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番外- First and subsequent d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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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是接近清晨时才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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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睡着的时候,她非常生气。
——能不气吗,好端端的男朋友醉成了一只无时无刻不散发天然勾引力的小狗,好端端的约会变成了她努力遛狗挡狗不让其他家伙双眼发直地盯着自己的狗——
还要费劲全力拿出前所未有的“自控力”,控制自己目不斜视地走过酒店、旅馆、方便扒他衣服的小巷子与小时制收费的胶囊房间——
念经吃斋也没这个难,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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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试背后黏着一只乖巧黏人眼睛又漂亮的狗狗啊。
……你试试在狗狗疯狂黏自己时憋出“拒绝”二字,并忍住不撸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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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既没有坐过牢,也没有当过和尚。
让一个性生活观念极度随便的精神病在昨夜坚持“保持淑女风度”,那可真特么太难了。
……但还能怎么办!谁让她一时想不开长了“恋爱脑”这种恐怖东西,又一时想不开决定不谈身体跑去谈恋爱!!
因为答应他要“纯情约会”……
黏在背后的狗狗又轻轻蹭了蹭她的袖口。
用脸蹭的。
“喵喵……”他又亮又湿的红眼睛比枫叶还漂亮,“这是约会,你要牵住我呀。”
M小姐:“……”
M小姐:“你闭嘴!!”
然后她气急败坏地抓紧了他的手,把他再次拉到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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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M小姐很生气。
这份怒火里既包含了一些“为什么不能下嘴啃”“为什么不能去开房”“为什么我要拿出自制力”的愤怒,也包含了一些“他为什么比上次喝醉时还蛊人”的恼火。
无论是U小姐,还是W小姐,每个和P先生打过交道、对“男人”有些心得体会的女人都曾有意无意地对M提起过——
P先生在“勾引”方面,有种收放自如的古怪感。
他声称是个普通人,但每次站在夜店混乱的灯光下,总显得非常迷人。
他把制服仔细穿好,但每次低头对着休息室的镜子洗手,总会在她的视线下,露出一些衣服无法遮掩住的痕迹。
M小姐过去很难能分清这份“勾引”里细密的算计,毕竟“勾引”本身,就是要让自己的诱惑对方头昏脑涨、失去思考能力的。
M小姐现在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橙汁味道的吻就能令她忍不住挂到他身上、并忍不住吐露一些“接吻原来这么棒,那和别人做也会有这种感觉吗”之类的想法——
她现在顶多是能模糊意识到,小P这个恶劣的精神病,就是经常在和她的相处中掺入“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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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M小姐从不觉得这需要仔细分辨: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故意设计或自然流露——反正小P会答应她的一切要求嘛,那何必分得这么清。
在这样的思维下,她曾数年把P先生在夜晚时流露的拒绝理解成“欲拒还迎”。
……就算真正得知了他的确对这个事不怎么感冒,M拥有着“反正他说他对我最感冒”的浓厚自信,依旧没产生任何悔意。
像那种“什么原来他一直不愿意的吗”“什么原来他一直是被我强迫其实很难受吗”“什么这样一来曾经的我是让他多难受多疲惫多么失望啊”——
类似这样的想法,化在M小姐的思维逻辑里,只会翻译成一句简简单单的: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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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喜欢迫害小P呢!
而且小P也心甘情愿给她迫害嘛!
哎呀厌不厌倦喜不喜欢的何必讲得那么清楚,小P说很喜欢她那就是喜欢咯,小P说是个人原因会自己努力调整,那就让他调整咯?
