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贺屿之看着对方欣喜的样子,心里也不自觉涌过某种春日晚风般和煦温柔的感觉。
他笑了笑,走过去伸开双臂又抱了闻知一下。
闻知一直没怎么出家门,身上穿着的是比较宽松的家居服。很柔软的米色面料,领口有小熊的印花,看起来很温馨。
他不敢抱她太用力,总是怕影响到她伤口的恢复。但即使只是俯身轻轻抱一抱,却还是能感觉到闻知身上那种暖和柔软的感觉,脖颈间也有熟悉的气息。
不是香水的味道,更像是一种感觉。像阳光晒过的,干净蓬松的被子,靠在上面就会有种莫名的踏实感。
因为闻知产后有一点点涨奶,她胸口好像比以前鼓了一些,每天还要吃东西调理,还要定期按摩。
这时,初一在两个人之间走过来又走过去,最终趴在旁边。
它现在个头很大,因此很难忽视。
“那今晚还给初一吃东西么?” 闻知问。
“不用。” 贺屿之摇了摇头,也蹲下来摸了摸狗狗的脑袋,然后重新站起来,回说:“今晚上先不给他吃了,等明天看看情况再慢慢恢复饮食。”
“好吧。”
看着初一生病的样子,闻知还是有些心疼。好在已经被领着去看了医生,情况也没有下午时候那么严重了。
她蹲下摸了摸初一的头。
“要不要去看看嘟嘟?你今天都没去看小宝呢。”闻知说。
“嗯。当然要去。”
贺屿之点了点头,“你不说我也会去看的。”
“我刚刚忘记问了,你晚饭吃了没啊?”闻知这时才想起来,对方应该是工作那边刚一腾出时间就去宠物医院看初一了。
她光想着初一要不要吃东西的事,忘了问贺屿之有没有吃晚饭。
“你放心吧,我一会儿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也不是很饿。”贺屿之回。
“那也要吃一点啊。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刚刚还好意思说我。我好歹吃了水果甜品,你才是一点都没吃。”
闻知看着他说,“等下去看看嘟嘟之后我陪你再去吃一点吧。”
“好。”
贺屿之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
两个人一起去了婴儿房,进门前还特意洗手消了毒。
原本在婴儿房里值班的阿姨看到两个人过来,很快用手势指了指婴儿床,表示嘟嘟还在睡觉。
闻知很快心领神会过来,转身对着贺屿之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
贺屿之看着她那个谨小慎微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
他走过去跟阿姨点了下头,对方便很快知道了他的意思,很快从房间里推了出去。婴儿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
闻知一过去坐在了婴儿床旁边的椅子上,眼神始终不离摇篮床里的小婴儿。
贺屿之也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到了她旁边,两人紧挨着。
嘟嘟此时睡得很香,整个人裹在浅蓝色的小被子里面。两只眼睛闭着,但是有很明显的睫毛,细细的,看起来很柔软。
“你看,他小脸好嫩好肥。”
闻知趴在摇篮床前,两只手搭在边缘,看着里面的小婴儿喃喃道:“就很肉嘟嘟的。”
小婴儿又白又粉,浑身哪里都是小小的,但又给人一种肉肉的感觉,像是年画里的娃娃,尤其脸蛋像粉色的大桃子。
他睡得很香,紧闭着眼,但是嘴巴有时微微动着,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闻知在旁边看着,声音压到最小,生怕吵着宝宝。好在嘟嘟睡得沉,没什么反应。
但没想到贺屿之上来就碰了碰嘟嘟的脚丫子。
小孩子脚上穿了白色的袜子,肉肉的,好像漫画里面才会有的形状,看起来特别可爱。要不是怕把小孩子弄醒,闻知也很想捏捏看。
闻知睁大了眼睛,赶紧用胳膊碰了碰对方,有些嗔怪的语气:“你干嘛?把他弄醒了又要哄他睡着。”
“这不是没醒么。”贺屿之说。
闻知看了下,嘟嘟确实没醒,只是不愿意地蹬了蹬腿,然后就又继续睡了。
听阿姨说,嘟嘟干什么都可专心了,玩游戏的时候专心,睡觉的时候专心,喝奶的时候也很专心。
见嘟嘟没醒,闻知也松了口气。
照顾孩子真的是很考验技术的一件事。偏偏小孩子不会说话只会哭,每次都要哄好久才行。家里有妈妈和月嫂的帮忙,不然闻知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看着摇篮里的嘟嘟,心里不自觉有种幸福的感觉。
“今天阿姨还夸嘟嘟长得好看呢。”闻知说。
可能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嘟嘟被夸了的感觉跟自己被夸一样,提起来不由得有种开心自豪的感觉。虽然她之前觉得丑,但现在洗干净慢慢长开,倒还真越看越顺眼了些。
