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交易
宋黛赶紧把江静水抬到02号板房里,旁边的守卫估计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生产,紧张地都蒙了。
“快去把杨轩找来。”宋黛说。
江静水不停的喊着疼,因为产前枕头,额头上全是汗,死死拽着宋黛的手。
可宋黛也是第一次照顾女人生产,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只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要准备热水、干净的布和剪刀,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杨轩拉着一个医务兵匆匆赶来,脸上写着慌乱:“怎么办静水,我问遍了避难所的人没有一个是妇产科医生,只能带医务兵来了。”
医务兵以前也没接过生,但没办法,人命关天,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江静水疼的只会嘶喊,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杨轩看着痛苦的江静水,自己的嘴唇都被咬白了,一个大男人紧张的发抖。
整整两个多小时,江静水硬生生把嗓子都喊得失声,孩子才呱呱坠地。
杨轩、宋黛、医务兵都松了一口气。
“恭喜你们,是个小女孩。”宋黛抱着刚出生浑身皱巴巴的小婴儿说道。
杨轩下意识擦了擦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将小婴儿抱在怀中,拿给快要昏迷的江静水看:“静水快看,这是我们的小女儿,峥峥,你有妹妹了。”
峥峥一直在江静水生产的时候,一直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他第一次见到温柔的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伤心地默默掉眼泪。
直到杨轩抱着小婴儿给他看时,他才擦了擦眼泪,乖乖的喊了一声妹妹。
“杨哥!”一团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医务兵的声音带着恐惧慌乱,他摸着濡湿的床垫,手心全是鲜血:“嫂子产后大出血了。”
“静水!”杨轩顿时把孩子丢到一边,去摇江静水苍白的脸,但她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产妇产后大出血非常危险,可现在他们既没有专业的医生,也没有专业的医疗设备。
“快去找虞玉泽。”宋黛说道。
“对、对,虞玉泽!”杨轩跑出门险些摔倒,用力砸着虞玉泽的板房门。
虞玉泽抱着布偶猫开门,不等杨轩说话,就率先开口:“抱歉,这种事情不要找我。”
杨轩揪着虞玉泽的领子,怒不可遏:“你个混蛋,你——”
虞玉泽被他揪着衣领,淡眉微拧。
杨轩突然意识到什么,松开虞玉泽的领口,直接跪在他面前,语气哀求:“我老婆大出血了,求求你救救她,你只要动一动你的治愈系异能,我保证以后我的食物、我的住所我的一切你都可以随便拿走,求求你她会死的,你不救她就没有人能救她了。”
虞玉泽眉心拧的更紧:“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她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我造成的。”
“他娘的你!”大杉急匆匆赶到,撸起袖子就要干架。
一旁的守卫手里拿着木仓第一次感觉这么纠结,一边是重点保护对象,另一边也是重点保护对象,这咋整?
“别动粗。”宋黛一把摁住大杉的手。
“可是——”
“我去跟他聊聊。”宋黛说道,扶起地上的杨轩:“回去守着江姐。”
说罢,她也不管虞玉泽的脸色有多难看,径直走进了他的板房,将门关上。
虞玉泽站在她身后,抚着怀中的雪团子,眼神冷凝不带情绪:“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帮——”
砰——
宋黛直接冲上去将他狠狠摁在墙上,雪团惊吓跳到一旁,宋黛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你不救她,你现在就会死。”
虞玉泽勾唇讥诮:“你——”
“我知道你的弱点。”宋黛掐着他纤长的脖子,感受到他的脉搏在掌心跳动:“治愈系异能者,能治愈他人,却治愈不了自己。”
虞玉泽冷淡的眼神中难得闪过一抹诧异:“你怎么知道?”
