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29.晋江文学城原创首发
第29章(xhwx6)•(com)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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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了个呆呆,非常感谢大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会议室另一边,李玉玉很高兴地问身边的官婳的助理。
“官导确定参加电影节对吧。”
陈蹊点了点头,眼神到处乱放,有点不自然。
李玉玉立即去找顾铮的身影。
在角落看见他。
却没马上赶过去。
因为没在他身边看到官婳的身影。再瞧瞧他那张不怎么晴朗的脸。用脚丫子也能猜出刚才的事不算愉快。
“那个,蹊姐,听说楼下咖啡厅的甜品不错,我请你去吃吧,谢谢你带我找回会议室。”
李玉玉拉住陈蹊,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好。”陈蹊有点惊喜,忙不迭答应。
偷瞄抓在自己袖口上的手。
忍不住弯起唇角。
/
进了七月,官婳因为剧本会和勘景的事,常常需要工作室和外景两边跑。
北方城市迎来多年不见的,真正意义上的,雨季。天幕总是挂着哗啦啦的雨帘。
出租车停在办公楼旁。
官婳和叶文一起下车。
“以后不许那么晚还不回酒店,是不是差点回不来?以后再让我这么等半夜,我把你酱了做咸菜你信不信。”叶文说。
“好的哟。”官婳低头,白鞋踩水洼,“我保证以后不让文文这么担心。”
水洼里倒映着枝头大簇油亮的绿叶,被她一脚踩碎。
荡漾几圈,又恢复青绿。
溅起的水洒了叶文半个裤腿,气得她直拧官婳脸颊,“官婳你几岁了?”
“我二十五了。”官婳乖巧回答。
模样低眉顺眼,多天真懵懂似的。
小东西气人的法子真是一套一套的。
叶文牙痒痒。
“你看你气得眼镜片儿起雾了吧,能看清车吗?”官婳抓住叶文的手,护着她过马路。
手被牵着,叶文再大的火也该消下去了。
真就拿她没办法。
“昨晚市郊那么大的雨,你怎么回来的?”
官婳:“我正好碰见一个顺风车哎,那个姐姐也从江南庄回市里,就把我捎上了。”
“别告诉我你在路边碰上就上了人家的车,你也不怕被拐。”叶文说。
“不是还有陈蹊姐么,她也觉得没问题。”官婳说。“昨天还挺幸运的,回到酒店就有服务生送红糖姜茶给我们。”
进入大楼。
单层的电梯人太多,官婳跟叶文乘了双层那个,准备先上16楼,再下一层。
楼梯间似乎有人在打电话。
“......顾铮哎,虽然上次见了一面,但是但是人太多了,他今天就坐在我斜对角,那张脸看的一清二楚!听说他是导演最后确定的一个演员,我的天呐他也太贴合角色了,现在瘦得我都心疼......
“帅还是一样的帅啦,还有一种脆弱感,他跟我对词的时候就直勾,呃,心无旁骛地看着我,我当场就沦陷了,这种人怎么讨厌他嘛,完全想保护他!
“还有还有他的眼睛太好看了,我感觉我在他面前根本演不了戏,我只想大声说哥哥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咳。”
“呃官导......”坐在窗台打电话的小姑娘看到官婳,立马站起身,
“官导,叶导。”
被抓包人后议论同组演员,多少有点心虚。
官婳脚步没停,挥挥手,“没事,打你的电话,不用管我。”
叶文回头看了眼咧嘴尬笑的小姑娘,咬牙切齿道:
“那张脸还真是会招人。小姑娘第一天来,就被勾走魂儿。”
这话不假。
官婳耸肩。
那张脸放在古代至少得被扣个蓝颜祸水的帽子。
也就是没别人比他更合适,不然不能放他进这个组。
“妲己都得向他学习。毕竟妲己还喂个葡萄,他不用动也能把我们小区一票小姑娘迷得找不着北。”
“以前真是辛苦我了。”每天都得担心有人看上他。
摸摸自己。
“辛苦你了。”叶文拍她肩膀。
到了会议室门前,官婳怀里抱着东西,不方便开门。
索性转过身,用屁股怼开。
“不用安慰,反正以后辛苦不到我了。”
小碎步挪挪挪。
转身。
呦呵。
一张大脸。
“嫂,官......导。”李玉玉表情好似便秘。
官婳扭头。
果然看到顾铮那张俊脸。
刚才议论他的话他都听见了?