“是还可以吧。”贺屿之低笑了一声回,声音听上去有些哭笑不得且敷衍。
“怎么感觉你夸得很勉强。”闻知说。
“现在才这么大能看出来什么,五官以后还要发育的。”贺屿之回。
其实这些道理她也都明白,但还是看自己家小孩比较顺眼。不过好看不好看倒是次要,宝宝的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看网上说最好不要碰婴儿的手指脸蛋,也不要过多亲密接触怕有细菌传染。闻知是刚用洗手液消过了毒,也只是敢用手指背轻轻碰了碰嘟嘟的脸蛋轮廓。
“他们说嘟嘟现在这个时候就可以认一些卡片了。”
“然后也要多跟他说话,最好有父母在旁边交流让他能听到,比较有利于语言和认知的学习。”闻知一边说着,一边将白天时拿着给嘟嘟认的黑白卡片拿过来给贺屿之看。
对方平时白天行程多,不能总是在家陪着孩子。不过估计等闻知产假修完之后也差不多这样。所以两人就约好了晚上回来至少要有一到两个小时的亲子时间。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嘟嘟醒着的话就陪他玩玩,多在他面前说说话。像今天这样嘟嘟睡着的话,只是在旁边陪一陪,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
“嗯。”贺屿之在旁边应了一声。
目前比起孩子,他还是更关注闻知一些。不过这种三个人在一起组成一个小家庭的感觉,的确让他觉得激动且开心。
不过说实话,要是等这孩子以后长大了以后知道闻知总这样嘟嘟,嘟嘟的叫他、夸他漂亮,估计会很无语。
而这时,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打扰到孩子睡觉了。嘟嘟几乎毫无预兆地在婴儿床里面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抓。
闻知本来说话也小声,动作也轻轻的,没想到还是把小孩子吵醒了。人类小孩的奶音穿透力很强,哭起来简直考验人的耳膜。
“完了,把他吵醒了。”闻知说着,赶紧把孩子从婴儿床里面拿出来抱了抱。
“不哭不哭,小宝乖。”
“他是不是饿了?”
贺屿之也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朋友里面他虽然不是第一个当爸爸的,但也没怎么接触过别人家带孩子时的样子。
刚刚嘟嘟一开始哭,弄得他心也紧了下。
“应该不是吧?临睡前才刚刚喂过啊,不可能这么快又饿了。”闻知说着,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又看了下纸尿裤,确认不用换之后才重新抱起来。
“可能是刚刚咱们俩说话把他吵醒了吧。”她说。
不过嘟嘟还是挺听话的。闻知只是抱起来颠了颠,拍了几下后背之后哭声就渐渐小了很多,直到最后干脆不哭了,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整个世界。
听到孩子不哭了,闻知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不得不说抱孩子的感觉很奇妙,好像抱着一块热乎乎又软软的东西。不敢用力,但又很想使劲扣紧在怀里。
她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哄好了小孩转过身才重新注意到贺屿之。
“你要不要抱抱看?”她问。
其实闻知抱孩子还不太熟练,所以特别小心翼翼的。照着阿姨跟孙慧教的有样学样。不过再怎么样也还是抱得比贺屿之更多一些。
对方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很自然地张开了双臂。
闻知轻柔地抱着嘟嘟走到对方身边,然后将怀里的小婴儿从自己怀里过渡到贺屿之怀里。
贺屿之以前也不是没抱过嘟嘟,甚至他的动作还会比闻知更标准些。
闻知原本是一边抱一边颠的,但因为要放到贺屿之怀里就没有继续颠跟拍后背了,以至于嘟嘟很不高兴的踢了踢小脚,很快吭哧吭哧瘪了瘪嘴巴,一副快哭的样子。
好在贺屿之接过小孩之后很自然地便抱起来,哄了哄,拍了拍宝宝的后背。
嘟嘟原本都又要哭了,但被贺屿之哄着哄着,那股要哭的劲儿就又收了回去。
“其实你还是蛮有照顾小孩的天赋的。”闻知看着贺屿之抱孩子,忍不住评价道。
对方人高腿长还穿着黑色西服,妥帖的灰色商务衬衫的袖口微微卷起来一些,露出男人精壮的小臂。贺屿之怀里抱着一个穿着纸尿裤的小孩儿,这种画面既不可思议,却又莫名其妙的和谐。
“那是因为他是你和我的小孩,我还算有耐心。”
“但凡换一个孩子就不行了。”贺屿之回。
