?”
“我家不方便点外卖。”南潇雪道:“粥煮好是明天,但被煮是今天的事,还在保质期内吧。”
安常思忖了下:“也有道理。”
转回厨房洗了米,把粥煮上,再次回到客厅:“等四十五分钟。”
“好。”
南潇雪踱到沙发边坐下:“歇会儿。”
安常坐过去。
南潇雪懒倚着沙发背,安常则端端正正坐着像在等老师训话。
两人视线不在一条水平线,她感到南潇雪目光从背后射来,烫着她耳廓。
她目视着前方的空气说:“把你的睡衣拉好。”
南潇雪笑出了声。
安常后知后觉:“不是那意思……”转回头,郑重的神情:“你白日里穿得就薄,这会儿睡衣又漏风,感冒不会好。”
南潇雪纤指懒懒的,把睡袍往上拎了拎。
安常左右看看,瞥见沙发上有条折起的薄毯。
拿起直接绕到南潇雪身后,展开搭在她肩上。
又才回沙发边坐下。
南潇雪披着毯子问:“你总这么会关心人么?”
“没有。”安常说:“我很高冷的。”
南潇雪一笑,毛茸茸的毯子就轻蹭着她从睡袍露出的后颈。
像她在宁乡摸过的那只猫,对人露出肚皮上最柔软的那一块。
房里静下来,就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安常有些不自在:“你难受么?要不要睡会儿?”
南潇雪:“不必,很轻的感冒。”
“那,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
“我一般回来得都晚。”南潇雪反问:“你呢,在家都做什么?”
安常据实以告:“发呆,看一些乱七八糟的旧话本子。”
“我这儿没有旧话本子。”南潇雪提议:“要不要看电影?”
“看什么?”
“《她比烟花寂寞》。”
这是南潇雪从宁乡离开前夜,两人一起看过的电影。
安常忆起,那时她俩一起依偎在工作室的小茶桌上,铜炉里焚香缭绕,窗外飘着迷蒙的梅雨。
她只堪堪看了个开头,就迷糊的睡了过去。
她本以为,再不会见到南潇雪,这部电影也再没机会看完了。
“好啊。”她掏出手机,点开上次那个视频网站:“只充了一个月会员,早过期了。”
“你再充啊。”南潇雪坐得近了点,微低下头瞥她手机屏幕。
安常摆弄了阵,忽道:“你一直盯着我手机。”
“嗯?”
“我可要输支付密码了。”
南潇雪悠然道:“我就要看。”
安常没绷住笑了声,输密码充了会员:“好了。”
南潇雪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好像可以投影在电视上看吧?”
“好像是。”
“怎么弄?”
“……不知道。”
南潇雪想了想,给倪漫发了条微信:【睡了吗?】
倪漫秒回的速度像是住在微信里:【没!】
【我家那电视,要是想投影手机播放的电影,怎么弄?】
倪漫还在酒吧,一啤酒杯砸在吧台上。
朋友吓一跳:“怎么了你?”
倪漫愤恨的摁了摁自己眼尾,她都要哭了——
冬宵一刻值千金呐!
这两人居然还在看电影?!
诶等一下。
看的也有可能是那种电影对吧?
她顿时心平气和,发了条语音过去教南潇雪如何操作。
南潇雪调试一番:“好了。”
她问安常:“上次看到哪里?”
“你看的比我多,从你那儿续看吧。”
南潇雪摇头:“不,就从你那儿,我陪你再看一次。”
“我们现在,又不赶时间。”
粥闷在电饭煲里,窗外刮着凛冽的寒风,可屋子里暖气充裕,她们就在彼此身边。
南潇雪脑子里还存着许多理性的想法,可这一刻主导她行为的显然并非大脑。
就像今天偶遇安常,她坐在安常身边任其素描,不知怎的睡着了。
安常的身边总是好安静,仿若时光都凝滞。
那种舒懒的倦意是身体本能作祟。
她按着快进,直到安常说:“我只看到这里。”
外语的电影对白暂时填充了屋内的寂静。
南潇雪看着女主角第一次到国外演出,长期住在酒店连贴身衣物都不好清洗,只好一股脑打包寄回国,心有戚戚道:“真的是这样,刚开始总是很难。”
安常问:“最难的部分是什么?”