以前她do得很爽,现在她也do得很爽,小P的心理问题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四舍五入一下,反正她完全没问题。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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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毕竟,这是两个精神病。
而他们曾经看似无比纠结、疼痛、分分合合分分还掺和虐心的“恋爱长跑”“多年婚姻”,只不过是双方都在抱着别样目的瞎演的爱情游戏。
M小姐和P先生都并非是什么会陷入纠结的类型,认真展示着自己的本质谈恋爱的他们,谁也不会去纠结曾经那场堪比青春疼痛电影的“爱情游戏”。
这和P先生一直坚称“M小姐不是渣女”是一个道理。
综上所述,拿回所有记忆的M小姐,她也没有去纠结、悔恨那些“曾经”,更不会从纠结的“爱情游戏”里刻意提炼什么自己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努力变成“对小P更好的自己”。
因为那些不是真的,因为那些对待只是和小P合谋商量好的游戏呀。
她自己的恋爱才刚刚开始,处于最爱黏糊在一起的热恋期呢。
刚开始的感情她能犯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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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论“反思错误”,那一定是因为她太太太可爱了,以至于小P除了上班就要黏回她身边,他的下班时间基本就对应着他们的情侣时间。
至于偶尔的那些“哄小P”……咳咳,姐姐教给我的,又不是真的发自内心“承认错误”,只是小P想得太多计较得太多,我作为女朋友,有义务去哄哄他而已。
小P哄开心了,我也能得到福利,很划算啊。
随口说声“对不起”而已,又不是真的代表她诚心反思了——实在不行,就再推给U,反正全是U的错,是U带坏我的,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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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M小姐,她才不会仔细琢磨P先生那些勾引里,有几分的故意,几分的心机。
反正都是她的。反正都是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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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初次约会的夜晚,M小姐算是彻底因为自己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得到了血淋淋的报应。
因为P先生对她的每一次勾引,的确全是故意的。
因为P先生为了更好地迷惑她,已经能够收放自如地掌握自己的吸引力。
这个钓系精神病经过五十年全力以赴的“勾引上司注意力”行动,最终磨炼出的蛊人功力,已经是炉火纯青。
——这份功力,绝对无法与曾经那个青涩的、失忆的、刚刚迈入人类世界的、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恰到好处地与异性同事保持距离的P先生——
绝对无法,与M小姐第一次看见的那只喝醉的小朋友,相提并论。
其中差距,大概就是lv1,与lv999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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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第一次喝醉、第一次遇见曾经好友、也摆着朋友态度的P先生,他散发出的吸引力仅仅是掉进池塘的石子。
可现在,再一次喝醉、已经正式成为她男朋友、因为约会非常开心的P先生,他散发出的吸引力堪比轰进大陆板块的核|弹。
嗯。
……嗯。
成熟的当然会比青涩的诱人;有女朋友的当然也会比单身狗的诱人。
而酒精彻底毁灭了他控制自己的能力,那份吸引那份魅力不再能收放自如,不再能专属成为放在M小姐面前的小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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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街上那些经过他们的亡灵,看P先生的眼神,都快拉出丝了。
我很干净。我很脆弱。我很适合被亲一亲。如果您想,我也可以被拉扯上床。
——清醒的P先生仔细打磨、挑准时机、恰当好处地向她传递着这份吸引力。
可喝醉的P先生正在向所有家伙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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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一条非常开心的大狗,他就是正沉浸在主人手掌的温度里。
谁都能看见他在甩尾巴,谁都能看见他又湿又亮的红眼睛。
——如果走在街上看到这样一只金色的大狗狗,谁都会忍不住盯着它,走上前,试图越过它的主人,也摸摸它亲亲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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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M小姐很生气。
非·常·生·气。
——这是她男朋友!这是她下属!这可不是谁都可以过来摸摸头亲亲耳朵的狗狗!