眼神躲闪。
不对啊。
心虚什么。
说的都是实话,又不是造谣。
“让一下。”
“官导辛苦了。”
顾铮从她怀里抽走最重的笔记本。
“我以后注意。”
官婳心说爱注意不注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也没看他一眼,直奔自己的座位。
顾铮跟在她身后。
随手帮她摆好电脑。
已经到会的众人拼命想凑热闹,又不敢抬眼,只能转眼珠子。
转得像一排斜视患者在等待治疗。
十分辛苦。
桌上摆了一杯,呃,两杯不含□□的饮料。
今天还多了一杯?
官婳没细想,照常推开。
有人提醒:“官导,洋洋茶这杯冯星落给你点的,他说昨晚半夜打扰你挺不好意思的,谢谢你帮他讲剧本。”
“哦,是这样。”官婳笑,眉眼弯弯,“那谢谢他。”
愉快地取回饮料,插管尝了一口,“好喝。”
顾铮垂眸,唇角似有一抹自嘲的笑。
他的不收,别人的都可以收么。
他连微信都没有,别人还能半夜去打扰她么。
虽然知道不应该在工作上掺杂私人感情。
可他总忍不住对这些‘没有眼色’的男同事产生敌视心理。顾铮知道自己变了。
心中某种天平失衡,坠得人难受。
“好,咱们开始吧。”官婳说。
抬头看见会议桌上的人。
不对劲啊。
“今天是编剧和摄影师围读剧本吧?”
在一边做会议记录的陈蹊点头,“是的。”
一众参会人员纷纷看向某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顾铮说:“导演,我对剧本还不够熟悉。”
官婳面无表情:“蹊姐,告诉保安,不该进的人不要放进来。”
顾铮维持着礼貌的淡笑。
笑容里大部分是苦晦。
坐在会议长桌上的人早已经乖乖收回视线,看似对此场景莫不关心,各自对着电脑屏幕,或沉思或打字。
实际上,桌面上压根不是工作资料,而是已经炸开锅的工作小群。
[好家伙好家伙顾老师又来了,没记错的话,这个月四次剧本围读,他一次没落下吧]
[现在影帝都这么敬业的吗,我才第一次来耶]
[而且每次来都给大家带咖啡呜呜呜顾老师人太好了]
[咱们都是咖啡,好像只有他跟官导不是哎他的应该是茶,官导那份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喝]
[嚯,特殊待遇有奸情/探头]
[我觉得是顾老师一厢情愿啊官导对顾老师爱答不理的,顾老师好像也没什么脾气]
[官导来了官导来了]
[哎今天的饮料多了一杯哎]
[冯星落送的上次开会导演讲剧本提了句喜欢桂花,他就送了桂花弄这帅哥绝对对导演有意思]
[我怎么听说喜欢导演的是彭佳凯啊]
[都是呗怪婳导过分有魅力~]
[妈耶,听见官导的话了吗,直接不让人进了]
[保安拦人?这是刚定的规矩吧,我怎么感觉有点针对谁的意思]
[上次彭佳凯来错会议官导压根没说什么我宣布顾老师直接输了]
官婳展开投屏,方便展示自己做过标记的剧本。
聊着聊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剧本问题好像很多,大家都拼命低头敲字。
正忐忑着,工作群弹出一条消息。
顺手点开。
王长青:[我赌十包辣条,顾老师能赢/星星眼/星星眼]
哪个倒霉蛋把工作群当好友私聊了。
“开会期间摸鱼的小朋友一会儿自觉来找我。”叶文说。
好像中学班主任啊。
小群成员瑟瑟发抖。
发错消息的倒霉蛋手忙脚乱撤回消息,站起身说:“对不起,官导,叶导,我我我再也不摸鱼了。”
底下安静许多,官婳继续会议。
这回被当场抓到一个,刚才聊得欢的一群人没一个再敢看手机。
倒是顾铮,一直低头盯着那条已经撤回的消息。
点开李玉玉的头像。
顾铮:[你昨天说进了个小群?]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大约两分钟,李玉玉回复:
[嗯嗯]
[哥昨天我二姐的顺风车演得不错吧,嫂子压根没怀疑/呲牙笑/呲牙笑]
顾铮:......
