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番外二(上)
顾溪眠是S级的Alpha。(xhwx6)•(com)
她在十岁的时候就分化了,结果出来之后很快传至全国乃至世界。她家里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全世界独一无二的S级Alpha,象征着荣耀和光环,说出去只会对顾溪眠的人生以及整个顾家有益无害,因此顾家还有意大肆宣扬了出去,顾溪眠的名字从那一刻起迅速地为众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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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所有方面都如人所想的一样优秀,甚至要更超过些。但这些方面却总不如她过分出色的外表受到的关注多。顾溪眠的长相其实不像是S级的Alpha。又或者说、她其实不像是个Alpha。人类在长到十八岁时成长空间已经不算很大,而顾溪眠在这一年认清:她似乎确实不会像人们传统思维中对Alpha的认知那样,长得更高更强壮了。
她的外表其实更符合人们对于Omega的固有印象,白皙纤弱,清冷无俦。每个听说过她的名字又第一次与她见面的人都先浮现出或明显或隐晦的困惑表情,顾溪眠看得多了,也懒得做什么解释,所幸她的信息素非常有力度,稍稍放出一点就能让所有可能的质疑烂在那些人喉咙里。
才刚刚成年不久,顾溪眠已经过上了鲜花着锦的人生。她的家境本就极好,如今又分化成这样占优势的性别,一眼望去皆是坦途,是可以想见的顺遂人生,最终如果通往世界至高点都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顾溪眠对此没什么想说的,也不是她没有想法,只是作为既得利益者,她觉得她的那些想法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说出去好像是会令人称羡的人生,因为照这个样子来看,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吧。顾溪眠想。
带着这样的心态,顾溪眠来到圣布莱斯顿就学。
*
即使已经意识到眼下这个世界是出自她曾经的黑历史小说,庄迟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自己是不是在做什么怪梦。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年了,期间当然也在网络上见到过顾溪眠的名字——唯一的S级实在相当有名。庄迟从那时起就有些犯嘀咕,但在注意到这个顾溪眠是Alpha之后又心下稍宽一些,谁知道等到她上了大学赫然发现这就是圣布莱斯顿,简直是板上钉钉的铁证如山。
……真是见鬼,她的女主角好像被性转(有点不恰当但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其他词)了。庄迟惆怅地想着这些,并在后来遇到凌璟和安臣等人之后又意识到:噢,好像是全员性转了。
硬要说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从小说的角度来说那些Alpha都是喜欢顾溪眠的,如果只有顾溪眠性转那就显得有些不合理,但是……
但是性转之后她的剧情就真的很怪诶!既然全都性转了就不能想办法把剧情也改一改吗!庄迟看着身为Omega但一个劲儿在校门口挑衅顾溪眠要她放点儿信息素出来闻闻的凌璟,一时间只觉得这还不如她当初写的剧情合理,她的黑历史变得更黑了!
说实话是很想逃避开当做和自己无关的,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知道。但怎么说呢。庄迟想。如果是完全和她的原书一样也就算了,那她多少还心里有点谱,但现在这个状况也太难以预测了,她那些吊诡剧情,如果按这个局势去发展的话,那、那……
……实在是放心不下。庄迟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暂时负起责任来,努力观望观望,别真的出了什么大问题。
而她在这时听到凌璟在顾溪眠那里碰了软钉子后的怒吼声,在千钧一发之际想起小鹰的存在,下意识猛地伸出手去。
*
顾溪眠最近总能见到庄迟。
