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番外(十)
拥有平行世界记忆的红黑找上门来(十)
儒艮祭典据说真的火起来是因为三年前在仓库发现的没有下半身尸骨,但被捕风捉影的媒体传成人鱼尸骨。原本只有岛民才参与的祭典,就变成了旅游打卡的活动。
祭典上还有登记游客名册,一来是为了抽神之箭,二来也有规范游客,确保游客安全。
我并不想写名字,感觉要是写下来,我会变成一个科学唯物主义者的黑历史。然而,我妹拉着我一块写,我只好顺着她一块写名字。祭典少不了让人意味不明的傩舞,持续一个小时之后,巫女岛袋君惠作为主持人,开始举行授箭仪式。
这应该就是高潮了。
我见女生一群人还是很期待的,捏着自己的号码牌,一边对着岛袋君惠拿着火把在三扇门上烧出数字,对应的数字就为有缘人。
我妹见我没兴趣,说道:“要是抽中的话,也是好彩头啊!”
“我没有无聊。”
“那你说十次。”
行吧!我积极点。
看到第一个数字烧出来之后,我第一个带头鼓掌,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跟着我一起鼓掌,我妹哭笑不得,用手肘戳了一下我,话也不多说。
整场授箭仪式还是有模有样的,视觉效果也给的很足。火直接顺着纸门上特殊涂层给出的数字燃烧的画面非常抢眼。
我满脑子都在想,这种事情很容易暗箱操作,首先为了发号码牌,每个人的名字都有登记在册,其次抽号码的时候也不是公开的。事实上,就算是公开的,也很容易造假。毕竟主持人和长寿婆也没有同时出现。因此只要主持人想,就完全可以让自己心目中的人拿到神箭。
这就是小孩子玩的把戏。
比起参与,我反倒是留意周围的岛民的神色。原本是自己岛上的活动,因为旅客一来,抽奖的基数变大,很难说没有其他情绪。
我一开始还在想,门胁沙织这个人是假的,捏造出来,或者岛民合作为了个噱头增色,增加神秘色彩。人的底线是永远无法想象的。所以这个委托人的故事对我来说,至少有三个方向的可能性:一、真人真事;二、少部分团体作案;三、岛民集体合作。
其实如果是三的话,我觉得他们沉浸感还做得不够强,发展一下岛上基础设置,完善儒艮祭典剧本的话,以后可以拉动新的旅游经济。可周围岛民似乎真的挺淳朴的,对增加的旅客既没有极端排斥,也没有特别欢迎。
抽箭仪式结束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就结束。
抽奖,领奖。
仪式流程很细。
我本来还以为可以走,结果听说还有下一场。
天啊!
不要吧……
我只是付了500日元来参与祭典,真的不用享受三个小时VIP体验。我强烈建议他们可以搞一个会员制度,比如说付了多少钱可以看多久的祭典。我就是个游客而已,不用那么热情。
或者、请给个马扎坐吧。
我站了快两个小时了。大家真的都不累的吗?我突然意识到这里面没有一个小孩。所幸也没有小朋友,否则现在到处都是哭声了。
我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捶捶自己的大腿。自以为隐蔽地做完一切之后,我注意到安室往我方向看的视线,且不说他眼神里面装的是什么,促狭揶揄,还是关心在意,我装作自己拍拍自己裤腿薛定谔的灰尘,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对周围的人说,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间。
我离开两步之后,安室透也跟着上来。
“我不是偷偷地去休息。”
我一本正经得解释道。
“这里应该没有洗手间。”安室透没有说多余的话,继续说道,“我是来说这句话的。你可能去找个没有光亮的地方私下解决。”
我脚步顿时一顿,“……”
我从未像现在一样希望自己回归到现代文明产物下的便利与整洁生活。
“周围可能有各种野生小动物,比如蛇或者野猪之类的。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
你是说我要做好跟野生动物打的心理准备吗?
不过反正我只是找块地休息,也不是真的要在外面解决。我颔首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不要别人帮忙望风吗?要是被人撞见的话,会尴尬吧?”安室透言笑晏晏。
“……”
“………”
“………………”
“我其实只是出来休息而已。”
安室透展颜笑了起来,“我其实也是。”
我觉得他就是在等我说这句话,不太想理他,但是安室透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糖果,“你要吃吗?”
