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姜欢愉的大姨妈,来的非常是时候。
余深蓝这儿什么都没有,为了不放姜欢愉走,他宁愿大半夜地开车去24小时便利店买。
等再回来时,姜欢愉已经睡着了。
余深蓝把东西放下,轻手轻脚走过去,给姜欢愉盖上被子。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却把姜欢愉弄醒了。
姜欢愉还有点懵,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问:“你回来了啊。”
“嗯,我……不知道你用哪个牌子的,就买了很多种。你要不要……先去卫生间?”
姜欢愉一下就清醒,她赶紧下床,生怕自己弄脏了余深蓝的床单。
她不好意思地站在床边,说:“我觉得我还是不要睡你的床了,万一弄脏了,很难洗的。而且……你一个男孩子也不好洗。”
“没关系,反正我也洗过一次。”余深蓝这么说着,看到姜欢愉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就过去让她踩到自己的脚背上。
两人距离拉近,姜欢愉还沉浸在余深蓝刚刚的那句话里。她尴尬地低头,很难为情。
“那次……你还洗床单了啊?”
余深蓝将姜欢愉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说:“嗯,一边生你的气一边伤心一边搓床单,你看你以前就是这么对我的。”
四年前他们的那次不可描述,余深蓝和姜欢愉都没有经验,姜欢愉出了很多血,染到了床单上。
这事,姜欢愉想起来就觉得尴尬。
现在余深蓝再提起来,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怪姜欢愉那年事后对他的冷漠残忍。
姜欢愉心里一软,跟他道歉:“我一直都知道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也难过,我的伤心不比你少。”
余深蓝有点意外,稍稍松开姜欢愉,可姜欢愉立马就抱紧了他。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都一点一点改变了我。在此之前,无论我有多喜欢你,我都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说的。”
“姐姐……为什么?”
“因为我看过太多失败的例子了,我害怕,我怕跟一个人在一起,付出太多感情最后一无所有,还会失去自己。我很自私,我最爱的还是自己,我不想没有自我。所以,第一次见你时我就把自己的心动藏了起来,如果不是那晚的意外,也许没有任何人知道。”
“姐姐……”
“如果你有空,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那个人。看完之后,或许你就会理解我了。如果你理解了,那么……就原谅我以前对你的狠心吧。”
余深蓝反抱住姜欢愉,真真切切地感受她在怀。他很想说他早就原谅她了,可现在他没有力气再说话。
他只想用自己仅有的力气,将姜欢愉抱着,仿佛这样抱得紧,这辈子就再也不会失去了。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早晨,余深蓝先醒来,他看了眼手机,该是起床的时间了。
姜欢愉的睡眠浅,余深蓝怕自己吵醒她,就十分小心地掀开被子下床。换好衣服从卫生间洗漱完,余深蓝走到床边,姜欢愉还在睡。
他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下,看她动了动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
他微微笑着,随后去找了一把备用钥匙,放在床头柜上。
余深蓝出门的声音也格外的轻,姜欢愉在他走后很久之后才慢慢醒来。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姜欢愉稍微清醒一点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坚持自己昨夜有没有侧漏。
还好床单很干净,她可不想交往之后让男朋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床单。
姜欢愉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估计余深蓝早就去上班了。
床头柜上放着钥匙,余深蓝发给她的信息里说这是给他女朋友的,姜欢愉一手捧着手机一手拿着钥匙,笑成一朵太阳花。
姜欢愉没在余深蓝家多待,收拾收拾就走了,她昨天离家前,家里厨房还乱七八糟的,现在得赶紧回去收拾。
午休时间,余深蓝请了下午的假,在换衣间换衣服的时候,一个男同事走进来,打趣余深蓝道:“小余,请假去陪女朋友啊?没想到你小子眼光还挺好,你女朋友虽然比你大,但看起来又年轻又漂亮。”
“是吗?”余深蓝想起姜欢愉,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你这边是抱得美人归,可惜小江……听说她早上提出辞职了,你说是不是因为……”
今天江千芷没来上班,另一个护士来协助余深蓝,余深蓝不关心江千芷的事,就什么都没问。两人现在的关系,见面确实会很尴尬。
江千芷昨晚那样说,实在抹黑余深蓝形象,余深蓝现在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想。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她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你小子还真狠心,大家都能看出她喜欢你,天天对你体贴的,就你一点都不心动。”
“她没明说,我不能明着拒绝。但平时我都尽量避着她不理她了,我觉得我也没做错。”
“感情这事,谁能说清对错呢?”