他实在不喜欢小孩子,只觉得聒噪又难以理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另一半是闻知,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小孩,甚至不能理解要小孩的人是出于怎样一种自讨苦吃的想法。
直到后来才慢慢懂了,为什么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之后自然而然就回产生想要孕育后代的想法。
跟父母没有关系,跟社会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也没无关。纯粹是一种想跟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小孩,一起把他抚养长大的念头。
但因为闻知生嘟嘟的时候实在太辛苦了。他以后都不想再要第二个孩子了,只要有嘟嘟这一个就够了。主要是不想看到闻知再遭一遍这样的罪。
闻知没反驳。她绕到贺屿之旁边,视线一直锁定在嘟嘟的小脸蛋儿上。小孩子眼睛黑溜溜的,也不知道懂不懂爸爸妈妈的概念,反正有人哄着就不哭了。
“哎呀呀,我们家嘟嘟真好看。”
闻知看着小孩跟初一说话的时候就忍不住说话有些夹,实在是被可爱的。
“真乖。”她又评价说。
贺屿之抱着嘟嘟,看着闻知在旁边看着儿子时候眼睛里面好像有光似的,夸起来也是很夸张的语气,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你对他的滤镜也太厚了。刚刚还吵得不行,现在就说他乖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嘟嘟放在了旁边地上的一个玩具架里面躺着。
嘟嘟没有再哭也没有再闹,任由贺屿之把他放到旁边的健身架玩具里面。
嘟嘟还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看见头顶上悬挂下来的那些各种类型纪念馆的小玩具立马来了兴趣,两只小手一抓一抓的。
“本来就很乖。”
闻知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说:“那你是不知道有的小孩要哄很久的。而且很容易哭。阿姨也说嘟嘟算是很乖的小孩了,哭也是哄一哄就好了。”
她看着嘟嘟在专心的抓玩具,自己也忍不住在旁边蹲了下来,看着嘟嘟玩儿。
谁知道看着看着,原本在旁边站着的贺屿之却忽然过来蹲下,冷不丁亲了她一口。
“你又干嘛,嘟嘟还在呢。”
闻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说。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脸红了红。
“没事,他现在又不懂。”贺屿之不以为意。
“就亲一下而已,又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看他不是自己玩得挺开心么。”
贺屿之朝嘟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闻知顺着看了一眼,发现嘟嘟确实没在意他俩,还在专心去抓他的玩具呢。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做什么也都很专心。玩儿就是玩儿,喝奶就是喝奶。
她从旁边拿了个玩具去逗他。嘟嘟看到之后就用手去抓,与此同时两只腿也在空中一蹬一晃的,看上去好玩又可爱。
嘟嘟现在还不会爬和坐着,只会被抱着或是仰面躺着玩儿。
两个人陪小孩子待了一会儿,又教他认了认带色彩和卡通形状的卡面。等跟嘟嘟互动的差不多了,又重新喂了奶,把它抱到婴儿床里哄着睡着后才出来,换了月嫂回去看着。
此时已经不早了。
闻知陪贺屿之下去吃了点东西,自己先回了卧室。贺屿之还要去运动房待一会儿,再花半个小时简单处理下公务。
趁对方不在的时候,闻知已经洗漱好了再床上躺着。
她自从怀孕后就养成了早睡的习惯。贺屿之不在的时候她就在卧室看了会儿综艺。初一一直趴在她旁边陪着她看。
虽然狗狗看不懂内容,但还是始终在旁边安静待着。只不过今天初一生病,精神状态没有平时好,有些无精打采的。
十点刚过一会儿的时候贺屿之才回来。
对方收拾了下去洗澡,闻知则看完了综艺准备躺下了。她临睡前拿手机过来看了眼。刚刚看综艺看得很专心,没注意到左雪岚给她发了好多消息过来。
微信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照片。
闻知一看还以为是左雪岚拍的嘟嘟的照片。但质感又不太像,因为都是已经洗出来的照片再拍的。再一看背景和照片里的其他人才确认这些都是贺屿之小时候。
原先还没觉得,这样一看照片才发现嘟嘟跟贺屿之小时候长得好像啊!!