这是酸奶口味的糖丸,圆白光亮得像一颗颗小珍珠。
我想起小时候打疫苗时,医生都会给我吃的一种白色糖丸。那种就是牛奶口味的,非常好吃,但后来当医生才知道,这种是一种防小儿麻痹症的疫苗,不能多吃,否则会有副作用。现在已经不生产了。我之前嘴馋的时候,就买了这个糖丸吃。
“谢谢。”我觉得他心很细,“你看起来很会照顾人。”
“我朋友源雅也更擅长照顾人。”
虽然不知道怎么扯到新的人物身上,但是我下意识就想到那天晚上在毛利先生家遇到的那个开窗的黑发青年。他面相就是那种温和款的。他突然提这个人,一定不是心血来潮,安室透不属于胆汁质。
“所以你是要介绍的不是黑泽,而是那个源先生吗?”
安室透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把黑泽先生辞退就再好不过了。”
他笑嘻嘻地说着相当无情的话呢!
他也是不担心他与人为善的人设会崩?
“可是他要是追着你过来,就算我辞退,他也可以自己过来吧?”我摊着手说道。
“如果是你说的话,他应该会听。”
“为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诡异的直觉吧?”安室透似是而非地说着。
他这句话落下来,综合之前他们的表现,我很容易自我代入替身梗。
不过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所以我都是假装不知道。
我说道:“你的话也只是建议而已,我会参考。”我并不觉得黑泽适合当服务生,但是这种想法就没有必要和安室透说。我和他又不是什么推心置腹的关系。
我撕了一颗糖果的糖纸,在谈话空隙间正准备吃,安室透阻止我的动作,说道:“你不怕里面有问题吗?比如说,我在里面放什么药物?我可能是坏人也不一定,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我突然心生杀心,把你伪造成意外也不是难事。”
……
上天,他好多戏。
“没关系。”
安室透对我的无动于衷表示哭笑不得,说道:“榎本,并不是你现在生活的日子是日常就没有危险,周围的人也许戴着你不知道的面具。我也一样,黑泽也一样,甚至小孩江户川柯南也可能有一张你不知道的面具,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好意。小心为上。也许,黑泽有一天也会杀了你。”
“你是担心他对我不利,所以才这么劝诫我,让我赶他离开吗?可是,像是你说这样为我好的话,难道不也有可能对我不利吗?”我含着糖球,说道,“你为什么自设自己是好人呢?有证据吗?”
“自己是好人的证据?”安室透一愣,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转了口吻,“没人能证明自己是好人的,职业、奖项、口口相传的名声,或者在外的形象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好人吧?”
“你知道我认为什么人才是好人吗?”
“嗯?”
“对我好的都是好人。”我摊着糖球纸说道,“对我来说,你现在就是好人。所以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
安室透声音微滞,随后低笑起来,“谢谢。”
“……”
这人真的好哄。
突然这么毫无防备,真是稀奇。
这不就搞得我也得很认真才能行吗?
“我可以跟你聊聊我的朋友吗?其实我朋友现在遇到一个天大的问题,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什么意思?”
“源他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跟一个很喜欢的朋友吵架了。之后朋友转校之后,他就没有见到对方。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和他和好如初。只是那个朋友说得太决绝,他怕自己过去跟他接触的话,就会打扰他的生活。从我的角度上看,那个朋友其实也没有想象中讨厌我的朋友,也有想把过去的不愉快忘记。只是那个朋友也不是那种打直球的人,属于傲娇型的。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个历史遗留的问题持续多久了?”
“至少七八年了吧?”
“这么多年来,还是一个想要和好,又瞻前顾后,一个明明想要忘记不愉快,还不愿意主动,这两个人在一起当朋友,有什么快乐可言吗?”
“……”
安室透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纠结表情。
我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放下,不也说明两个人心里面都对彼此耿耿于怀吗?不过这么久都没有和好,如果不是主观能动性太差了,那就是环境不允许,我觉得这种东西交给时间吧?如果现在环境也不允许,那就继续等吧,反正七八年都这么等了,那十几年也很简单吧?时间会帮忙解决一切的。时间也会帮忙找出一个合适的时机。我是这么想的。你也不要参与太多,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也不可能越俎代庖。”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瞳望着我,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但很快就收敛,说道:“你说得对。”
我们找了一块地,这里没有椅子,怪石倒是一堆,不远处还可以听到瀑布的声音。我们好像走到了人鱼森林的位置。
我见安室透还没有从那个话题走出来,想了想,又主动开口说道:“你一定很喜欢你的朋友?”
“嗯?”
“源先生,所以他的焦虑自然而然地成为你的焦虑。这不就是你喜欢你朋友吗?跟他关系很要好。他有你在身边支持,其实他的烦恼一定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我想了想,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
安室透因为我这生硬的动作,很快又笑了起来,“我可以再问你一些问题吗?”