嘿,你,你,还有那边那个明明已经走过去还要拼命回头看的——以及那个已经在我们旁边反复来回走了三遍的——
不·准·再·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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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用。
大家对迷人狗狗的热爱是再凶狠的眼神也抵消不掉的。
尤其是传达出凶狠眼神的后者被狗狗蹭着掌心,环着肩膀,每个经过他们俩的路人都能感觉到背景板里开满的小花花……
谁能被她的凶狠眼神震住呢。
坏人之所以能用眼神震住大家,是因为她背后有滴血的黑影。
如果背后有一只帅气开心气质散发小花花的大金毛,谁也不会觉得她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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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整场约会下来,M小姐忍受了所有、几乎所有——所有经过他们俩的路人,对她男朋友投来的,“啊是狗狗,好可爱想揉揉”目光。
而且她无法拔刀。
因为喝醉的男朋友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环着她的肩膀,还一边往她的手里塞奶茶杯、冰激凌、爆米花、小气球之类的东西。
M小姐绝不舍得扔开这些东西拔刀。
……他故意的吗!
他肯定是故意的吧!!
喝醉之后也不管——哪怕他是真得没什么理智了我也不管——
P先生又蹭了蹭脸。喝醉的他真的很喜欢用脸蹭他。
“喵喵。我今晚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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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
M小姐:“哼。”
最终,约会结束后,无法拔刀的她已经气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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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那个打印店的机器人老板吱吱咔咔绕出来,慢吞吞地告诉她,这本快速冲印的相册需要加钱,毕竟现在不是本店的营业时间,而且机器人也看M很不顺眼,反正就是要加钱否则不给打印……时……
M小姐抬手就是一拳过去。
化作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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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后来,这家可怜的打印店老板得到了P先生的数次诚恳道歉,相当丰厚的赔偿处理,甚至还有一家开在其他区域的崭新的连锁店。
因为上司迫害机器人员工是不对的,也因为他真的非常喜欢那本劣质模糊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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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时的M小姐不在乎这个。
将近清晨时,她结束约会,把醉醺醺的男朋友扔回卧室,就倒在了他的床上。
她非常生气。
气到决定不遵守和他早就约定好的事情,气到决定现在就拆开他的衣服让他第二天醒来再次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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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实在是气傻了,也累狠了。
所以抱着相册,便直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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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报复。
这是我凶狠的、绝不留情的、非常非常生气后要给你的报复。
——M小姐睡着前,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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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小P早就约定好的事情”“小P如果发现绝对会表达不满的事情”——
不是杀死他,不是逼他亲热,更不是给他一堆稀奇古怪的投诉让他加班处理。
小P这个古怪的疯子,一直,一直,最排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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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睡在他的床上,他的卧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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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其实,仔细算算,这很不可思议——
哪怕是加入那段曾经的“爱情游戏”,把曾经那段虚假中掺着点真实、双方都半投入演绎的关系算在他们的“关系发展”里……
M小姐几乎没有睡过他的床。
次数很少,就和曾经的她在他家过夜的次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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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与“性|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事情,曾经作为她“丈夫”的小P把这两种事情分得格外清晰,划有一条十分鲜明的界线。
这就和他“不可以接吻”的规定一样。
“不睡在一起”,似乎是他与她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山沟。
并且,这规定同样是由M小姐率先提出,率先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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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最强大的报丧女妖是真的拥有最强大的体能与恢复力,哪怕可以短暂地沉浸在“性”里,她身上也绝对不会产生“做完之后有点疲惫、感到困倦、想要合眼休息”的状况。
M小姐太过强大。
只要她愿意,就算是在巅峰的时候,也能瞬间清醒,拿出腰后随手拿来玩的小手|枪,“嘭”一声打碎他的心脏。
只要她愿意。
当然,M小姐并不愿意。
她还是比较喜欢在那种时候放空自己,注视着对象蓝色中隐隐透出些红的眼睛,抓破他的肩膀,欣赏那块皮肤在床头灯下变成和碎玻璃也没什么区别的苍白东西。
带血的碎玻璃。
他好适合被抓烂、砸碎、毁掉、又拼合在掌心。
况且,嘛,毕竟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类……她多少还要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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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之后,成为上司的M小姐,正式在成为下属的P先生身上发现了,他大概会很喜欢她在那种时候掏|枪对准他的心脏。
每次,在夜晚,前戏时她忍不住凝出小小的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那家伙似乎都挺兴奋的,表情也好,动作也好,都比她刚刚提出“来做吧”的时候兴奋多了。
大概对他而言,“做到一半被上司拔刀捅死”比“完完整整做完一夜”幸福多了。
……嗯。
是精神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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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属于“对方越来劲自己就越没劲”的类型,在下属对于“上床时被杀”空前积极的欢迎下,她越来越不想在上床时拿出什么武器了。
反正她有指甲,还有牙。
所以,再后来,P先生甚至会主动诱惑她杀他……主动在枕头下藏枪藏刀□□|针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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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做!不准、哼、不准走神!也不准去掀枕头给我递刀——嘶——好·好·做!”