其实这个“总能见到”是不准确的形容,单论次数来说并没有很多,至少远不如她和同班同学的见面次数。但庄迟每次出现的时候总伴随着相当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就难免让顾溪眠连带着也对庄迟的印象越发深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替她挡了鹰,手腕被抓的鲜血淋漓。顾溪眠那时候其实听到了身后的风声,也正准备躲开,但庄迟比她的反应还要更快些——说真的,这点还挺让她吃惊的。毕竟她身为S级的Alpha,就算体力和力量这样的方面相对差一点,但反应力已经很出类拔萃了,庄迟一个还没分化的人竟然能快过她,这说出去实在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但顾溪眠没说。她只是打算怀着略微提起的在意去观察一下这个人,毕竟她天之骄子般的人生里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有点新奇。
而新奇的事不止这一桩。说来也怪,凌璟先不提,至少安臣在她们以往的相处中还是个挺正常的人,但在顾溪眠来到圣布莱斯顿后好像就开始不太对劲了。仿佛有看不到的旋涡在将她们卷在其中,人人都身不由己似的。顾溪眠是打算冷眼旁观看看究竟是什么状况的,但注意力却渐渐被庄迟吸引过去。
这个人好像总会在这种时刻出现——比如她和凌璟被困在体育馆仓库的现在。
她们已经被困了一阵子。凌璟在这期间进入了易感期,蜷缩在仓库一角。传来的气味非常浓厚,但对顾溪眠来说格外令人恶心,只是身体却自顾自地燥热起来,身心的巨大割裂感让她难忍烦闷地皱起眉。
顾溪眠暗骂了一声,按住自己在抑制环下开始渐渐按捺不住的腺体,S级Alpha唯一的缺陷就是这里——对本该让她着迷的Omega信息素感到恶心至极,而与之相对的,在受到Omega的信息素刺激时会很难忍住要放出信息素去压制的冲动,因为心知这样是会立竿见影的简单做法,又或是她的潜意识里无法忍受自己会被这样令人作呕的气味激起热潮,故而有着想要将气味盖过去的本能。
庄迟就是在这种时刻出现在了仓库的门口。
顾溪眠在听到人声靠近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警惕的——天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设了这个局要害她和凌璟两个人。但门口传来的声音很熟悉,是庄迟在焦急地唤:“顾溪眠、凌璟,你们在里面吗?”
又是这个人。顾溪眠想。
出现的时机和场合简直要让人怀疑她就是幕后黑手的程度,但偏偏她唤声里的焦急和关切又那样真实,像是做不得伪。
顾溪眠眸光动了动,她沉默了很久,到底还是在庄迟准备放弃这里前往下一个仓库寻人时轻声开了口:“……在。”
*
想起这段剧情的时候已经晚了,但还没有完全晚。庄迟着急忙慌地给凌璟和顾溪眠发去消息,但全都石沉大海,她就知道估计是已经被困了,吓得再也坐不住,揣着几管抑制剂就往体育馆跑,里里外外找了半天才找到她们。
好在她去的还算及时,没有酿成大错。顾溪眠说凌璟进了易感期,说出于安全考虑最好不要去找其他人帮忙,庄迟使尽办法把那个卡住的仓库门打了开来,迎面就被甜腻的信息素呛了个喷嚏:“……好甜。”
都是奶油蛋糕的味道。隐约夹杂着一点清雅而好闻的气味。庄迟的腺体猛地热起来,说不出是吸引还是排斥,她也顾不上那许多,先去看顾溪眠,对方看起来倒还正常,除了面色红一些之外没什么其他状况,一双夜般深邃的墨瞳浅淡地锁在她身上,辨不出情绪。
庄迟心下稍宽,又转头去找凌璟,见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心中不忍,拿着抑制剂就要去帮帮忙,结果刚迈开步子就被顾溪眠拽住,清冷的声音微微绷着:“我记得……你前阵子分化成了Alpha吧。”
确实,分化还不到一周。庄迟不知道她这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又听顾溪眠续道:“……能把你手上拿着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她手上拿着的就只有抑制剂,庄迟有些困惑,但还是乖乖递过去,眼睁睁看着顾溪眠检查过包装袋完整,又取出针筒挤出一点,谨慎地沾在自己的指尖,凑到鼻前小小闻了闻。
……噢。庄迟渐渐明白过来,顾溪眠好像是担心她要给凌璟注射些伪装成抑制剂的奇怪东西。
察觉到自己没有完全受到信任,庄迟心里稍失落了一瞬,但很快就打起精神来,明白以顾溪眠的性格会这么做是合情合理的,又随之生出些眼前的人果然真的就是她那位女主角的深度认知来,一时间百感交集,看着顾溪眠的眼神都柔和许多。惹得顾溪眠不明就里地看她一眼,将检查无误的抑制剂交还给她,轻声向她道了个歉,又问道:“为什么你一个Alpha会带着Omega的抑制剂突然出现在这里?”