“问呗。”
我双手插着兜。
我虽然不愿意,但是很多时候,我都被迫成为倾听者。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和我说他们的心里事,我思来想去,也许是他们觉得可以从我身上获得答案,也可能是觉得我不会说出去。
“不保证有准确答案就是了。”
“你说,如果你是那个当初说决裂的人,而我是源雅也,你对我怎么想?”
“我两个人都不熟,怎么想?”
我觉得这个好麻烦。
安室透似乎听出来我的拒绝,又给我两颗糖,“麻烦店长想一想,也许你的想法可以让源雅也一些安慰呢?因为他有时候也挺钻牛角尖的,自己想不开,有些新的思路会让他豁然开朗.”
我收了糖果,“那你跟我讲一下呗。”
想想我平时的咨询费都要几万日币起步,现在用一颗糖果就被打发了,看来我真的是太无聊了。
安室透讲的是他们学校的事情。他朋友源雅也跟那个朋友叫做Hro的人关系是因为委托帮忙开始建立的,两个人关系不错,周围的人也说Hiro挺喜欢源的,日常也很亲近对方,对谁都毫不客气,但从不会对源说重话。有一次玩彩漆弹的时候,Hiro不想源雅也被打到,自己手上涂了漆,抹在对方脸上。
我越听越觉得那这个Hiro不像是会跟对方闹决裂的类型吧?难道是Hiro说气话,然后源雅也自己钻牛角尖,所以两人陷入僵局?那要不就是原则问题了。
“以上大概就是我说两个人的关系背景吧。他们两个一共吵过两次架,第一次是源觉得Hiro不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坚守自己的底线,被伤了心。我记得那会好像是源以为自己和Hiro很好了,结果遇到底线问题上,Hiro直接说他就是不相信源,不可能相信,他们一个月前还是陌生人,Hiro怎么相信他?所以源一方面觉得自己的人品被质疑,另一方面又伤心Hiro原来是这么看待他的,而且口吻上似乎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朋友。”
一个是喜欢撕破脸皮,只管今天,不管明天死活的人,一个是心思细腻敏锐,思虑过重的人。
“那他们当时是怎么和好的?”
安室透一愣,“我不太记得了,好像糊里糊涂就好了。”
“那说第二件吵架的事情吧?”
“Hiro跟他吵架的原因是,源雅也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让他没有办法接受。而且我认为Hiro也很聪明,应该也知道这是价值观的问题。结束之后,他很明确地说他非常尊重源雅也的想法,觉得他这种性格很优秀,但他不能接受。”
“现在你说这个Hiro其实愿意回去和他和好的依据是——?”
我觉得那个Hiro的话还挺直白,就挺干脆利落的,感觉就像一支不回头的箭。
“我看到的——”
安室透刚想说下去,森林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安室透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有奇怪的人声,我去看看情况。”
“我也去。”
如果是遇到歹徒的话,留我一个人就是羊入虎口。
我要跟着去。
“要是有人受伤,我还可以急救。”
安室透没有多说,顺着月光和河流的方向,一路跑过去。我们看到一个长裙长发女生躺倒在地上。我记得她,因为她是今天晚上抽中儒艮之箭的三人之一。
“海老原寿美。”
安室透先我一步说出来了。
他刚要动作,我立刻阻止他说道:“她外表上没有外伤不代表她没有受伤,不要轻易移动她。”
安室透立刻给我让了一条道,因为我和他都很明显地看到对方的头是枕在河堤旁的鹅卵石上。如果是一开始就平放,估计没有大事。但是如果那声闷响是她的头砸在鹅卵石上,就是另一件事了。
我小心地查看。
对方还有呼吸,头部没有出血,但是摸到直接接受砸伤的位置时,因为血肿占位效应,脑外面血管明显内移指,腹感受到边界锐利鲜明的梭形血肿。我从随身的医疗包里面拿出手电筒,海老原寿美的眼瞳对光的敏感性下降,明显是伤到大脑,现在意识障碍程度加深。
“急性硬膜外血肿,血肿非常明显,内部可能会有颅内压增高的情况,必须要尽快清楚血肿,。”
“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荒岛上等救护车,人就已经死了。我们移到到室内光亮充足的地方,我给她进行开颅手术。”
安室透没有多说,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一把把海老原抱起来,“你的医疗包工具都齐吗?”
“止血消毒的工具都有,但我还需要锤子和刀。”
我刚说完,安室透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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