“唔……汪?”
“……学狗叫也不行!认真、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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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
那是再后来的事了,此时暂且不提。
曾经做P先生“妻子”的M小姐很乐意在那时杀死他,只是太顾及他“普通人类”的身份,她每一次都忍住了,把杀戮的冲动转化成别的冲动。
同样的,她也可以做完后不到十秒钟就直起腰穿衣服,可以滚完床单就冲向窗户翻下酒店围墙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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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刚刚和他发生关系时,她就是这样做的。
所以才有了“不睡在你床上”的规定,因为M小姐的“做完就走”,那真是非人类风驰电掣式的离开,既没什么生理上的疲惫,也没给对方留有建立自尊心的余地。
……也幸亏对象是P先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刚和她做完她裤子一提直接飞身翻窗离开、还让我付酒店账单”吧。
P先生就是能够冷静地也提起自己的裤子,扣好扣子,付清账单,然后望着她在数层楼下闪转腾挪的背影,感叹一声“飞走的样子真好看,不愧是喵喵”。
是精神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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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的关系,他们的游戏,演绎的东西一直在变化。
P先生越来越不想扮演一个沉浸式恋爱的舔狗,M小姐也越来越不想飞身离开。
她是可以克服“性”给身体带来的懒散信号,是可以瞬间运用报丧女妖的卓越体能。
但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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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的床单柔顺剂是香草冰激凌味的,对象刚洗完澡的金发湿漉漉的特别好搓,对象留有她牙印的手腕已经洗得很干净了,他伸手过来拿干毛巾时,M小姐能够看见她自己整齐的牙印,与他用来洗手的肥皂香气。
他一直很干净,也非常爱干净。
所以,哪怕是做完,身上沾着她的痕迹……
也洁净如新,散发着让她想要再咬一口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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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已经逐渐令她厌倦。
清一色的装潢,清一色的床头灯,清一色的浴室用品……
哪里比得上他的床单、他的被套、他家里那些香型不同的肥皂与洗发水,还有他睡衣的味道呢。
M小姐便越来越渴望留在他的卧室里。
那时候,她甚至想要放任自己成为一个普通的、毫无力量的人类女人——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然后彻底落入属于性的疲惫里,顺理成章地对他说:
“好累呀……我能睡在你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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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甚至渴望感觉“疲惫”了。
这明明是过去的她最厌恶体会的东西。
而P先生呢,那时和她演绎着夫妻关系的P先生,他似乎是个狂热痴迷的舔狗,却总在关键时刻保持着非常绅士的距离……
所以,他那时也没拒绝。
“好的,您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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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转身离开,自己睡在客厅地板,或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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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当M小姐下一次到来时,她会发现,他卧室的床单、被套,全部换成了崭新的东西。
不是那晚她睡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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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张嘴,又闭上,满心困惑想要提问的冲动,在看到他一边走来一边解领带的动作时,再次化为乌有。
她那时毕竟是不爱思考的。
况且,再多的疑惑,也可以化在亲密的、亲密的夜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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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那个游戏快要结束的时候,原计划里规定好的离婚日期也快临近、双方都要想起这份“游戏”的时候……
P先生连那些表面的演绎都不再用心了。他的倦怠与冷漠不用琢磨也能看出来。