“……”虽然刚刚向她道了歉,但现在这人完全是对她产生了怀疑的眼神。出门太急还没有想过借口的庄迟说不出话来,和顾溪眠对视了半晌,最终默默伸出手去,“……我也带了Alpha的抑制剂,你要吗?”
顾溪眠面上表情变化非常精彩,但到底还是没再追问,像是默认现在先顾比较紧急的眼前事。她接过抑制剂,自己干脆利落地注射完毕,并在庄迟继续拿起Omega用的抑制剂给凌璟注射时始终看着她。庄迟能感受到如影随形的探询视线,似有实质般,能清晰地明白如果她对凌璟做了什么坏事的话大概立刻就会被S级Alpha的信息素攻击,实在令人压力倍增。
兵荒马乱,但有惊无险。
好不容易将事情搞定的差不多,也将打过抑制剂的凌璟送到了校医院,庄迟刚刚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就撞进顾溪眠漆黑一团的眼睛里。
“我们还有话没聊完,对吧。”顾溪眠慢慢说着,示意地歪过头,“你现在想好要怎么说了吗?”
这人在打了抑制剂之后看起来就几乎和平时无异了,也拒绝了医生去做个检查的建议,庄迟现在觉得这根本就是为了能在校医院门口堵到她。她暗暗叫苦,在绞尽脑汁思考的同时就听到等的没什么耐心的顾溪眠续道:“总该有个理由的吧。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和凌璟被困在体育仓库、甚至还知道我们需要抑制剂……”
“最简单的解释是这一切就是你策划的。但又说不过去。”顾溪眠直直看着庄迟,将她躲闪的目光都看在眼里,淡淡说道,“先不说你怎么样才能控制凌璟的易感期,就光说我今天会去体育仓库的理由就不是你能提前策划好的——是我的网球拍突然坏掉了,但网球拍是我直接从家里带来的,就基本能肯定它没有被你碰过。”
……当然没有碰过了,她的网球拍会坏完全是来自小说原作的不可抗力。但要说是不是她策划的……那从根源上来看可能算是吧。庄迟想。哎,她这次的行为好像是有点太可疑了,也怪不了顾溪眠这样咄咄逼人,感觉今天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走不了的样子……
可她的“理由”又说不出口,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限制住了似的。庄迟自己也觉得不该贸然坦白——万一顾溪眠接受不了自己是小说里的人物怎么办?庄迟陷入沉默,眼看着顾溪眠的眉间越皱越紧,旋即就见她大步走过来,很不客气地站到庄迟身前一步处。
“我要听实话,庄迟。”顾溪眠声音轻轻,眼神也淡,给出的压力却不减反增,唇齿开合间仿佛有寒气四溢,“我知道有些办法是可以让人说实话的,即使那个人不愿意也无法违抗的那种办法。但我不想要走到那一步,你觉得呢?”
已经从怀疑升级到威胁了!
庄迟一凛,不得不在顾溪眠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开了口:“我……我只是担心出事、想来帮帮你们,至于我的理由……我怕我说出来你会觉得太荒唐了,所以……”
顾溪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微微仰起头:“你说说看。”
“……”
庄迟沉默了半晌,脑中转的都快冒烟了,最终破罐破摔地闭了闭眼。
“……我如果说我能预知未来,你会相信吗?”
*
说实话,顾溪眠不太相信。
她对于怪力乱神这一类的事本来就更偏向于不怎么信的那派,如今面对庄迟这难以验证的所谓“能预知未来”——据她所说还是个时灵时不灵的能力,顾溪眠当然还是持怀疑态度。
但很神奇的是,这人有时候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
从体育仓库里救出她和凌璟的事先不提,顾溪眠在之后有心想去试探一下,又把人约出来,但她先什么都不提,只带着点儿找茬的心思去问她也没有预知到十一假期里会有什么事发生,结果庄迟苦思冥想了半天,不太确定地弱弱应道:‘……可能有个舞会?’