南潇雪想了想:“每一次登台表演都像走钢丝,从没有完全的把握能顺利完成。”
“现在也是?”
南潇雪肯定点头:“现在也是。”
安常心里震了震。
她以为天才没有这样的烦恼。
原来南潇雪比她想象的更勇敢。
厨房里遥遥一阵提示乐声,安常站起来:“粥应该好了。”
她又仔细洗了遍碗才盛出,端出来的一路用瓷勺反复搅着,递给南潇雪时提醒:“小心烫。”
南潇雪喂了小半勺进嘴。
安常惦记着保质日期:“有没有奇怪味道?”
“我拿不准。”南潇雪把一勺粥送到她嘴边:“你尝尝?”
安常顿了顿,凑上去,就着南潇雪的手吃了半勺,细品了品:“好像没有。”
“嗯。”南潇雪把剩下的半勺粥喂进自己嘴里:“你就这么跟我用同一把勺子啊?”
安常一噎:不是你喂我的么?!
南潇雪尾音上扬:“也不怕传染。”
安常心里暗忖:那倒是不怕的。
她小时候听过一个说法,人若是把感冒传染给另一个人,那自己的感冒便会快快痊愈。
为着这一想法耳根烫了烫,转回去面对电视屏幕。
也没看进去多少,女主结婚又离婚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只听南潇雪的瓷勺轻磕着碗沿。
直到南潇雪把空了的小碗放在茶几。
安常眼尾一瞥。
就连那残存的洁白米粒,都因被那薄唇亲吻过而显出黏稠的暧昧。
她掏出手机设了半小时的计时,又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电影。
南潇雪也没再说话。
直到提示音响起,安常一回眸:“该吃药……”
却瞧见,南潇雪靠着沙发背睡着了,乌墨似的长发散落,衬得一张脸巴掌大。
因手机刚才那一声而惊醒,微张的眼透出一点罕见的迷茫。
安常的心里揪了一下,声音无限放轻:“该吃药了。”
南潇雪手掌覆了下双眼。
安常低声问:“你很累么?”
“练舞总是很累的。”南潇雪坐直身子。
安常拿起茶几上的药盒:“这个吃一颗,这个吃四颗。”
南潇雪把药丸剥进掌心,看了眼:“我倒听过另一个说法。”
“什么?”
“比起吃药,”南潇雪道:“把感冒传染给另一人,好得也许更快。”
安常心里一跳。
原来南潇雪也知道。
怎么传染?瓷勺不够,大概需得唇齿交叠、呼吸缠绵。
她手指捏着沙发边,大脑想抵抗,可身体不知能否做到。
南潇雪端正坐着没往这边靠,一仰头药丢进嘴里,根本没喝安常递给她的水便咽下。
安常放下水杯:“这么厉害。”
“吃太多止疼片练出来了。”南潇雪眼尾瞟向她:“放心,不会传染给你的。”
安常喃喃问一句:“为什么?”
南潇雪靠回沙发背:“因为,我现在也不想亲你了。”
安常看她显得倦怠:“没发烧吧?”