M小姐则越发不能忍耐他们之间的规定——“不能接吻”与“不能睡在他床上”——虽然每个规定都是曾经的她亲口要求——
但她真的无法忍受了。
并非是生理上的“疲惫”,并非是报丧女妖惊人体能的耗尽。
她就是想要亲亲他,抱住他,然后睡在他的床单和被子里。
……这需要去思考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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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某天夜晚,再次结束后。
P先生走进浴室,而本该穿衣服离开的M小姐慢吞吞地直起腰,拉过自己之前扔在地上的裙子。
浴室响起窸窣的水声。
淋浴的地方没有暧昧的磨砂玻璃,她看不见光,也看不见影子。
……她看不见任何的、能够蛊惑感官、再次产生生理欲|望的东西。
但M小姐就是慢吞吞地,重新把裙子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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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窸窣的水声吧。
或许那晚她实在有点昏,连淋浴间里的水声都可以划为“引起冲动”的领域里。
……M小姐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但反正,她能搞懂,自己的手不想捡起裙子,自己的身体不想跳窗离开。
于是她慢吞吞地缩回去,缩进他的被子里,眯着眼睛。
有点困。
……想睡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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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洗完澡的P先生走出浴室时,他看着缩在他床上的M,皱了皱眉。
“您怎么还在这里?钱和糖果在床头柜里,又没有找到吗?”
M小姐:“……”
M小姐待在他的被窝里,便忍不住问出了口。
哪怕她知道自己质疑自己立下的规矩,是真的莫名其妙了。
“那什么……我累了,我要睡在这里。”
P先生擦着头发直接走过去,越过床上的她,直接打开了窗户。
“您不累。”他听上去是发自内心地感到莫名其妙,“您不想立刻跳下去,在黑夜与大楼里闪转腾挪吗?难道是今晚的街灯不够闪亮?”
M小姐:“……我累了!!你没听说过女孩子做完这种事就是会累得走不动路,只能躺在被窝里吗!!”
P先生:“您是女……”
M小姐:“我·是·你·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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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见证了她成百上千次的闪转腾挪闪亮离开的背影,哪怕P先生依旧很困惑,但也没再坚持赶她去跳窗。
或许是她今晚来找他之前吃坏了什么东西。
他便关上窗户,又走到衣柜前,弯腰拿出了多余的毛毯,与睡衣。
M小姐:“……你去哪里?”
P先生:“我去沙发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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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拿起多余的床具回过头,温和的口气中带了一些抱怨,就好像指责对方又进家门不脱鞋的老夫老妻:“您该知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睡觉场所的。”
M小姐:“……”
M小姐待在他卧室的双人床里,默默划拉了一下旁边的枕头。
绝对宽阔。
滚三个人也够了。
“这不是吗?!”
“这是我的床。这是我‘使用’的床。”
“所以呢?!”
“这不是您的床。我只是借给您休息睡觉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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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忍无可忍,她挥起枕头,“嘭”一声砸向了那个在滴水的金毛脑袋。
“我·是·你·妻·子!!”
你是我对象,我对象的头发眼睛手指是我的,我对象的拥抱爱抚和钞票是我的,我对象的床当然也是我的!!
P先生微皱了皱眉。
“可这是我的床,我们不可以睡在一张床里。这不是您的规定吗?”
M小姐:“你——”
“抱歉,如果您要休息,就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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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的身上滴着水珠,手腕上依旧留着她咬下的牙印。
他非常温和地走近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表达了“晚安”的意思。
然后转身走向客厅沙发,特别坚定:“但床是要分开的。我不会跟您睡在一起,等您走后也会立刻更换床单被套,请放心。”
M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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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那夜是第一次被他气傻。
但她不知道,之后,她会遭遇很多次被气傻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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