同事感叹着,打开自己的柜子换衣服。
余深蓝已经换好了,他想着同事的话,默默关上衣柜门。
是啊,感情的事,根本没有对错。
他想起昨晚姜欢愉说的,希望他能原谅她。可是或许,她也根本没错。
整理完毕,余深蓝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就离开牙科了。
他骑着自行车,在秋末冬初的午间阳光里,经过一条条大街小巷,穿过来来往往的人流,心情好的,仿佛连空气都是新鲜的。
余深蓝到姜欢愉家的时候,姜欢愉还在洗洗刷刷。她戴着塑胶手套开门,意外地问:“你不用上班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请假了。”
“又请假?你的工作就这么好请假啊?”
“因为下午有重要的事啊,我必须得请假。”
看余深蓝这么郑重其事的,姜欢愉一边疑惑,一边让他进来。
她问:“什么重要的事?”
“你忘啦?你说我今天有空的话,带我去看一个人。”余深蓝说着,主动去摘姜欢愉手上的手套。
姜欢愉想起来这事,这时有几分犹豫。
带余深蓝去看茹若水,不知有没有关系。
她正想着,自己的手套已经被余深蓝摘下然后戴好,余深蓝看看四周,最后走向厨房。
“姐姐,以后有家务活就叫我来做吧。”
“你是觉得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不是,我是不舍得你干活。”
余深蓝回头一笑,姜欢愉真想冲上去捏捏他的小脸蛋,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话都开始一套一套的。
余深蓝帮姜欢愉收拾完厨房,两人去外面简单地吃了点午饭,姜欢愉就开车,带着余深蓝去了疗养院。
越接近目的地,姜欢愉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
上次见茹若水,是中秋过后的那天,她们闹得不是很愉快。
这段时间,不知道茹若水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姐姐,你要我见的人,是谁?”
前方就是疗养院,余深蓝在看到疗养院的牌子后,有些不好的预感。
姜欢愉轻车熟路地开进去,说:“是我表姐。”
“你的表姐?”
“嗯,姜越应该没有跟你说过,我们有一个住在疗养院疯了的表姐。”
“姐姐……”
“小时候我跟她关系很好,在那么小的时候,我看着她谈恋爱又被抛弃,然后又几次自杀未遂。我受到的冲击真的太大了,所以……”
“所以你很排斥男女这种事?”
姜欢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她停下车,转头对余深蓝笑笑:“也许你现在会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她给我的阴影这么大。但是如果你看到了她,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了。不好的爱情,真的足以毁了一个人。”
余深蓝怔怔的,他有些讶异,也确实有些无法想象。
今天的茹若水不在房间里,天气好,王姨带着她去小花园散步了。
姜欢愉带着余深蓝,在小花园的喷泉一角找到了她。
茹若水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不再是平时看着压抑的病号服。她沐浴在阳光之中,又长又黑的头发披在肩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姜欢愉不敢随便让茹若水见人,就跟身旁的余深蓝说:“你在这边等我,她可能不适合见陌生人。我看过她之后,我们再一起回去。”
余深蓝点点头,说:“嗯,我知道。”
姜欢愉走向茹若水,走到喷泉池边,叫她:“姐。”
茹若水回头,见到姜欢愉后,急忙上前去查看她额头的伤。
“我上次弄伤了你,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伤口……”
“没事,回去就好了。”姜欢愉把茹若水的手拿下来,笑着看着她。
看起来茹若水的情况很好,真的就像个正常人。如果她能一直这么理智,或许她就能离开这,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茹若水对姜欢愉还是很内疚的,现在看到她没事也就放心了。她拉着姜欢愉过去看喷泉,说:“王姨说今天阳光好,让我出来晒晒太阳。你看,今天的喷泉是不是特别好看?”
“嗯,好看。”
“若水,待会会起风,来加件衣服。”王姨朝她们走过来,喊茹若水的时候,正巧经过余深蓝身边。
王姨没见过余深蓝,多看了他两眼。
茹若水和姜欢愉也同时回头,姜欢愉看他们都看到余深蓝了,就想跟他们介绍一下。但还没说话,茹若水却突然松开了刚刚拉着姜欢愉的手。
茹若水的眼睛一直盯着余深蓝,眼眸里情绪翻涌,泪水积蓄,她冲过去,牢牢抱住了余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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