顾铮:[聊什么了?]
李玉玉:[哥]
李玉玉:[私自外传聊天记录,不太好吧......]
顾铮:[背地议论别人就好么?]
李玉玉:[他们的个人言论与我无关哈哥我为了不暴露才没替你挽尊的]
顾铮眉心一跳。
本来只是怀疑。
现在看来真没聊什么好东西。
顾铮:[。]
李玉玉:[大家只是口嗨哥你别当真]
李玉玉:[截图.jpg]*N
顾铮挨个翻开看。
彭佳凯、冯星落......
麻烦挺多。
想到他们一个给官婳送喝的被接受了,一个来错会议被接受了,心里不免恼火。看见这两个名字就恼火。
还有些失落。
抬头看向白板前的女子。
讲剧本时神情认真,层次分明,遇到心急的或者悟性差的工作人员,她也不会慌乱,慢条斯理把剧情掰开揉碎,力求讲明白。
这几次剧本会议参加下来,他很难不惊叹于她的工作能力,完全是一个成熟老道的导演的模样。
可她才二十五岁。
依旧天真可爱。
这种能力与气质的矛盾在她身上冲撞,也在他心尖冲撞。
他确信自己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官婳,第二朵小玫瑰。
所以他会一个个扫清麻烦。
一步步走向她。
“官导,你看这里哈。”有人提问。
官婳听过他的描述,问:“还有人有这种问题吗?”
她经常跟参会人员交流,眼神数次扫下来。
顾铮盯着她的眼睛,但从没见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
这次他垂眸。
或许是心里在期待她的视线为他驻足片刻。
可她依旧只是蜻蜓点水般掠了他的方向一眼。
顾铮黯然。
心底似乎有涩酸泛起。
会议继续,直到太阳西斜,日暮降临,华灯初上。
“大家还有问题吗?”
官婳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
“没有的话,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
“早点回家休息。”
早点休息这句话在别处可能是客套,但在剧组基本就是祝福。
因为等进了组,这些幕后工作人员,很有可能连续一个月都睡不到一个好觉。
“导演再见。”
“拜拜拜拜。”
大家纷纷道别。
推开椅子,陆续离场。
叶文提前好几天说过今晚要回家看看,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陈蹊要处理演员事务,早早就退了会。
官婳手头还有一部分工作,打算做完再走。
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
埋头做下去就忘了时间。
等打出最后一个句号,保存文档。
系统时间显示21:06。
都这么晚了啊。
收拾包准备离开。
起身。对面还有个人。
“啊!!呀。”
心脏骤停。
顾铮那么大个人坐在会议桌一角,她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别怕,我一直在这。”顾铮被她的反应吓一跳,声音不自觉放柔。
抬手轻拍她的背。
“你一个人留这可能不太安全。”
“我只是在一边看剧本。”
“别怕。”
“好点了么?”他轻声问。
官婳逐渐平复心情,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别碰我’的意思很明显。
朝外走。
顾铮神色黯然一瞬。
拎起准备好的雨伞追出去。
官婳果然站在公司门口,犹豫不决。
门外昏黄路灯下雨丝斜密,砸到地上,激起哗哗声喧哗不止。
“雨太大,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顾铮抓着刚才脱下来的外套走到她身侧。
将外套披她肩上。
撑伞罩住她的前路。
官婳只是默默收起打不到车的手机,往公交车站的方向看了眼。
下一秒,冲进雨幕。
薄瘦的身影陷入滂沱大雨。
只有给她的外套掉在原地。
顾铮只觉得心口被拧了下。
捡起外套追出去。
官婳只顾向前走。
小小的身影像雨中漂泊的风筝,脆弱又孤傲。
连片豆大雨点砸在地上,有种千军万马的气势,树梢的绿叶被砸得直不起腰。
顾铮尽力将伞遮在她头顶。
雨水打湿肩头,砸在脸上,模糊视线。
缓声问:“婳婳,淋雨容易感冒。你慢点走好不好。”
从小,只要在她面前,他永远说不了重话。
即便再着急,也得温声温语哄着。
地上的雨水溅湿女子的裙摆。
洇出点点水痕。
路边广告牌的灯光打在她的侧影上。
一闪而过。
叹口气,继续哄:
“现在不好打车,地铁站还有一公里,你站在这里等我,我把车开过来。”
女子只是毫不留恋地朝前走。
顾铮没了办法,“我把车开给你,你自己开回酒店,不要等车了,好不好,嗯?”
