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世子您要小妾不要
张洞庭的直白让裘唤心头一紧,来了,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烧到他们了。
“回世子……”
“你这纨绔世子说的什么话?我们不跟着贪,难道还是我们错了?”
裘唤拱着手,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愤怒声打断。
“放肆!”
童六暴喝一声上前,怒视着李海清。
从刚才他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见面的不屑,行来的倨傲。
若不是看在世子爷第一天上任,没发话的份上,童六早就忍不下去了。
然而此刻李海清再次口出狂言,他忍不了了!
“说心里话就是放肆了?”
李海清怒瞪双目往前一站,毫不畏惧的继续道。
“要是当官的都像你们走后门,还不相信我们,那这个捕头不当也罢。”
“李头说的不错,我们没跟着张德干坏事,但也不会跟着个是非不分的大人。”
有人站出来支持李海清,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也有三人嗫嚅的不敢站出来,而以李海清为代表的皆是想吐出心中那口压抑的气。
张德在位时不是没拉拢过他们,只是因他们心中还存在着良知所以拒绝了。
按理来说识破自己私事,张德那种人该撤了他们职再威胁才对,但张德背靠大山,自信就在这里。
李海清几人说好听点是吃着官家饭,在张德眼中则是不起眼的小喽啰,所以他威胁过后没有撤职,也没有重用。
可想而知一些知道自己秘密,又看不上的蝼蚁在张德手下遭遇到了多少不公和委屈。
本想着一朝天开明,张德终于遭报应了,可以好好当差了,不曾想来了个臭名昭著的纨绔,他们心底那口气再也压不住了。
“说谁是非不分呢?你们是污蔑,我家世子爷身份尊贵更是新上任的京兆尹,尔等悖言可想过后果?”
童六气的脸色发青,今儿世子爷新上任,外面有不少百姓围观。
李海清等人当众狂言,不是打他家世子爷的脸吗?
“世子爷怎么了,世子爷说错话做错事就有理了吗?”
李海清脸色同样非常难看,在他出言顶撞时便已想好后果,大不了带着家眷离开京都。
但想让他和在张德手底下一样受鸟气,这捕头他不当了!
“你!”
童六气急当场往前一步,要给李海清一个教训。
就在这时,张洞庭终于发话了。
“回去。”
“世子爷,他诋毁您?”
“本世子眼睛好好的,不瞎,倒是你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出手,想过后果吗?”
张洞庭一番冷淡的话,犹如寒冬潭水激的童六怒气消散。
他抿了抿唇,低眉顺眼的退回到张洞庭身后不再言语。
见张洞庭视线看过来,裘唤心里叫苦,他是真不想掺和进去,京都谁不知道世子连齐文铮的脸都敢打,一个小小主事可是给齐文铮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张洞庭就差指名点姓,何况李海清叫他一声老哥,今儿怎么着也不能辜负那身老哥。
“世子容禀,这位是李海清李捕头,后面这位是史千……”
一一作罢介绍,裘唤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原先兆尹府下有三十来名捕快,和张德有勾连的都进去了,在这的兄弟都是不愿和张德有牵扯的,也是信得过的兄弟。”
“李捕头心直口快了点,人确是不坏,往年也是兢兢业业立下不少功劳,可惜……”
说到这,裘唤顿了顿,随之跪拜在地。
“刚刚李捕头对世子不敬,还请世子看在他真心为民的份上宽恕他这一遭。”
“裘老哥你这是干啥?”
李海清懵了瞬,回神过来连忙去拉裘唤,后者却是死死跪在原地不抬头,寄希望张洞庭第一天新上任,还有那么多百姓看着,能饶李海清一次。
“老哥你快快起来,大不了我这个捕头不干了,不能劳累你为我求情,何况我说的都是心里话,要是因着这……”
“求求你快闭嘴吧,世子仁德不与你计较你还没看出来吗?这话换个寻常人都跟你急眼了,也就世子宽厚,还不快谢过世子?”
面对李海清的冥顽不灵,裘唤是操碎了心。
他自是知道李海清是个直肠子,不然也不会和对方相交,不然那么多人被张德连累,他们也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了。
裘唤为李海清求情还有一点原因是,对方话说的不好听,但办事能力一点不含糊。
张洞庭微挑眉看着二人拉扯,一个对他不满,一个不着痕迹的吹捧他,倒教他觉得裘唤没有表面那么木讷。
“行了,也别搁我面前演戏了。”
“啥演戏?”
