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老掌柜没注意到鲜丹眼中流露出的惊愕。
他重重一叹后,又接着道:“……她家小姑子么,前段时间,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莫名其妙的就暴毙了。”
“他们家里人担心是手下犯的杀孽太多的原因,所以就想求个祥瑞回去镇镇宅子,哪曾想二目那个愣头青,居然把人家送来加工的玉给失手打碎了!”
二目就是孙匠师带的那个小徒弟。
小伙子本来挺机灵的,悟性也好,所以老掌柜才把人收下,交给楼里资历最老的孙匠师亲自教导。
原本是要做重点苗子来培养的,哪曾想这才进楼不过两个月,就闯下了这么大的篓子。
老掌柜道:“那玉倒也不算太值钱,就是十倍赔偿出去,赔个三四千两银子也就够了。”
这点钱扶风楼还是赔得起的。
奈何那东西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代代相传,传到现在据说已经是第四代了。
祖传之物可是不能单纯只用价格来衡量的。
尤其是眼下。
老掌柜用力搓了把老脸,苦兮兮道:“他们元家刚死了姑奶奶,本来就不太平……姑娘?姑娘您干嘛去呀!”
“帮你们善后。”鲜丹头也不回地说,径直走向还在愤怒地发着脾气的青衣夫人。
一开始老掌柜说那青衣夫人的夫家世世代代都是屠户时,鲜丹还心说应该没这么巧吧。
后来老掌柜又说那夫人的夫家姓元,鲜丹便知道“无奇不成书”这句话当真不是凭空捏造出来——
有时候世上的事情就是能这么巧,就比如眼下,她本来还琢磨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提醒元家人元氏的死因,结果她还没行动呢,元家人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巧的你不服气都不行。
而且元家人连道具都给她备的齐齐的。
鲜丹眯眸看向托盘中摆着的那块摔碎的红玉。
那玉应该是人坐在刻桌前,拿在手里端详时掉下来的,而且还是摔在刻桌上——玉易碎,真要直接摔到地上去,就不是现在这样碎成三四块那么简单。
会摔的七零八落。
可就这也很严重了——主要是断裂面太不齐整,想要重新修复成一块完玉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然而代价太大了,而且即便修复了,也不可能做到和之前完全一模一样。
多多少少,总会留下那么点痕迹,外行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只要让懂玉的人掌眼,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而且扶风楼能拥有如此盛名,靠的就是信誉,断不能行这种欺瞒之事。
既不能复原如初,又得让元家人满意,所以只能按着元家人的心意,用这几块碎玉雕出一只祥瑞来。
可最大的那块玉也不过才小儿巴掌大。
而且那形状……鲜丹盯着那小小的一片碎玉,拧眉思索片刻,对跟过来的老掌柜:“掌柜的,你去跟那位夫人说,他们要的祥瑞,我能雕出来。”
老掌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如今一听她给了准话,当即激动的再次热泪盈眶——少爷去参加秋试了,临走之前将扶风楼交给他代理,如果让扶风楼的声名在他手里受到损耗,那他可真就无颜再见少爷了!
其实就算鲜丹今天不来,老掌柜也是打算亲自去莲塘村请她过来救场的。
还好姑娘来的及时!
老掌柜抹了把热泪,赶紧去和那青衣夫人说明情况,青衣夫人看向鲜丹,见她还只是一个十五六的黄毛丫头,不免质疑道:“就她?她能行吗?”
话音还没落地,孙匠师便坚定地点头道:“能行!”看向鲜丹满眼钦佩,“这位夫人,您别看丹姑娘年纪小,她可是我们楼里手艺最好的匠师!”
鲜丹没来之前,这“扶风楼首席匠师”的名号是他孙大匠的。
鲜丹来了之后,扶风楼的首席匠师就退居二位了。
一旁的老掌柜更是拍着胸脯保证说鲜丹肯定能行。
见两人都这么说,那青衣夫人这才将信将疑地妥协了。
不妥协不行啊,自家男人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结果她却办砸了,这事要是让自家男人知道了……男人还不得拿刀剁了她呀!
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青衣夫人道:“我家男人说,想用这块红玉雕只貔貅出来。”
貔貅又称貔大虎,是民间传说的一种凶猛的祥瑞之兽,上至帝王、下至百姓,都很注重佩戴和收藏貔貅,传说它除了开运、辟邪的功效之外,还有镇宅,敛财,化太岁的作用。
元家刚莫名其妙死了一位姑奶奶,家中不太平,请只貔貅回去确实很合适。
鲜丹点头道:“没问题。”
青衣夫人见她答的如此自信,心中也莫名跟着安定了几分,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取货?”
问完不等鲜丹答话,她便又急忙补充道:“再过半个月,普华寺有事高僧讲经,所以您看,能不能尽量在十三天内完成?这样我们也好让高僧给貔貅开下光。”
让高僧开过光的貔貅才灵验。
鲜丹理解地再次点头,然后又摇头,倒是把青衣夫人给弄懵了,心说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她一咬牙,豁出去道:“十四天吧!最多十四天的工期!不能再多了!”
原先跟扶风楼订下的工期是十天,眼下红玉摔碎,出了意外,青衣夫人这才又多给了四天的工期。
普华寺在距离县城一百里之外的山顶上,便是快马加鞭地赶过去也得大半天,然后爬上山顶又要花费小半天的时间……所以十四天的工期,其实真的已经很赶了很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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