小时候的贺屿之跟现在的嘟嘟看起来简直像是同一个人。也有小孩子五官还没长开,都是比较幼态的形状,看起来就更像了。
“跟现在的嘟嘟长得也太像了!!”她微信回了句,心里想这儿子和爹不愧是亲生的崽。
左雪岚估计是回去翻了相册,不止发了贺屿之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几张是刚会爬那时候的照片。后面还有长大了被左雪岚带着在国外玩儿时候跟景点的合影。
不得不说,贺屿之小时候长得真可爱,但同时很早就有了种拽拽的气息。很适合去当小模特。
不过闻知也是看照片才发现,原来贺屿之从小时候才几岁开始就喜欢摆臭脸了。
闻知看着看着就想笑。
她想到贺屿之拿她的证件照当手机背景封面的事,也不由得起了玩心,兀自选了一张贺屿之小时候在国外博物馆前站在摆臭脸的照片当手机背景。
长相白净又漂亮的小正太站在欧式古典建筑物前,可能是因为不喜欢拍照,又或者是走了太多的路,因此拍照时脸色很不耐烦,连手里的小旗子都不愿意拿起来。
但他越是这样,闻知看着就越觉得好玩儿。
估计左雪岚带孩子的时候也很头疼吧。自从小男孩有了自我意识之后就变得很难管。小女孩就相对来说乖巧一些。
不过还是跟性格和家长教育有关。
闻知看经验贴也有像小棉袄一样的小男生,很暖心也很听话。只是贺屿之小时候这种性格,导致闻知对嘟嘟长大以后的个性就不是很有自信。
她刚换好背景欣赏着,贺屿之就回来了。
“看什么呢?笑这么开心。”那人皱了皱眉,以为闻知是在跟别人聊天,就忍不住说了句。
闻知抬眼看了下他,回说:“等你一会儿过来给你看。”
“现在就给我看。”
贺屿之从房间另一边走过来,直到闻知旁边的位置,弯下腰凑过来看。
他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着,身上还带着一股清新的水汽香,有一种蔚蓝感。
闻知嘿嘿了两声,选了一张跟嘟嘟最像,而且背景是床,看不到其他人和周围环境的照片递过去:“你看这是谁?”
贺屿之拿起她的手机凑近看了看,略微皱了下眉,思考了好几秒。
“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妈给你的?”他问。
“你不觉得嘟嘟长得跟这个很像么!?我还以为你会认错呢,你怎么知道是自己?”闻知回。
贺屿之将手机塞到闻知怀里。
“如果是嘟嘟的话你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你肯定会说,哎呀我们家嘟嘟长得真好看。”
贺屿之很坏地掐起嗓子,学闻知平时夸嘟嘟的声音和腔调讲话。
闻知被他弄得脸红了红,有些无地自容。但好像自己这几天是夸嘟嘟夸得有些多了。
主要嘟嘟刚生出来的时候实在不好看,她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感觉孩子不好看,有了这种初印象。但后来脸蛋慢慢没有刚出生时那么紫红紫红的,随着长大逐渐变得白净圆润,后面就越看越顺眼了。
她之前没有当妈妈的时候不理解,现在很能共情妈妈们就是喜欢自己家孩子的感觉。
“我不跟你说了,我睡觉。”
她说着,掀开被子钻进去,然后偷偷又在被窝里打开了手机。
贺屿之去吹了头发,简单换了身睡衣回来,准备将初一带去了它自己的房间。
“好了好了,回你自己的卧室吧。”
平时晚上初一在这边陪着闻知,但睡觉时还是会让狗狗回自己的窝那边。
贺屿之一直做着这项工作。哪怕之前一段时间两个人不在一起住,他也会先把狗狗带回到专门的房间,安顿好闻知这边再回去睡。
闻知在被窝里玩了会儿手机游戏,做了一下日常后就退了。
正好贺屿之也送完狗狗回来,顺手把房间里的顶灯关了,只剩下床左右两侧的两盏床头灯。
偌大的空间内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也有了临睡前昏沉的氛围。
他过来掀开被子上床,很自然地躺到闻知旁边空着的那片位置。
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住了。但还是保留着一些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比如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是闻知在右边,贺屿之在左边。
家里主卧的床很大,两个人正常分占一边也可以睡得很舒服,甚至可以滚来滚去。但怀孕之前贺屿之就总喜欢挨着抱着她睡,所以床总是空出一大片。
后来怀孕了他也保持了这个习惯。但闻知怀孕月份大了之后肚子也变得大了,翻身不方便,还总是睡不着想要起夜。
这种情况下贺屿之再抱她就觉得很不方便,又不好意思弄醒他,又觉得他抱着影响她找合适的姿势睡或者起来。