官婳不语。
实在是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计较自己淋不淋这场雨。
“你接住伞,接住这把伞就好,我不会跟着你了。”他迈开长腿,挡在她身前。
她身子一侧,绕开他。
依旧大步朝前走。
裙摆湿了一大片。
但没什么能阻挡她的脚步。
“婳婳,别跟自己赌气好不好,再怎么不喜欢我,也别跟自己的身体健康过不去。”顾铮低声哄。
磁性的声音缱绻无奈。
官婳终于停下脚步。
回头。
顾铮手里的伞递到她头顶,却完全没遮住他自己。
头发和外套已经湿透,雨水顺着黑色碎发滑到眉骨,颧骨,顺着下颌线滑入领口。眼睫湿润,几乎睁不开眼。
很狼狈。
“我不要你的伞。也不要你跟着我。”
一字一顿。
字字戳心。
顾铮苦笑,“我总不能看着你淋雨。万一感冒,你又从小嫌药苦不爱吃药,指不定难受多久。”
“我不想看你难受。”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只说了半句。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半句。
官婳不耐烦,转身想离开。
顾铮一时情急,抓住她的胳膊,被她一巴掌甩开。
手背上多了个红手印,他倒不怎么在乎。
顿了几秒,嗓音喑哑,说:“因为我在乎你。不想你难受。”
因为我在乎你。
因为你是曾经无知错过的人。
是不想失去的人。
是想要挽回的人。
官婳看了眼乌云遮蔽的天。
算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有必要摊开说明白了。
“在乎我?顾老师,你只是《唯一》这部戏的演员,我们的合作也只有这段时间,顶多维持到电影下映。你最好守好你的本分。”
收起你不必要的在乎。
顾铮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程。
有点怔忪。
在她心里,跟他的过往全都作废,只是陌路相逢片刻就要分手的合作伙伴了吗?
他没办法接受这种想法。
可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大雨在耳边呼啸落下,砸到眼脸上,甚至有点疼。
顾铮沉了口气,“婳婳,今天太晚了,你拿上这把伞,给陈蹊或者叶文打个电话,叫她们来接你,回到酒店喝杯热姜茶,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结束今天,好不好。”
官婳愣了下,“我先是让你进了组,然后这段时间拒绝你拒绝得不够明显是吗,顾老师?”
抬手推开他的伞。
顾铮只觉得她的每一句‘顾老师’,都将过去否定得一干二净,将他推出去几万里远。
“婳婳,别这样。就算分手,我们至少还有过去的十年,不是么。”他挽留。
“你很缺一个女朋友么?”她蹙眉。
“我只是缺你。”
嗓音低缓沙哑。
“要我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静静望着她。
一泓深潭似的漆眸里,浮现不甘和疑惑。
官婳知道,他想给的,能给的,仅愿给的,是□□上的欢愉。
可她之前想要的,是爱人。
“我一直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我想当然了。”她说。
“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吧,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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