李海清懵逼时,没看到裘唤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世子慧眼,果然一切都瞒不过世子。”
“你这马屁再拍下去,无极殿都听见了。”
“下官只是如实禀告,世子说的话,下官不懂。”
“老狐狸,起来吧。”
“多谢世子赞誉。”
拱手谢过,裘唤笑嘻嘻的起身,和刚才相比少了两分老实劲,多了一分圆滑。
能在京兆尹当主事,在张德事发后还能保住自身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就是不知道裘唤是谁的人了。
“既然你为他担保,那本世子就给他个机会。”
“李海清,现任命你为京都北区县令,能不能胜任?”
“县令?!”
李海清脑子一团浆糊还没转过弯来,便听到这句将他雷的外焦里焦的话。
刚把张洞庭怼了就得了个县令官,世子是要报复他吗?
如果是报复,裘唤也想遭这样的报复,别看京都四府县令归京兆尹管,但官儿比他这个主事有权。
先前还为李海清求情的裘唤,此刻只剩下羡慕,怎么刚刚脑子抽怼世子的不是他呢?
史千等人也是好一阵羡慕,李哥因祸得福,发达了啊!
见李海清还沉浸在震惊中,史千一脚踢过去。
“憨货,还不快向世子谢恩?”
“这这这……”
“怎么?”
张洞庭板起脸。
“之前你说的大义凛然,如今本世子给你机会,莫非你只是嘴上说说,实则和张德之流没区别?”
“不,不……世子,您没开玩笑吧?”
“你看本世子像开玩笑的人?”
仔细盯着张洞庭的神色,确定他不是开玩笑整治自己,李海清对着大腿狠狠一掐。
“嘶疼,是真的?”
“难道你以为世子早和我们串通好,就为了忽悠你吗?”
裘唤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待在张洞庭身边任职,万一哪天人头要不保都不知道。
确认是真的,李海清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
“谢……”
“不忙着谢,本世子给你机会是要你做到心中所想,但你若在任上迷失本心,那么本世子也不会手下留情。”
顿了顿,张洞庭扫视一圈,又道。
“从即日起去除旧制,使用顶替制,李海清去北区当县令,史千顶替捕头位置。”
“若是李海清犯错革职,则由史千顶替县令位置,其他人顶替捕头位置,所以日后你们不能再像张德在位时那般混日子。”
“想出头就多学多看积累经验,别哪天椅子落你们头上,还不知道怎么坐,都听明白了吗?”
回应张洞庭的是热烈的呼喊声,除了裘唤。
李海清从捕头一跃成为县令,史千都跟着升职了,其他人也有奔头了,就他尴尬的还是个主事。
难道是他刚才的马屁没把世子拍舒服?
“裘唤升为师爷。”
突然的声音惊的裘唤脑中霎时空白,立刻成了第二个懵逼的李海清。
“恭喜裘老哥当师爷了,咱们都升职了,大家日子也有奔头了。”
“恭喜啊裘老哥,今天你和李哥可得请我们好好搓一顿。”
“虽然我现在还只是捕快,但只要李哥和史千犯错快,明年今天县令就是我。”
“去你小子的,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晦气话?”
在众人的恭贺中,裘唤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
“世子……”
“用人不疑,本世子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能胜任师爷一职,当然,若你犯错也会被顶替下去。”
“世子爷,我的亲爷呀!终于!我裘唤终于混出头了!”
裘唤激动的一个滑跪到近前,抱住张洞庭小腿嚎的二里外都能听到。
张洞庭嫌弃的挪回腿,他让裘唤当师爷可不单是看重对方潜力,而是有个师爷他可以继续当甩手掌柜。
有事师爷干,没事干……咳,没事师爷也不能闲着!
府外围观的百姓看着府内的鬼哭狼嚎,表情没任何变化,谁升职谁下狱和他们都没关系,今儿只是来瞧热闹。
不想先前火药味十足的局面没打起来,这热闹也没了。
就在众人三三两两低语,结伴要离开时,张洞庭稳住屋内众人向外走来。
“各位父老乡亲,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嘻嘻,世子真会开玩笑,满京都谁不认识您呐。”
“世子您要小妾不要,俺能暖床叠被也能洗衣做饭,还省了丫鬟钱呢。”
张洞庭闻言看去顿时哆嗦了下,自荐的那姑娘简直是如花亲戚本亲,就这体格去暖床,两米大床都放不下。
他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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