不过纠结归纠结,闻知晚上觉得不舒服了还是会推开贺屿之。
再后来为了能让闻知自己休息的更好一点,以免被打扰,生了嘟嘟之后两人就分床睡了。
前段时间一直空着的左边,如今又重新多了一个人,这种感觉既熟悉又奇妙。
“睡吧,你明天还要去沪市那边是不是?”闻知问。
她隐约记得贺屿之说星期五要去沪城那边来着。
因为闻知在这边坐月子,而且宝宝也在这边的缘故,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北城这边。沪城那边的公司有事情也是尽量在线上处理。但最近公司那边结构有变化,人员也要调整,最好还是回去一下。
“嗯,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
“争取明天把行程结合掉,晚上回来。”贺屿之回。
“也不用太着急,慢慢来嘛。你就处理你的事情就行。”
闻知回,“不要把自己弄得时间那么紧张,多累啊。今晚回还是明天回也没什么区别。”
对方没回,只应了一声。
其实贺屿之倒还好。闻知才是实打实两个月没回去了。自从预产期前十五天开始休产假,她就只在沪城待了一天收拾东西,然后就回了北城这边直到现在。
好久没回去,她竟然还有点想念那边,想念工作。
“睡吧。”他说。
闻知含糊地嗯了一声,关了手机上游戏跟视频的后台程序,准备放到旁边的台子上好好睡觉。但一退到桌面,看到自己新换的壁纸后又忍不住想给贺屿之“炫耀”一番。
“给你看我新换的封面,拽王正太。”
“嘿嘿嘿嘿!”
闻知换壁纸这张跟刚刚给贺屿之看的那张不一样。这一张是年龄稍大一些,看上去起码有七八岁的样子。那张则还在婴儿期。
她一边忍不住恶作剧地笑,一边将手机封面递过去给贺屿之看。
那人还以为她要给他看什么,没想到刚一凑过去看了眼就立马蹙起了眉。
“也是妈今天给你的?”
“对啊。给了我好多张,以后我一天换一张当封面和锁屏。多可爱!”闻知心情很好,仿佛压了贺屿之一头一样。
“那你当吧,我很荣幸。”
对方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顶多是刚看到照片时候皱了皱眉。很快就又恢复到百无聊赖的样子,还转身关了他那边的床头灯。
“你就不觉得尴尬跟不好意思么?居然没叫我换掉。”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贺屿之一边无所谓地说着,一边顺势躺了下来。
“你要当封面说明你心里有我。这不是好事?”
“好吧……”
贺屿之说的有道理。她只是有些惊讶于他的平静。
见对方已经关了灯准备睡,闻知也就没有再闹,也把手机放到一边,关了灯躺下来。
房间内黑暗且宁静,还有淡淡好闻的卧室香薰气息。
闻知躺了一会儿,岗听着耳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便感觉到贺屿之像以前一样靠近过来。
“你干嘛?你控制点,不然还去隔壁睡算了。”她说。
“怎么没控制?”那人说着,声音低低的,尤其尾音清澈且撩人,“控制着呢。”
他说着,最终还是没有过来抱她,只是右手还是伸过去握了握她的左手。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存在。
“快睡吧。”贺屿之说。
闻知嗯了一声,很快就安静下来,睡意渐沉。
但贺屿之却有些睡不着。
他想起那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梦境,想起之前的事。等待眼睛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才忍不住转过头看她。
闻知好像睡着了,呼吸很浅,但能看到她随着呼吸而略微起伏的心口,睡得很沉。
他看着她,静静的,然后感谢上苍。
人生总有遗憾。
好在,她始终跟他在一起。有的只不过是年少时期短暂的误会与分别。他们还都很年轻,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下去。
贺屿之原本以为此后都会是自己独行,她只是陪他走过很短暂的一段儿,是上天赐给他又收回的礼物。
可现在他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再是过客,生命里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是会和他相依相伴着一起走接下来几十余年的那个人。
是他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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