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埋。听不见哀号声,人们泪已干了。也没有了往日“白喜事” 的吹吹打打,死人不再是什么新闻,家家有死人,谁也帮不上谁了,人们在哀伤中,似乎麻木了。每天,无数的人被默默抬上山掩埋,满山的纸钱被风吹的到处跑,树上飘着满山的白布条,这是人们寄托哀思的唯一方式了。它们似乎在向上天控诉着人类最惨无人道的暴行,只有它们知道小城的悲哀。
凉面他爹本一直在家好好的,那天,他听说邻居家一个老人出事了,就到外面去看了一趟,回来不久就上吐下泻不止。凉面急了,想找医生来看,但医生这时候都不敢出了。凉面爹知道自己的病,把门反锁了谁也不让进,大个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傍晚,凉面他娘对阿珍说:“你们谁也别靠近,你们把孩子领好了,一切只我来应付。” 说完就去叫门,富贵在里面说:“你们谁也别进来,就让我一个人死就行了。”但凉面他娘对着门里说:“你开门,你就是死,也要让我看你一眼啊。”但无论凉面他娘在外面怎么说,里面,凉面他爹都没有任何回音。大家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第二天,凉面他娘又在门口重复着昨晚的话,凉面他爹在里面说:“你们就别进来了,我肯定不行了,我死了,你把屋里的东西都烧了,别把病再传给孩子们了。”
凉面他娘哭着说:“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你忍心就这样走了吗?开门啊……死老头子,开门啊……”
门突然开了,只见凉面他爹双眼深陷,目光无神地说:“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呢?这都什么时候了?”
凉面他娘也不管他爹说什么,就把吃的和水端了进去,就又把屋门关上了。阿珍和凉面都预感到家里要有事,呆呆地站在院子里,阿珍哭着,凉面感到自己血管就要绽裂了,但他什么也做不了,他颓然蹲在地上,一脸沮丧,使劲地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头。
阿珍也明白家里即将发生什么事,见凉面这样,急哭了:“凉面,快想想法子啊,我们要怎么办啊?”
凉面哭着说:“能有什么法子,到处都在死人,。”
当晚半夜,就听凉面他娘在屋里哭着大叫:“凉面他爹……凉面他爹……你醒醒啊,你怎么就去了啊……”
大个在外面说:“娘,开门啊,你开门啊!”
但他娘却在里面伤心但却坚决地说:“凉面,你听娘的,你爹去了,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赶快叫人来趁夜抬上山吧,不能耽搁了,再祸害别人啊!”
阿珍一听叫了一声“爹”,就大声哭了起来。红云红广也知道爷爷不在了,都下来搂着妈妈哭个不停。凉面没办法,只好边哭就边往外走去,他知道,尸体不能在家停放长了,那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他叫了两个邻居,再去找了专门抬人的,用两张席子把父亲裹了,用一块门板就抬着父亲上山了。阿珍本想跟着去,凉面不让,让她在家好好领孩子。其实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但谁也不敢把话说破了。凉面和几个人轮换着抬着父亲向山里走去,只有他娘一路跌跌撞撞哭着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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