这确实挺让顾溪眠吃惊的。她也猜不出庄迟这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还是真的预知到了,索性向庄迟发出一同参加舞会的邀请。庄迟明显不怎么想去,但顾溪眠当然不会让她拒绝,直接一句‘你不去我就把你说你能预知未来的事宣扬出去’就让庄迟噤了声,再也说不出任何异议了。
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立场稍微有些微妙起来了。顾溪眠有时候会觉得简直像是自己抓住了庄迟的把柄后在借机威胁她一样。她其实也没这个想法,只是第一次碰到这样令她好奇的人和事,也是第一次生出这样想要继续靠近一些看看的想法,竟想不出除此之外该如何去让庄迟配合她,最后表现出的态度就难免强硬。
……而庄迟又实在是个没什么脾气的Alpha,很容易让人得寸进尺的样子。顾溪眠想。即使她都这样子做的有点过分了,但庄迟也没有向她发过火,而是一次次好脾气地任由她摆弄。不管是来参加舞会,还是做她的舞伴。
时至今日,顾溪眠才惊觉原来在这种场合有个同性的Alpha同伴是能够帮她挡去不少麻烦的,不管是蠢蠢欲动想向她套近乎的成年人们,还是与她同龄的想向她搭讪的Omega们,她通通都可以因庄迟的陪伴而找到合理的借口去躲开。体验良好到她甚至都觉得惊讶起来,在和庄迟走入舞池时才迟迟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拿人家当了一整场舞会的挡箭牌,难得为自己之前毫不犹豫暗箱操作抽出了庄迟的号码牌的举动生出些歉疚:“……你有想要跳舞的人选吗?如果有的话,那等我们这支舞跳完之后去找她也没关系。”
“没有……”但庄迟应得有些心不在焉,很快转过话题感叹道,“你每次舞会都会像刚才那样被那么多人搭话吗?S级的Alpha真辛苦啊。”
“……”听到了很稀奇的词,顾溪眠一挑眉,“辛苦?其他人都说很羡慕我啊。”
还从来没听到有人会说她过的辛苦。顾溪眠想着,听到庄迟小声嘟囔着“是吗”,然后忽的问道:“你自己也不觉得辛苦吗?”
她该是突然想到就随口问出来的一句话,却让顾溪眠一怔,脚下舞步都险些踏错。
……辛苦?顾溪眠模糊地想。如果别人这么说,那大概率是在钓她的鱼。而她若是真的说了当S级的Alpha很辛苦,那感觉会被在背地里骂矫情或者不知好歹,更甚些的搞不好还会被公布出去,当成她的污点去大肆宣扬。
但庄迟的语气却不像是在给她设陷阱,眼前的这双眼睛也是,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她而已。
“……只是舞会的话,也说不上是辛苦。”更妥善的方法是岔开话题避而不答,但顾溪眠却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只能说……偶尔会觉得有点麻烦吧。”
庄迟发出了然的感叹声,絮絮说着“确实要和那么多人说话是挺麻烦的,我看着都觉得累”之类的话,顾溪眠听了半晌,只觉得这人语气真诚的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嘴倒比脑子还快:“今天因为有你在,所以已经算是不那么麻烦的状况了。”
说完之后反而是自己先愣了愣,顾溪眠微微抿紧唇,不确定自己这话里隐隐的暗示意味会不会被庄迟听出来——也不确定自己想不想要被听出来。而身前的人半懂不懂的,在听了后懵懵道:“……是吗?我这样还算是帮到你了?”
“……是啊。”莫名涌上股冲动来,驱使着顾溪眠话风一转,拐弯抹角地说着怎么听都很别扭的话,“你既然能预知未来,那你能看到你未来还会不会这样帮我的忙吗?”