就你这病秧子样,跟民国苦情剧里急需新娘子冲喜的肺痨少爷似的,谁看不出来啊。
而且她见过他之前给雪团治愈后的反应,嘴唇比之前较为青紫。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让我猜猜,你应该是心脏病吧?你囤的药不够维持你在末日的生存,而市面上的药大多泡了水药效受损,每当你使用一次异能就会损耗你的体力,就像做了一次剧烈运动,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但对缺药的你来说一定会让你非常难受。所以即使有人用生命威胁你,你也可以毫不在乎,因为你原本就活不了多久。”
“你既然都知道,那就更应该清楚,我不会救她。”虞玉泽声音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苍白的唇瓣透出一点不正常的血红。
“你们这些人每一个在知道我是治愈系异能者后,眼中贪婪的表情都令我作呕,用各种方法算计我,恨不得掏空我的身体,无视我承受的痛苦,强迫我一次又一次使用异能。我不是救世主!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异能!没有义务救你们!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
“如果我能救你呢?”宋黛道。
“你什么意思?”虞玉泽激动的神态微微顿了一下。
“我有治疗心脏病的药物,足够你在末日吃一辈子,我能救你。”宋黛松开手,一副友好协商的样子。
虞玉泽对谁都冷漠不屑的眼神略有缓和,似乎在考虑她这话的真假。
谈判进度80%。
“反正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你不信也得信了,而且我还可以顺带救救你的猫。”宋黛拎起角落里的雪团:“之前听说异能者中有人嫌弃土豆炖牛肉的军粮,那个人就是你吧,因为不想给雪团吃重油重盐的东西,而我倒是囤了不少猫粮、还有猫砂。”
威逼、利诱+猫粮猫砂。
谈判进度100%。
“好,希望你说话算话。”虞玉泽的语气依旧淡漠冷傲,但终于打开房门。
两分钟后,他回来了,脚步虚浮无力随时都能栽倒的样子,宋黛好心想扶他一下,被他嫌弃地躲开,他踉跄着跌坐在床上,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匆匆吃了几粒心脏病药,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他紧攥着胸口。原本苍白失色的嘴唇青紫,搭在床边的指尖微微颤抖:“半个小时候后,我要看到你承诺的东西。”
“我说到做到。”宋黛走出06号板房,看到敞开的02号房门,江静水已经清醒,杨轩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从鬼门关回来的江静水也哭,被吓到的峥峥也在哭,医务兵怀里的小婴儿也在哭,一家四口哭的整整齐齐。
宋黛没有去打扰他们而是去拿东西。
20分钟后,她背着一个大背包来到二层,谢薇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血迹也被清理干净。
她悄悄问了问士兵:“07号板房里面的一男一女有出来看过死者吗?”
士兵一副看畜生的表情看07号房:“没有,他们嫌死者血腥味太重,出去透气了。”
得,谢薇报复了个寂寞。
她来到02号板房,江静水正在休息,杨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我们之前找物资的时候搜到了两罐奶粉,应该没有被水泡过,我和景和两个大人吃不来,想着还是给你们送来吧。”宋黛轻声道。
杨轩又惊喜又感激,他这些天加班加点都没时间回来看江静水,就是想多挣点物资换奶粉,宋黛一下子就把他的燃眉之急解决了。
“太谢谢你了,小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又救了我们全家一次。”杨轩眼眶微红:“我这有之前挣的军粮,你拿去。”
“不用。”宋黛想走。
“不行。”被杨轩死死拉住手腕,但两人的动作都很轻,生怕吵醒江静水。
他拿了二包单兵口粮,两罐菠萝罐头硬塞到她手里,宋黛只好收下。
之后她又去了06号板房,敲门后两分钟,虞玉泽才把门打开,低喘微微好像走到门边都费了很大劲似的。
“药我先给你拿20盒。”宋黛打开背包。
虞玉泽脸色微冷。
“我来避难所是避难的,不是卖药的,不可能一次性带够你吃一辈子的药,但你放心我我知道哪里有没被污染的药,绝对不会食言的。”宋黛说。
虞玉泽没说话,算是妥协。
不妥协也没办法了,人都救活了。
宋黛继续从背包里掏东西:“这是二包猫粮,一包猫砂,还有20跟猫条,够你们家雪团吃一阵子了吧。”
虞玉泽看到这些东西,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你来避难怎么会带着些东西?”
“唉,末日了嘛,找口吃的不容易,猫粮...也是粮嘛。”宋黛仰天惆怅感叹。
虞玉泽苍白的嘴唇微抿,像是嫌弃又像是同情,二包猫粮拿了两包,剩下一包推给宋黛,别着脸勉强开口:“拿去,别把自己饿死了,你还得留着命给我找药。”
宋黛:“......没事,我囤的猫粮还多,够我吃很长时间了。”
“行吧。”虞玉泽没再客气,拆开猫粮倒在塑料碗里。
雪团一听到熟悉的拆包装的声音就立刻奔来,宛若饿虎扑食,哇呜就是一大口。
“我有饿着你吗?真没出息,”虞玉泽冷声道。
雪团:听不见根本听不见。
宋黛轻笑,起身离开,她裹着厚实的衣服走过拥挤的2层,还算空旷的1层,来到大雪纷飞的地铁外,此时的温度大约是零下十五度,为了避寒,士兵们都在商场内守卫,而不是站在室外。
被雪覆盖的商业街广场上,突兀着站着两个黏腻在一起的身影,旁边还堆着两个滑稽的雪人。
“嗨!”宋黛笑着跑过去,给他们打招呼。
两人一起回头,阮绵绵不悦的看着她:“干嘛?”
宋黛伸出手:“把项链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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