南潇雪摇了下头。
安常犹豫了下,伸手过去,覆上南潇雪额头。
南潇雪连额头都透着微凉,倒显得她手指滚烫。
“没发烧。”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指还贴在南潇雪额头上。
南潇雪没躲也没动,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直到南潇雪移开眼神,她才回过神似的。
南潇雪道:“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你刚吃完药,我再待一会儿。”安常说:“你回卧室休息吧,我在客厅把电影看完。”
从南潇雪卧室出来,她拿起遥控点按播放,电影情节推至高点,伴着大提琴鸣奏,女主角像片枯叶般蜷在姐姐怀里发抖,眼见生命之火渐灭如落寞之秋。
安常却走了神,不知想了会儿什么,又忍不住站起。
轻手轻脚踱到南潇雪卧室外,推开门。
南潇雪已然睡着了。
那么瘦,压在被子下也显得薄薄一片,好似不被一些人间的重量牵绊着,随时真会乘风飞升似的。
安常悄悄走近,替她把被子掖得更紧了些,极轻的坐在床畔,借着走廊里透进的一丝光线,凝眸望着她的睡颜。
分明是凛冬,却觉得这一刻风也静寂、夜也柔和,她好似还坐在秋天的那棵桂花树下,就这样望着南潇雪,无需亲吻,无需缠绵,只静静的相守,便可到天荒地老。
走出卧室回到客厅,才发现电影已播完了,屏幕上正跑着片尾字幕。
安常点按退出,拿起手机。
无声的离开了。
回毛悦家时已经很晚了,还好毛悦已把门锁密码告诉她。
她放轻脚步,毛悦却还没睡,传来激烈的游戏声。
一瞧见她,惊得手机差点掉了:“你居然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
“不是说我女神感冒不严重么?”毛悦道:“那你们这久别重逢,怎么不得来个一百二十万护身符的?”
安常摇头:“不想。”
“为什么?”
“我对她没欲望了。”
“什么?”毛悦游戏都不打了,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现在对她,可以抛开一切欲念。”安常转身:“你继续打游戏吧,小心队友投诉你,我去洗澡了。”
******
第二天一早,倪漫准时到南潇雪家楼下。
小心翼翼给南潇雪发了条微信:【雪姐,你起了么?】
【为什么没起?这就下楼。】
她登车时,倪漫忍不住的一个劲打量她。
看上去腰不酸背不疼,腿也不打哆嗦。
可平静的神情中,眼尾又有掩藏不住的飞扬,显得心情不错。
这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倪漫憋了一路,趁送南潇雪去排练室时四下无人:“今天还需要我联系她么?”
“不用。”
“啊为什么?”
南潇雪一瞥,倪漫捂嘴——嘴一快就问出来了。
还好拍完《青瓷》后的南潇雪,比以前好相处,倒没生气:“我和她,现在是需要天天见面的关系么?”
她难得的和善助长了倪漫的八卦气焰:“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慢慢来的关系。”
倪漫心急的攥紧了拳。
南潇雪瞥她一眼:“我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我也还没想好如何平衡生活和舞台的关系,我只能说,她为我来了邶城,我很开心。”
“她是慢性子,而我也不急,至少我们现在有了机会,看看相处下去会发生什么。”
两天过去,南潇雪如常排练,再没联系过安常。
直到录制第一期节目的那天,南潇雪来到电视台。
会议室里已坐满了参赛选手,编导在做录制流程的最后核对。
南潇雪一露面,室内瞬时安静。
编导笑道:“这就是节目组给大家准备的惊喜,怎么,都惊喜傻了?”
“南老师,这边请,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南潇雪踱到她身边,淡淡的眼神扫过众人。
在座不乏南潇雪的粉丝,压低声跟身旁人说:“南仙哪是会打招呼的性格?肯点个头就不错啦。”
话音未落,便听南潇雪清冷的声线响起:“大家好。”
“今天在这里看到你们,”她顿了顿:“挺好的。”
唇角弧度微妙,说不上是噙着丝笑意,还是因发音自然挑起。
连编导都被她的配合弄得愣了下,赶紧趁热打铁:“选手们都给南老师做个自我介绍吧。”
又给南潇雪拖了把椅子:“南老师,人不少,您坐下听。”
选手们的座次与上次近似,还是唐雨桐介绍完轮到安常。
她站起来垂着眸子,依旧盯着那块像眼睛一样的木纹:“我叫安常。”
南潇雪拖出个停顿,尔后问:“哪个安?哪个常?”
安常:“平安的安,日常的常。”
南潇雪点了点头,淡声道:“原来是安心的安,常伴的常。”
“嗯,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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