她这话说的绕,庄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应道:“……我这个能力预知不到自己的未来的……”
啊。顾溪眠垂下眼。这其实就是拒绝的意思吧。
“……但是,如果你需要……”
而她在下一刻又听到庄迟踌躇的声音响起,顾溪眠向她看去,看这个与她性别相同却处处不同的Alpha温顺地微微低头,眉眼清润柔和,
“那就算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也会帮你的。”
*
庄迟和顾溪眠的关系在不断改变。
自那个舞会后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不短不长的,也足够发生许多事情。庄迟在顾溪眠身边看过了许多自己曾经写的吊诡剧情,有些是和小说一致的,有些则因性别调转了而发生些魔改,总之都称得上一句乱七八糟。她顶着“预知未来”的名头在顾溪眠的注视下忙里忙外,才能将她曾经做的孽勉强维持在不会酿成大错的范围内。
至于顾溪眠,庄迟知道她在这一年里一直在调查自己,这也不是因为她多敏锐才能察觉到,而是顾溪眠根本没有要瞒着她去查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把她整个人的生平履历都查的清清楚楚。庄迟倒是不怕查——毕竟她在这个世界的履历再怎么也查不出什么有问题的地方来,于是往往只是苦笑着默许。
或许是她这样的态度显得坦然,又或是她在这一年里得到了顾溪眠的认可,总之在这一年过去后,顾溪眠终于停下了对她的调查。
庄迟明白这是顾溪眠信任她的征兆,也意味着顾溪眠决定相信她真的能够预知未来——相信她当初情急之下扯出的这个谎。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即使知道顾溪眠这样的举动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庄迟也会生出歉疚之情,无法全然地开心起来。
与顾溪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庄迟很清楚顾溪眠的信任是件贵重品。变成Alpha的她的女主角和她原本的差别没有很大,要说的话就是现在的顾溪眠会更张扬一些。如果说她原书里的顾溪眠是即使不信任他人也会将表面功夫做的很好的那种类型,那现在的顾溪眠则是懒于遮掩,许是Alpha的身份天然要比Omega占据些优势,让她有底气在态度上表现的更加鲜明——总之,呈现出的结果就是……顾溪眠身边之前根本没有和她关系好的人。
……或许也怪她曾经没给顾溪眠写个知心朋友吧。庄迟想。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能弥补一下……
“顾溪眠,”在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间隙,庄迟把想了几次的问题抛过去,“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
正在吃饭的顾溪眠动作一顿,安静放下了筷子,慢慢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
结果开口就是冷硬的一句,顶的庄迟眉眼都垂下来。而顾溪眠在安静半晌后又冷不丁问道:“那你和主席团其他人又是什么关系,也‘算是朋友’吗?”
这话就问的有些奇怪了。庄迟不明就里地眨眼,想着主席团的Omega们跟她关系确实是不错,也的确能说是朋友关系,但顾溪眠现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呢。她还没想明白,顾溪眠自己先叹了口气,后悔似的改了口:“……算了,没什么,当我没问。”
“你要是愿意,那就算我们是朋友吧。”
庄迟立刻振作起来,眼睛都亮了,猛点头表示自己当然是愿意的。许是她的表现太夸张,顾溪眠的表情也柔和下来,轻笑道:“这么开心吗,之前没有预知到我们会成为朋友?”
庄迟说着“就说过我不能预知自己的未来啦”,与顾溪眠相视一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的美好了几分。
她当然开心。能够和她的女主角成为朋友,像是梦一样的事。
庄迟觉得知足。
*
顾溪眠其实也是开心的。
她过往的十几年人生里,往好了说是没有知心朋友,往坏了说就是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都没有。顾溪眠以前对这些没什么想法,毕竟这世界上公认的看法是狮子总是独行,好像S级Alpha也天生就该独来独往,除非有个与她同样是S级的Omega来才能和她并肩。
于是她活了十八年才第一次遇到一个能算是朋友的存在。平心而论,庄迟是个很好的朋友,几乎是愿意无条件地帮她任何忙,有时甚至到了让顾溪眠都有几分惊讶的地步,又忍不住去疑心她是否有所图,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确认只是自己在瞎想,庄迟只是真的关心她而已。
顾溪眠承认,这样被人惦念的感觉很好。
只是庄迟因为性格好而人缘也很好,与性子冷淡的她不同,有着很多朋友。在主席团时也是,其他成员们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都和庄迟的关系很融洽,叽叽喳喳的有时候比跟她说的话还多些,顾溪眠冷眼看着,总觉得庄迟当初在舞会上说的“要和那么多人说话是挺麻烦的”这句搞不好是在哄她。
但也没关系。顾溪眠想。反正她和庄迟共享着“预知未来”的秘密,怎么也会比其他人更近一点的。
她只要做最特殊的那一个就可以了。既然她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最特殊的S级Alpha,那这想必应该也不是件难事。
顾溪眠是这样想的,从未有过怀疑,直到某个平凡的下午,她在主席团例会开始前听到凌璟带着促狭的声音,是在问庄迟:“我昨天晚上看到你了!你是不是在和你旁边那个女孩子约会?”
她看到庄迟清秀的面上微微红起来,而她的心莫名其妙地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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